“这是做什么?”沈宴卿不禁皱起眉头,瞥了一眼这浩荡的架势,他转过头看向顾玦,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叮!好感度92%,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15%!]

修长的睫羽微微颤动,遮住了深邃眼底翻涌的怒意,顾玦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低沉凛冽的嗓音传入耳畔。

“又骗我。”

像控诉又像质问,听的沈宴卿心尖都跟着颤。

“我愿做陛下手中利刃,为陛下铲除一切障碍。”

“可你却不信我。”

沈宴卿望着他,见他渐红的眼,“我没,……”

话到一半却生生止住了,语调一转,“圣旨已下,君无戏言。”

“朕不在时,朝中之事还劳摄政王多费心。”

“你在,朕很安心。”沈宴卿徐徐道之,却不敢再看他眼睛。

顾玦深邃的墨眸,似渊如海很漂亮。

“安心?”顾玦听这二字只觉可笑,“陛下不怕我勾结外敌,行叛逆之事吗?”

“你不会。”

沈宴卿说得笃定,心中亦如此。

他知道他在乎的从来不是什么皇位。

“两国交战,不是儿戏!南国此番早已蓄谋已久,边陲苦寒陛下乃一国之君不该如此冒险。”顾玦狭长的俊美的墨眸血气翻涌,眉宇间怒意戾然。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一般,变得异常沉重,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你能去,为什么我不可以?”少年仰头看着眼前人,眼中满是倔犟。

“你可以冒险,我不可以。”

“其实你早就做了要去边陲的决定,只是你觉得不必同我讲,怕我受伤,担心我。”

沈宴卿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知道,都知道。”

他用力地咬着嘴唇,抑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玦沉默地看着他,听他说。

冰冷的脸色缓和了些许,顾玦上前握住少年单薄的肩,紧抿的薄唇松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战事了却,你想去任何地方我都陪你去。”顾玦口吻温柔,却不容他拒绝。

所有都说他暴戾恣睢,冷血无情,可他却不敢拿他安危做赌注,他赌不起。

沈宴卿将他手从肩上拉开,眼眶里的眼泪还是出逃了,本迷人清明的桃花眼蕴上一层水汽,湿漉漉的。

刺红了他的眼,顾玦心头传来缕缕痛意。

“摄政王若想让朕失信于天下人,朕无话可说。”

“本来我这个皇帝也是个笑话。”沈宴卿嘲弄的笑着,越过顾玦离开了。

从勤政殿回来,宿主就一直没说话。

099毛茸茸的爪子将盛着点心的琉璃盏推到沈宴卿面前。

[宿主,我听他们说难过的时候吃甜的就不会难过了。]

沈宴卿抱着膝盖坐着声音闷闷的,[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才不难过。]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太阳,缕缕阳光洒进殿内。

偏头看去,脑海里浮现顾玦那张冷感十足的俊脸。

他肯定很生气吧!

想到这沈宴卿不禁懊悔,自已刚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顾玦是担心他安危,怕他受伤才这样的。

望着那抹光,沈宴卿理不清心头的结。

左右等他平定了此战,若有命回来的话一定跟顾玦解释。

嗯。

就这样。

不知在哪儿坐了多久,外头太监来问。

“陛下御膳房的人来问今日您还去膳房吗?”

沈宴卿顿了下,眸色渐亮,唇瓣轻启,“去。”

“嗻。”

…………

御膳房。

御厨们看着沈宴卿将面做好最后的收尾,点缀好。

色香味俱全。

御厨们夸张的称赞着,沈宴卿也尝了下确实不错。

本来是想在顾玦生辰那天亲手给他做长寿面的,但这一去怕是赶不上了。

瞧着外边天色,沈宴卿拿过一侧锦帕将手上水渍擦干。

“摄政王出宫去了?”

一旁太监,颔首答道,“禀陛下,是。”

“要传晚膳了,这便送摄政王府去。”沈宴卿扔下手中锦帕转身出了御膳房。

“不许声张。”

太监会意,“嗻。”

………

摄政王府。

南易看着呈上的晚膳原封不动的被端了出来。

丰息撞了下他胳膊,眼睛目不转睛侍从手里端着的荔枝鸡,“主子不吃,要不咱帮主子解决一点。”

啪!南易一掌拍他脑子上。

力度刚好提神醒脑。

“就知道吃。”

“另一个鸡腿分,…”你字还没出丰息见南易手臂抬高直接咽肚子里。

“主子从宫里回来,心情不好你别添乱。”

“哦。”

身后传来脚步声,南易看向后面。

“什么事?”

侍卫领着太监进来,南易眼尖一眼就看出太监是养心殿的小苏子。

“苏公公。”南易颔首礼貌道。

小苏子停下步子对身后小太监扬了扬下巴。

小太监拿起精致的食盒递给南易。

“这是?”

“奴才该回去复命了。”小苏子低首,离开了。

南易和丰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走向顾玦书房。

“主子。”

“何事?”顾玦剑眉微蹙,狭长的眼微眯让人不寒而栗。

听的丰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手直接将南易推了进去。

南易拿着食盒,恭敬的进去,“养心殿的苏公公刚送来的。”

书房里安静的骇人,片刻书房里才响起顾玦清冽的嗓音,“放那儿吧。”

“是。”

…………

外头熄了灯,沈宴卿闭着眼可怎么也睡不着。

扭头看着身边空位,以前也没觉的这床这么宽。

翻来覆去,不知何时睡着了。

夜色阑珊,月光皎洁。

早已下钥的宫门却开了。

养心殿殿外,值夜的太监闻声看去。

挺拔修长的身影风光霁月,越来越近。

看清来人,太监刚要行礼只见男人抬手示意他噤声。

太监会意垂首。

顾玦脱下大氅,宫人恭敬地接过,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沈宴卿不喜欢房间里太过黑暗,就算睡觉的时候,他也不让人将所有的烛光都熄灭。

总是要留下两盏微弱的烛火。

摇曳的烛光轻轻地跳跃着,勾勒出榻上之人恬静的睡颜。

被子在一边,人蜷在一边。

薄唇紧抿,顾玦无奈上前拿被子给他盖好。

怎么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