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匆促,打完点滴就到十点了,一整个下午几乎呆在医院,平常这个点我们还在课上温故知识,哪能这么轻易。
咏珍挽着我的手,彼此走得很慢很慢,偶尔还会停下四处漫无目的的眺望,或,互相偷瞄,聊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我们在一起都是不怎么聊学习上的,因为她怕我心理上的负担重,少次聊到了,她也会三言两语结束或转开话题。
这样的时光正好,高三的时间很紧,我们之间的见面少了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可能是最好的比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们走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倒是有些显得格格不入,那天是星期三,又不是什么节假日,自然而然心里雀跃欢呼。
“玥,你说,我们这样请假看病完,不回学校,又偷偷约会,知道了,会不会挨骂呀?!”咏珍滚着炙热的目光向我袭来,几分俏皮的腔调,近乎娇柔,几缕青丝跟风,很是惹人,“哦哦,忘了,是我要求玥的。”
事前,是我脑袋宕机后的滞留还没好吧,这一路来好像我没怎么搭理咏珍,只是敷衍的应付,看来,我还得重启一下。
我反应过来,空空荡荡的脑子晃了晃,她恍惚迷离的眼神看着我,攒眉蹙额,有点生气了。
“呵呵,我想想哈!”不知是否街上的风大了些,还是咏珍的嗔怒提醒了我,不知所措摸了摸后脑勺,良久,憋出一句话气人的话,“随便吧!”
我小心翼翼的收回乱放目光,余光中瞄了一眼咏珍的表情变化,不假思索的又补充了一句,“……嗯,去吃咏珍爱吃的吧……拐个弯就有一间。”
她用手心量了量我的额头,突如其来的触碰,差点让我呆住,很快的她又以同样的方式量了量自已。
“……嗯!好像有些烫,要不,玥,回去休息吧!”她原本看我宠溺的眼神,变得失落,一忽一闪的眸子,拉得低低的,背过身子委婉的撅着小嘴。
“走吧,没多大问题,我这人体质弱,吸收药物时间长。”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拉着手,浅笑的说道。
她还是有些踟蹰,多次劝说后,气势渐渐下降,连走得步伐是沉甸甸。
路过一间暖阳下奶茶馆,咏珍忽然拉住了我,驻足停留,两只澄澈的大眼睛光芒闪烁,我顿时心然,回想起来,才打完点滴,怕是不好。
她拉得越来越紧,眸光潋滟,朱唇轻念,“……我要喝!”委屈祈求,随了你的愿。
她只买了一杯,说我还没初愈,还不可以喝,我心里暗暗嘀咕着,“故意的,好吧,好吧!”往好处想想,她也是为我好!
吃过饭完,已然近中午,我们悠然自得地走在海棠公园的观光道,临江路旁的郁金香花苞斑斓,微风下的花朵随阳光闪闪发亮。
我和咏珍惬意的把手搭在栅栏,江上的风吹的很是悠然,她笑得春风满面,刘海轻轻荡漾着。我撑着小伞看她远注蓝天下波光粼粼的江水,懒羊羊的舒了舒僵硬的腰线。
她转过身,拿出手机拍拍照,我不想入镜,巧妙挪开一小步,她不经意间的余光瞪了瞪我,一把拉住我,万般无奈的干巴巴着脸,她不愿回应,我只好作罢。
“呵呵!我发给你了,等会我们去看海棠花,今年花期提前了呢!”你拈唇一笑,又乖乖的揪了一揪衣角,柔媚娇俏的对我眨了眨眼。
“这好像是等于问了也没问……最后,还是会被她一票剥夺的!”我了然的恩了头,那时心底闷热难当,暗自徘徊苦笑,唉!毕竟又是我逞强在先……
暖风吹过海棠公园内的海棠花,阵阵甜香拂面而来,又向四周散漫,娇嫩而细腻的花瓣层层叠叠同烦闷的学业坠下,草面铺上一层层柔软的花毯。
阳光下绿叶苍翠,娇艳的花羽跟随风的号角,肆意载歌载舞,白与粉之间缓缓堆积起来,我和她坐在树萌下的长椅上,昂头望去,全是凋零的美。
风铃、祈福带、小卡片皆在春中摇曳,动听的铃铛声,我会阖上眼皮,融入风中短暂臆想逃离尘世,无忧无虑,风到哪,我就到哪。
咏珍挨着我,看似她有些困了,光点零碎的恰到好处,红润的脸庞,宛如这粉嫩嫩的海棠花,微起恬静笑意,青丝也有点凌乱……我的注意力全投到她的身上,似忘了时间的流逝。
“玥……你,这么看我,干嘛!?”她突然睁眼,快速闪动眸子,有些不知所措,红了樱桃的看着我,“走,走吧!我们去挂彩……”
我反神回来,忽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目光迷离闪烁,旋即回到了咏珍的背影。
“好,那,走吧。”我瞬间羞红了脸,心里懊恼明明和咏珍交往了近三年,为什么还是如初恋时一动不动就腼腆了呢。暗骂咧咧道“真是不争气。”
她在我心里的地位远远高过我所活过的一切,我爱的,是令我“自卑”的且奋不顾身去的守护的,正因如此,支撑不分白昼黑夜的我走下去。
这是我的遐想嘛,或许吧。
我和咏珍挂上福带,她双掌合十虔诚的祈祷,又㬓了一眼我,我立马心领神会,随意的祈祷了起来,这里的风吹得好舒适。
大既一分钟,咏珍睁开眸子,乐乐陶陶的环视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在欣赏着挂在枝条的“祥瑞”,自是满意的笑了笑。
“许了什么,这么久!”我眼睛飘向海棠花,好奇的看了看她,她撅着嘴摇了摇头伴有食指轻晃。
“不可以说出来!”她沾沾自喜的将围巾取下,拉起我的右手同她的左手逆时针包裹了三圈,我只感到莫名其妙,正想挣脱,她微笑着给予了我一个眼神,“呵呵!”
“我的手机还在右口袋……这,么多人。”
“闭嘴!”她娇嘻嘻的拖拉拉着我。
车快到时,她依依不舍的突如其来给了我一个拥抱,我轻轻掂了掂她的肩膀,踮起脚尖捏了捏我的脸颊,展露出难舍难分的强颜欢笑。
我那刻,干笑得若枯萎的朽花。
“就送到这里吧,你,要好好照顾自已!”我只觉得她说这句话时,看我的眼眶似湿润的打转,她咬着嘴唇,压低了些脑瓜子,抬起头,碎了碎嘴,在耳边低语,“好狗血,不说啦!”
“记得按时吃饭,知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倾城一笑,眼中满是眷恋,我看着转身离开的瞬间,顿了一下又一下,风吹乱她的青丝,咏珍朱唇喃,“一定要,玥……”
喧嚣声不绝,抵消了爱语。
我目送着她的背影,车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车海,心中怅然若失,这次见面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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