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就不年轻了吗?”

看来她们大陆的情况很不好,就算是七万年前的绝灵之地,二十岁也算得上是年轻人。

“凡人寿命短暂,至多不过四五十载,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她身体不好,医师断言寿数不会超过三十,已经没多久可活了。

“既如此,为何要同意分离元气呢?哪怕不能修仙,有灵气滋养你至少还能活百十年,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

“大人,据我所知,天地间的灵气早已划分完毕,您觉得以我们的能力可以从谁手里抢到灵气?”

孟春有自知之明,修士们不肯滥杀无辜才让他们有了开口提要求的机会,他们没有资格贪心,见好就收才是正道。否则触怒了仙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个聪明人,但你们那位城主似乎有不同的看法。”元夏用手指敲着桌子,打量着孟春。

孟春神色不变,“我们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你不同意分离元气,那么所有人都无法修炼,世间便不会有修士凡人之分,这样不好吗?”

孟春终于抬头看向了元夏,“我怎么会因为自已得不到就毁掉别人的前程?您未免太小看我了。”

“真是个傻子,他们断掉你们的修行之路的时候,可没考虑过你们的死活。”

元夏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新功法试验成功时,那些人的脸色有多难看,混元鼎分离出的灵气就那么多,修仙的人更多就意味着他们的资源会减少。

吃到嘴里的东西他们怎么肯吐出来,那本功法从试验成功那刻起就彻底失败了。那天仿佛凭空消失,所有人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元夏愤怒却无力改变。

世界依旧荒唐,人只能跟着疯狂,只有可笑的傻子成了养料。

司子尧没能为莫寻带回好消息,莫寻就要为黄沙城带来坏消息。从天界到黄沙城,正常飞要半月,加急赶来的就像司子尧也飞了七八天,但莫寻只用了一天就出现在了黄沙城。

黄沙城的噬灵矿在莫寻出现的那一刻疯狂震动,连带着整个大陆都抖得像要解体。震动结束后,黄沙城里的修士感觉到了久违的灵气,然后就看到魔族大军包围了整个黄沙城。

看这阵仗,就知道江渚的情况不太妙。

城主看着密密麻麻的魔族大军,控制不住的发抖,想着那人承诺保他不死,才勉强站稳。

“尔等当真要与六界为敌?”莫寻停在半空中低头俯视地上的凡人,压迫感十足。

白越觉得情况不妙,示意手下多加戒备,自已则走到了前面,握紧了手中的剑。

城主捂住胸口,怀里坚硬的触感给了他勇气,“我等只要一个公平,若天道不公,自是宁死不从。”

时林:“莫寻,你万万不可伤及无辜。”

“很好。”时林的传音和城主的声音一同传到莫寻耳朵里,莫寻召唤出长棍,威压笼罩整个黄沙城,天空瞬间失去颜色。

见势不妙,周围的修士四散而去,地上只有白越一行和城主等人,站在高处看他们,大小与蝼蚁无异。

“白越,你承受不住圣君一击,何必为了几个不相干的凡人白白丧命?”

元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越将剑拔出剑鞘,“多谢神主关心,身为仙人庇护凡人乃职责所在,纵有不敌,亦不可后退。”

莫寻意不在取其性命,这一击威慑之意更浓,即使如此也不是白越能抗住的。长棍落下,城主等人吓得抱在了一起,白越拔剑迎上只觉千斤压顶,肝胆欲裂,用尽全身力气不过是蚍蜉撼树。

就在白越手中长剑碎裂之际,一道剑光从远方而来,正对上长棍。而后天光乍破,魔气散去,只有黄沙还在飞舞。

本命剑碎裂,白越全身灵力紊乱,经脉逆行,七窍流血,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就昏了过去。

竟然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触圣君的霉头,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跑得慢的修士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只见那人一身白衣胜雪,正是流光神君。

原来是神族啊,那没事了。

流光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非常意外,在外人看来神族与魔族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但在莫寻看来,他与神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想不到神族插手此事的原因,只觉得是元夏在暗中作祟。不过今日谁来都没用,他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让琉璃心开花。

莫寻握住长棍,飞身与流光缠斗起来。

来不及说话就被迫应战的流光慌忙应对,几次想开口却都被莫寻打断,“你不必多言,我今日必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下面处在下风的流光,云川穹想去帮忙,却被元夏定在原地,“你做什么,再不去救流光,他就要被打死了。”

元夏没说话,默默拔出了剑,云川穹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声音也高了几个度,“你不要冲动啊,祖宗,你把我放开,我下去救人,你千万不要动手。”

元夏没理他,就要下去却被人从后面握住了拿剑的手,“不要去。”

熟悉的声音响起,元夏两眼一黑,心彻底凉了,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真是百密一疏啊。她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带星原过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你都跟流光说什么了?”

以星原的脑子只配做个眼线。

“我什么都没说。”星原死死握住元夏的手,把剑架到自已脖子上,大有你反抗我就抹脖的意味。

“那他怎么会来?”

元夏不敢赌这个傻子会不会真给自已抹了,配合着没反抗。

“因为上次小院之后他就放了个传讯石在我身上。”

合着这段时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被星原直播给流光,若是被人她定会有所防备,唯独星原,即使发现他不对,她也会放任。

这个世界最了解她的人借她最信任的人的手监视她,在最关键的时刻坏她好事。

元夏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