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奋力一搏

吴启明大声呼喊，想让汉军暂且后退。可有些士兵却以为他是想独吞这最后的功劳，竟然颤抖着挥刀大喊：“兄弟们，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这时候退了，又要做多少年大头兵！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似乎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全然不顾危险，大叫着冲向张角。吴启明来不及阻止，士兵们便已冲至张角近前。

张角嘴角微微一动：“苍天的蝼蚁！”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十数名士兵便倒飞了出去，五脏六腑尽碎，口吐鲜血，眼中带着绝望与不甘，一命呜呼。

被夹在冲锋中间的士兵见此情形，恐惧瞬间战胜了欲望，却被后面的人潮推挤着，根本无法撤退。张角就像是整理衣服一般左右挥手，无形的气浪眨眼间就已击杀掉上百名汉军。

府衙内的尸体已堆成小山，吴启明的心中也泛起一丝悲凉，更多的是无奈。士兵们终于想起吴启明的劝告，发抖的双腿再也不敢迈向张角一步。

吴启明大喊：“你们暂且撤到府衙之外，待我解决了这三人你们再回来！”士兵们丝毫不敢再逞强，纷纷后撤。

张角的眼神已然冰冷，此刻却已锁定在吴启明的身上。他不停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从轻蔑到赞许，甚至还点了点头。他缓步走下，停在吴启明身前几步远的地方，与其对视了片刻，张宝张梁紧随其后。

吴启明全无惧色，厉声质问道：“你创立太平道，口口声声说要为天下带来和平，要伸张正义，可你却只有无尽的杀戮，害得数十万信徒惨死！这就是你想要的黄天盛世吗？！”

张角冷呵一声，双手背于身后，仰望星空道：“苍天不仁，百姓如猪狗，黄天当立，天下理应太平！牺牲不是无辜的，世人终将见证黄天！”

吴启明完全没被打动，沉声喝到：“空洞的口号还没喊完吗？你的黄巾信徒已经快要死光了！”

张角的视线从天空回到吴启明身上，眼中满是癫狂：“一个信徒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信徒站起来！苍天已死，唯有黄天才能拯救世人！”

“可你的黄天连你都拯救不了。”吴启明举起长枪，指着张角说道。

张角轻振双臂，抖了下身子，周身黄光更盛：“小子，我观你似有些道行。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本大贤良师的本事！”

说罢，他冲身后招了招手。张宝率先动手，迈着奇异的步伐，掐着从未见过的手诀，口中声调极其诡异，这一切神秘的节奏让吴启明回想起之前黄巾渠帅召唤夜影，他急忙冲上去想要打断张宝的施法。

只见他小腿微微后蹬，以迅雷之势持枪冲向张宝。眼见枪尖就要刺到张宝眉心，一只大手却拦下了这迅猛一击。正是张梁出手，他甩开吴启明的长枪，双手握拳，面色涨得先是通红，而后竟又变得惨白。只见他仰天暴喝，随后身形暴涨，足有丈余。浑身肌肉扎实，原本的衣服已被撑的破碎，如破布般在身上摇摆。

吴启明大惊，自知必须先打败眼前的张梁。他收回手中长枪，运起灵元聚体术，以加强身体素质。随后他再度发起攻击，手中长枪如快如闪电，连续刺向张梁。张梁虽在抵挡，奈何吴启明枪速太快，仍有数枪扎在他的胸膛。

然而，长枪刺在张梁的身上，却只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张梁身上的衣服更显破碎，雄壮的肌肉却如铠甲一般纹丝不动，就连划痕都没有。

吴启明甚是惊讶，就这么犹豫的一刹那，便被张梁抓住了空隙，一掌快速拍向吴启明。这一掌速度极快，带起了一阵掌风，甚至连周围的尸体都被扇飞出去。

吴启明这才惊醒，却是为时已晚，他只得双臂护在身前抵挡这一掌。吴启明顿觉天旋地转，虎口发麻，双手险些无法握住长枪，连连后退数步。

张梁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得意与轻蔑的神情，微微半弓身子，准备再度发起攻击。吴启明的额头已有汗珠，心中思考着如何应对。一道青色身影突然闪至身前，巨大的寒意令吴启明心头一颤。

只见关羽从不远处跃起，手中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冲着奔来的张梁狠狠劈下。这一刀使出了青龙之力，龙吟声响彻云霄，甚至引得张角抬头观察。

张梁因为冲击过猛，来不及躲闪，胸前瞬间被砍出一道血痕，重重倒飞出去。轰的一声，激起一阵烟尘。片刻后，张梁从烟尘中走出，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眼神只有片刻的痛苦，但很快便被狠戾所取代。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血肉翻卷，触目惊心。他伸手抹了一把鲜血送进口中，神情变得更加癫狂，似乎府衙中的众人都是他的猎物。

他的力量仿佛变得更加强大。他捡起数把长刀，猛地用力一拧，竟合成了一块巨大的铁棒，杀气冲天，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再次冲向关羽，战做一处。关羽每刀都蕴含着强大的青龙之力，龙吟声震耳欲聋，既如狂风暴雨，又似惊涛骇浪；而张梁挥舞铁棒，势大力沉，早已非凡人之躯可以抗衡。

二人你来我往，激战数合。而一旁观战多时的张飞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热血沸腾，大吼着加入了战场，蛇矛刚猛，直取张梁要害。三人斗作一团，转灯般厮杀，张梁却招式不乱，气力不减，丝毫不落下风。吴启明本想趁隙去找张宝，却又被张角拦路，无法跨越。

眼见关羽张飞无法取胜，刘备也携双剑加入战场。就在此时，府衙中射出一道紫气，而后笼罩全城。众人被这异象惊诧之时，张梁竟突然向后一跃退出战场。接触到紫气的所有人瞬间迷失了心智，摇摇晃晃，渐渐进入了幻境。

吴启明只觉心头一颤，头痛欲裂，往昔的回忆又要涌上心头。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时，他竟然身处幼时生活多年的破旧小屋。面前是过世多年的外婆，正在家中劳作。外婆突然抬头看向吴启明，露出慈祥的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吴启明虽知是假象，却按捺不住内心对外婆的思念，一步三摇地走向外婆。看着外婆如此真实地出现在自已眼前，就连皱纹都和外婆生前别无二样，吴启明的眼眶渐渐湿润。他慢慢稳定下来，尽管为了控制自已而浑身早已冷汗直流。

吴启明蹲坐在外婆身旁，看了外婆半晌，又低头帮忙择菜。泪水不停流下，滴落在菜筐中，吴启明无声哽咽。

外婆伸手想要拍拍吴启明，却被他拦住。吴启明抹了把眼泪，哭着喊道：“外婆，我好想你啊！”

外婆眼中也有泪水，张开双臂，等待着吴启明。吴启明放下手中的菜，就要投向外婆的怀抱，外婆的嘴角却升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就在二人即将相拥的一刻，吴启明突然拔出背上佩剑，一剑刺穿外婆的心脏。外婆惊恐地看着吴启明，猛地把他推了出去，恶狠狠地盯着吴启明。紧接着，整个世界开始破碎倒塌，一块一块碎裂开来。

半晌过后，吴启明又重新站在了府衙之中，而他的面前正是胸前不停流血的张宝。他的脸色已然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启明，怒吼道：“你是怎么看穿我的幻术的？这怎么可能？”

吴启明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已在玄清观时每年都要经历这样的试炼。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张宝，厌恶地说了一句：“利用人心底最柔软的回忆，去做这最肮脏的幻术，达成你卑鄙的目的，就算你们太平道真有些本事，也不过是令人恶心的无耻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