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面壁思过

巽羽的脑海中如同被风暴席卷，无数画面纷至沓来：幼时，他跟随父母逃亡，却难以摆脱曾经为奴的烙印，那些轻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如针刺般扎入他的心；少年时，他却被比自已大的孩童整日欺侮，他们的嘲笑声如同尖刀般割裂他的自尊，他每晚蜷缩在角落，心中却在呐喊：“我不甘！我不甘！”；成年后，他对权力和资源的渴望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他想要证明自已，想要站在众人之上，让所有人都仰望他。

强烈的反抗意识如同洪流般冲破了他内心的堤坝，仿佛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他体内觉醒，驱使着他做出疯狂的举动。他的口中不停呢喃：“该死！你真该死！”这不仅是对吴启明的咒骂，更是对自已命运的不甘和对世界的愤怒。

他悄悄地拿出藏在袖中的短剑，飞掷向吴启明。那是他多年来苦练暗器时的得意之作，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如同他心中那抹近乎绝望的希望。

吴启明侧过头，堪堪避开短剑，脸上却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且冰冷，他用手指了指巽羽，冰晶巨龙一阵盘旋后，径直冲向巽羽，就要取他性命。

“住手！”这一声极为沉稳且洪亮，犹如洪钟大吕，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真切。原来是虚云子出口阻拦。那冰晶巨龙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压迫，寸进不得。

虚云子开口说道：“巽羽已败。震霄，收了功法吧。”

吴启明气血上涌，顾不上什么师尊长辈，大声说道：“师父，是他要暗算我性命！今日不除他，我无一日安宁！”又回头看向巽羽，还加大了手中力度，试图让冰晶巨龙冲破虚云子的控制。

虚云子面露不悦，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霄，你已胜出，何必再下杀手？”他轻轻一挥拂尘，冰晶巨龙在无形的力量下颤抖，最终消散。他转向吴启明，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虽胜，但心性还需磨练。去悟道崖，好好反思今日之事。”

吴启明遭受这下反噬，口吐鲜血，身体摇摇晃晃，心有不甘地看向虚云子，而后两眼一黑，直直地倒在了擂台上。

虚云子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在比试场上空回荡：“巽羽，你私藏暗器，破坏比试规矩，有损我门风，罚俸三年，以示警戒。震霄，你虽胜，但妄图迫害同门，不遵祖训，罚你去悟道崖面壁思过一年，期间不得私自外出。记住，修行之道，不仅在于胜败，更在修心养德。”

比试场一阵死寂，观主虚云子这般的威严，使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乾阳和坤灵彼此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却也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次日，不等吴启明彻底恢复，便被送到了悟道崖。此地重峦叠嶂，却少有花草树木，与蓬莱仙岛别处大相径庭。

吴启明被关在悟道崖的山洞中，洞内昏暗潮湿，石壁上斑驳的苔藓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石床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他坐在石椅上，感受着冰冷的石面贴在肌肤上的触感，耳边不时传来远处山林间鸟儿清脆的鸣叫声，以及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这些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更显得幽静而神秘。

吴启明闭上眼睛，努力平息内心的波动，将注意力集中在体内真气的流转上，试图在这片寂静中找到修炼的契机。

只是山中别说是人了，就连野兽都少得可怜。山洞外不远处设有禁制，吴启明也完全不能外出太远。

除了观主虚云子，悟道崖不允许其他人随意前来。吴启明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难得清静，安心在此处修炼便是。不过不能再轻易见到乾阳和坤灵，让他有点空虚。

七日后，虚云子来到悟道崖，此时吴启明正在感受体内真气的流转，对外界的变化并没有察觉。吴启明突然睁开双眼，一股真气伴随着一声怒吼喷薄而出，直冲对面山峰，树木都为之一震。

虚云子在旁见了连连称赞：“好！做得很好！”

吴启明对虚云子的到来毫不知情，慌忙起身施礼：“拜见师父。”

虚云子捧着拂尘，满意地看着他说道：“震霄，你的修炼真是进步神速。只是，你从何处学到的这碧波潮生诀？而且最初又为何未展现真实实力？”

吴启明心中一惊，还在试图隐瞒：“回师父，弟子曾在打扫藏经阁时偶然发现这术法的拓本，故而捡回去修习了。而弟子前期有所保留，只是怕人前太过招摇，招人嫉妒，徒增是非。”

虚云子捋了捋胡须，环视四周：“嗯，如此甚好。韬光养晦，方能成材。但是这碧波潮生诀乃是玄清观上乘术法，理应由为师亲传才是。罢了，勿要让他人再知晓此事。”虚云子并没有纠结术法之事，反而关心道，“还有，你没有怪为师罚你在此面壁吧？老祖祖训不得同门相残，全观弟子面前，为师只能如此啊。”

吴启明心中一暖，再度躬身：“弟子心中从未怪罪师父。师父之意，弟子心中明白。只是那日赶在了气头上，才会做出那般冒失举动。”

虚云子很是满意，从袖中拿出两块灵泉宝玉：“甚好，甚好。以你的资质，若是能好好磨练心性，将来定有作为。这灵泉宝玉可助你提升修为，收下吧！也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吴启明心中暗喜，但脸上还是平静如水：“多谢师父！”接过灵泉宝玉的时候，双手甚至有些颤抖。

虚云子又是交代一番后才离去。

吴启明把玩着那两块灵泉宝玉，思绪渐远：“有了几十年修为，真是天助我也！”

消化吸收两块宝玉花了吴启明两个月时间，好在结果令人满意。期间，吴启明不仅自身修为提升迅速，碧波潮生诀也是修炼到了第九重，距离十重大圆满也是一步之遥。他也因此能离开禁制更远的距离，可以到山脚下活动了。

一日，天清气明，他像往常一样在山脚下散心。刚走到小溪旁，他突然发现有一老者在岸边垂钓。这是他这三个月来，除了虚云子和送货弟子外，见到的第一个人，心中不免惊喜，想要上前说说话。

走上近前，才发现这老者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双目微闭，鱼竿轻轻垂在浅浅的小溪里，身上却全无修炼气息。吴启明并未开口打扰，只是安静坐在旁边，诚心期盼老者钓上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