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星山的夜空是那样的安详,当然这前提是没有阳城子他们的出现。
月朗星稀,无尽的夜色早已经将这孤独的纵星山全部吞没。凉风在绵延的山谷里尽情的游走,沉闷的原野也在这夜风的吹拂下有了些许的活力。
隐秘的枝头上狡猾的猎手们正在死死地盯着那看似平静的原野,等待着它们的猎物出现。原野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骚乱,虽然这骚乱在这广阔的原野里显得是那样的微弱。但对于一个好的猎手而言,不管猎物的动静是多么不起眼,它都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发现。
等待,凝聚,猎手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了起来,朝着它等待已久的猎物凶狠地扑了出去。那尖利的爪子犹如一柄尖利的宝剑,向着那只可怜的小白兔狠狠地刺去。
锋利的爪子越来越近,那可怜的兔子的命运也似乎就要在此刻终结。也许,它会在自己被那苍鹰撕烂的时候,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可那又能如何,谁叫它生在了这个弱肉强食的自然里,又有谁叫它生在了弱者之中。
可能对于太多的人而言,它们的死根本不值得怜惜。但韩正天并不是这样想的,这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地有爱心,而是因为他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最爱的就是兔子。
韩正天犹豫了一下,本想就这样视而不见的离开。可就在这苍鹰快要得手的时候,韩正天还是扔出了自己早已攥在手里的石子。
那苍鹰被韩正天扔出的石子打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动也没动就一命呜呼了。再看那只小白兔,睁着大大的眼睛停在那里瑟瑟发抖。
韩正天看着它顿了一顿,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他轻轻抚摸着手中这个毛绒绒的小东西,眼角突然泛出了一抹亮光,他抬头看了看这无尽的夜空,在心里默默地发誓道:“月儿,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这句话对于韩正天和芙蓉月来说是那样的熟悉,如果现在他们是在一起的,这句话一定会将他们的思绪带回他们十二岁那年的夏天。但现在他们却都不敢去回忆,因为回忆只能使他们的心更加的痛。
韩正天将那只小白兔放回了草丛里,准备起身离去。就在这时,不远处被树木包围的山顶上一连串的爆炸声让他突然警觉了起来。他急忙加快了脚步,朝着山顶走去。
当韩正天穿过树林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几个押解芙蓉月的侍卫已经倒下,在那几个侍卫的不远处宋司明正在给芙蓉月解穴,而道家上清则坐在不远处疗伤。
当然,最让韩正天吃惊的是被南宫三雄困在流水剑阵中的阳城子。他看着体力渐渐不支的阳城子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是天雷掌。”阳城子看到天空中忽然落下的天雷在心里说道。
虽然说现在的天法门已经不及当年,但是他们的武功依旧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正所谓:“天雷一声平地响,十殿阎罗如鼠藏!”
那流水剑阵虽然厉害,但也并非无懈可击。显然这个缺点韩正天是知道的,他用尽了全身的功力,向着流水剑阵的中心劈了过去。
那雷光散尽,韩正天的手掌正停在了南宫昭的后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一口鲜血就从南宫昭的口中喷了出来。与此同时,那流水剑阵散发的光芒也在顷刻之间暗淡了不少。
这一切的发生让刚刚胸有成竹的南宫三雄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韩正天到达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快到已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大哥!”南宫义和南宫煞看到在韩正天掌下口吐鲜血的南宫昭焦急地喊道。
机会来了,阳城子就趁这个间隙,使出了魅影幻步从那已经暗淡的流水剑阵中抽出身来。阳城子并没有就此罢手,只见他在空中一个转身,两道紫色剑气就直扑南宫义和南宫昭而去。两人还未来及反应就被双双打倒在了地上。
韩正天见南宫三雄已经暂时失去了反击能力,迅速来到了芙蓉月的身旁。他看见宋司明手忙脚乱,为了解开芙蓉月的穴道而急得满头大汗。韩正天立即伸出两根手指在芙蓉月的背上轻点了几下。
被解开穴道的芙蓉月忽然身子一软,顺势倒在了韩正天的怀里。韩正天看着芙蓉月疲惫不堪的面容,眼角不禁泛出了一丝泪花。他伸出自己被岁月洗礼已久的手轻轻地撩动着芙蓉月银色的发丝,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回到了那个只属于他们的季节,那个没有喧嚣的季节。
“正天!你不应该来的!”芙蓉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面孔,嘴唇慢慢地张合着。
“我说服不了自己看着你有事而我却不管不顾!只要有我在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你!”韩正天的眼神是那样的坚毅,芙蓉月看着看着,再也抑制不住那早已处在崩溃边缘的眼泪。韩正天见芙蓉月没有说话,又接着说:“我是不是说的太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我以为我会等到下辈子的,这比我想的早多了!”芙蓉月说着,嘴角上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的美丽,但却如一把把尖利的冰刀刺进了韩正天的心脏。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芙蓉月抱地更紧了。
宋司明看着他们,脑海中浮现出了周云萱的身影。他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在心里默默地呐喊道:“云萱!你在哪儿啊?”
喧闹的纵星山在这一刻迎来了它今晚暂时的安静,但这份安静似乎仅仅持续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在宋司明转头看着远方天空的时候,刚刚还在疗伤的上清忽然朝他们这边攻了过来。
“司明!保护好自己!”阳城子的话将宋司明一下子从远方拉了回来。当他转过头的那一刻,一条火龙已经将阳城子紧紧地围住。
宋司明看着这条熟悉的火龙,瞬间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这就是在千姬宫的时候,上清对他是的那招炎龙贯月。更叫人害怕的是,这条火龙放出的光芒是红色的,宋司明知道这条要比自己在千姬宫遇到的那条要厉害的多。
阳城子被那火龙困在中间,整个身体被一个紫色的光球护住。这紫色的光球虽然可以抵御那可怕的三昧真火,但要命的炙热让他的汗水打透了他的衣衫。
宋司明焦急地看着,在脑海中极力回想着自己那天是如何从这可怕的炎龙贯月中逃脱出来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阳城子用来护体的光球也渐渐暗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韩正天忽然从他的眼前飞了过去。他顺着韩正天看去,原来倒下的南宫三雄也恢复了过来。但南宫三雄并没有吸引宋司明太多的注意,因为在他看到韩正天的那一刻,他想起了就阳城子的办法。宋司明急忙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鸠山神玉,朝阳城子用力的丢了过去。
“师父,这块玉佩可以灭了这火!”宋司明的话让阳城子的目光转向了正朝他飞来的鸠山神玉。
一物降一物这就话果然是有道理的。只见的鸠山神玉还没有接触到那熊熊的火焰,那火龙身上的火焰就瞬间退去了不少。
上清看着自己的招式在这鸠山神玉的作用下即将被瓦解,忽然挥动着手中的残血拂尘画出了一道放着黄光的灵符。只见上清将手中的拂尘又向上一挥,这灵符便直奔那正被渐渐瓦解的火龙而去。阳城子知道,上清这是要加大功力了。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虽然这灵符的作用是十分明显的,可在鸠山神玉面前却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就在阳城子接到鸠山神玉的那一刻,上清的炎龙贯月被彻底地瓦解。阳城子丝毫没有犹豫,而是立刻向上清发起了反击。
上清看见阳城子朝他扑了过来,举起残血拂尘慌忙应对。但就在蝉渊剑和残血拂尘相交的那一刻,他瞬间领略到了阳城子的可怕。毕竟,阳城子这天下第一剑客的称号不是吹出来的。
阳城子一剑劈下,四周忽然刮起了寒冷的夜风。这风慢慢在上清的身边聚集,最后形成一个漩涡将上清团团围住。
宋司明知道,阳城子现在用的这一招乃是鬼谷纵剑术中的第六式风伴流水。
果然,在这漩涡刚刚形成不久。八条蜿蜒的水龙就凭空出现在了漩涡的八个方向。这八条水龙张着大嘴朝着被困在漩涡里的上清疯狂地冲了进去。
上清一声惨叫过后,满身鲜血地倒在了地上。阳城子本以为可以有机会休息一下,于是用蝉渊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可让阳城子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上清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功力,将手中的残血拂尘朝着韩正天扔了过去。看样子上清是想让上古天星永远消失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阳城子他们忽然发现高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已经被乌云遮住了半边脸。
“韩正天!”
“正天!”
“韩大侠!”
三个人的叫喊,并没有被正在和南宫三雄打斗的韩正天听见。眼看着残血拂尘离韩正天越来越近,宋司明忽然纵身一跃朝着韩正天飞了过去......。
鲜血飞溅,那残血拂尘也停了下来。但被这残血拂尘击中的并不是韩正天,而是宋司明。因为他曾经答应过芙蓉月,要保护韩正天的安全。说实在的,宋司明也不知为何,就在韩正天出现在纵星山的那一刻,宋司明忽然觉得是自己和周云萱错怪了他。
“司明!”韩正天,阳城子和芙蓉月一起喊道,但宋司明却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的回应。
阳城子急忙跑了过去,接住了从空中掉落下来的宋司明。他将宋司明放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着他的名字,但宋司明还是没有醒过来。阳城子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儿,泪水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就在阳城子快要绝望的时候,宋司明忽然睁开了双眼,但阳城子还没有将自己的欣喜表露出来,放在他身边的蝉渊就已经被宋司明刺进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