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巅,大雪飘飞,寒风肆虐。
整个世界一片苍茫,似乎都已被无边的白色覆盖。在这一片的白色之中,一座破败的建筑仍旧坚强地挺立着。这座宫殿便是被各大派毁掉的寒月宫。为了让人铭记这惨痛的历史,寒月宫的人十几年来都没有将它修复。
大殿之上,一个身穿蓝色长裙,头戴雪花水晶冠的女人说:“据可靠消息,北辰血祭、销石夜雨都已经先后出现,上古天星也将于不久之后降临。”
“可是雪姬,暗夜使的人都已经死光,我们该怎么找到上古天星呢?更何况现在雪女继承人还为找到,雪婆婆不知死活,白玉灵芝还在墨家的手中。我们该怎么去夺取天星呢?”说话的人是寒月宫的又一元老级人物——赵霜。
“现在的墨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墨家了,我们夺取白玉灵芝简直是易如反掌。有了白玉灵芝雪女继承人自然就会找到的。”
“那雪婆婆呢?”
“你说雪婆婆丁寒梅!你觉得我们还有空去管她吗?再说,这么多年了,她恐怕早就为我派捐躯了!”
“蒋如雪!不要以为你是雪姬你就可以公报私仇!你不就是怕丁寒梅回来,你雪姬的地位不保吗?”赵霜被蒋如雪的话彻底激怒。
“只要雪女一天不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说罢,蒋如雪甩袖而去。
赵霜被气得不断叹气,他知道自从二十年前白玉灵芝被抢,上一代雪女就带领着他们四处征战,不料在第三年的时候自己却死在了敌人的剑下,雪女的继承人也在不知去向。更没想到的是,现在掌事的新一任雪姬竟然是个如此冷酷之人。他不禁想起了死去的掌门和上一任雪姬冷晴月......。
周云萱将白玉灵芝捡了起来,就在她的手解触到白玉灵芝的那一刻白玉灵芝的光芒忽然亮了起来,紧接着一道洁白的光柱直冲九天。围绕着光柱,两只白凤翩翩起舞,渐渐向上。
宋司明看得吃惊,周云萱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但转过身来的天雪寒蛟并没有给他们再看下去的机会。
“云萱,小心!”宋司明见天雪寒蛟从她的身后冲了过来,大声喊道。
周云萱听见,立即回头看去。被天雪寒蛟吓到的她立即慌忙地朝宋司明跑去。也就在周云萱转身的那一刹那,天雪寒蛟也看见了她手中的白玉灵芝。天雪寒蛟急忙加快了速度,朝着周云萱扑来。
宋司明和周云萱两人站在悬崖边上,天雪寒蛟一点点地向着他们靠近。两人小心翼翼地挪着,宋司明见白玉灵芝上的两只白凤似乎是要进入周云萱的体内,他马上将白玉灵芝拿回了自己的怀里。这一刻,白玉灵芝的光芒消退,两只翩翩起舞的白凤也无影无踪。
天雪寒蛟看到这里,发出了一声急切的嘶吼,然后快速地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宋司明本想后退可深不见底的悬崖已经将他们得退路彻底封死。眼看着天雪寒蛟越来越近,宋司明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宋司明用自己受伤的身体护在周云萱的前面,眼睁睁地看着天雪寒蛟的血盆大口一步一步来到他们面前。
天雪寒蛟的大口就在他们的面前,当它正要咬下去的那一刻,一声响亮的鸟叫声划破长空。
“跳!”周云萱大喊一声,拉着宋司明纵身跳下了悬崖。
天雪寒蛟一下咬了个空,看着到手的鸭子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飞走了,气恼地摆动着自己的尾巴,周围的树木全在它的尾巴下纷纷倒地。
坠落!坠落!在一片昏暗之中,宋司明被周云萱牵着手从万丈悬崖上急速下降。就是这种濒临死亡的时刻,让宋司明的心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到他都没有感受到这急速的坠落带给他的恐惧与绝望。
“司明!你醒醒啊!”当他们落在仙灵鹤背上的时候,宋司明彻底昏厥,倒在了周云萱的怀里。
周云萱焦急地摇晃着怀里的宋司明,一阵阵的寒意从宋司明的身上向她袭来。周云萱翻开他的衣袖,只见他的胳膊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霜。
“仙灵鹤!快!”周云萱的眼里满是泪花。
仙灵鹤听到周云萱的指示,大叫了一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天上的星星也都冒了出来。这一刻的夜空是那样的美丽,这美丽夜空下的镜月谷中李少君和韩正天正端坐在阳城子的床前。
“我刚刚收到线报,三清道家正在集结所有同盟的教派,准备往这里赶来。我想现在他们已经有人来到了故州城中。”李少君说。
“那是你们世儒联盟的事情,好像与我们两派无关啊!”韩正天回应到,语气是那样的坚决。
“可是新帝刚刚继位不久,朝廷掌权的依旧是太后,儒家和道家的力量差距太大,所以.......。”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两家加入你们了?”
“没错,我们在道家的打压下煎熬了太久了,现在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李少君的话里满是仇恨。
“不管是哪家成功上位我都没什么意见,再说现在我已经老了,干不动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站在正义的那一方的。”阳城子虚弱地说着,一旁的韩正天听着眼睛不停地打转,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也是,您在江湖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其中的厉害我想您一定比我清楚,那您先休息,等云萱他们回来,我来为你治伤。”李少君走时,给了阳城子一个眼神,但阳城子并没有回应她。
屋里只剩下了韩正天和阳城子,韩正天看着阳城子冷笑着说:“正义?你的正义就是一己私利吧!”
“随你怎么想,有些事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阳城子的语调也是冷的。
“随我怎么想?可笑!你当初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亲手杀了你的师弟杜川,毁了鬼谷派,毁了整个暗夜使最后的希望。你觉得我会怎么想,我告诉你我没有杀你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你落到今天的下场就是你的报应!”说完,韩正天摔门而去。尖锐的摔门声就像是一把尖利的钢刀深深刺进了阳城子的心。
他的眼里,又一次流出了悔恨的泪水。他知道如果当初他选择放手就不会中了道家的奸计。如果当初他没有刺出那一剑,高明月也不会死在他的面前。如果当初,太多的如果当初,可时至今日除了懊悔,他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天黑的更厉害了,阳城子早已在回忆的伤痛中进入了梦乡,尽管他的梦也是悲痛的。但韩正天并没有如阳城子一般,他房间的灯依然亮着。
韩正天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着一套他在暗夜使穿的衣服和一张星位时令图。没错,那张图就是暗夜使几代人的心血——天星云辰图。韩正天看着眼前这两样东西,紧紧攥起了拳头。他知道这么多年他苟且偷生等待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韩正天看着,绣在那件衣服领口的一个不完整的“月”字映入了他的眼帘,韩正天的目光就在那个字上定格......。
“我把我的名字绣在你的衣服上,这样我就可以天天陪在你的身边了。”昏暗的灯光烘托着芙蓉月粉嫩的脸颊,显得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时候的芙蓉月还不是墨家巨子,韩正天也不是法家掌门。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男女,就想现在的宋司明和周云萱。
“天这么晚了,明天再弄吧!”
“怎么可以?你明天早上就要走了,我怕来不及!”芙蓉月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虽然她在心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一定要让韩正天开开心心地离开。
“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韩正天轻抚着芙蓉月的泪水,安慰着她。
“没骗我?”芙蓉月像一个小孩子依偎在韩正天的怀里。
“怎么会呢?我要是说谎我就......。”
“哎!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的,等你回来我就嫁给你!”芙蓉月打断了韩正天的发誓,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嗯,等我回来我就娶你。”韩正天向她承诺,尽管他心里清楚这承诺是那样的脆弱,脆弱到一阵清风也能将它吹得破碎支离。
第二天韩正天走了,离开了这个他发誓会一生陪在她身边的女子。韩正天记得他故意在芙蓉月没有醒来的时候离开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可这总比让芙蓉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渐渐消失的背影却只能撕心裂肺要强很多。
韩正天想着,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芙蓉月送她的情诗。
“忘却千般虚华名,但求一世清闲身。
诀别浮世尘中客,摇扇月下花前情。
春雨秋寒与君伴,枝头比翼也难觅。
共看一生花飞谢,王侯将相亦不恋。”
“月儿,你现在怎么样了?”韩正天看着窗外的繁星,自言自语。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的中央。但韩正天依旧没有睡意,和他一样的还有正在仙灵鹤的背上看着宋司明的周云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