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镜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沈雪柔一边翻阅资料,一边问。
“根据拍卖会的记录,它在十年前被一位探险家从东南亚的一座废弃寺庙中带回来。”龙战天回答,“传说那座寺庙供奉的是一种古老的鬼神,专门用来审判人类的罪行。”
沈雪柔点点头:“所以,魇灵镜的能力可能源于那些祭祀仪式?”
“很有可能。”龙战天说道,“但这些只是传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线索。”
正在此时,桌上的魇灵镜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两人同时一愣,目光转向镜子。
镜面中,缓缓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这张脸似曾相识,却无法完全辨认。它的嘴唇微微开合,似乎在低声诉说什么。
“它在说话!”沈雪柔惊呼。
龙战天将耳朵贴近镜面,隐约听到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真相……血……终结……”
“它在引导我们。”龙战天直起身子,语气低沉,“但问题是,去哪里?”
沈雪柔盯着镜子,若有所思:“如果它是用来审判的,那也许……它在指向一桩未解的罪案。”
“未解的罪案……”龙战天皱起眉头,“或许是过去发生的某件事情,也可能是我们即将面对的案件。”
两人陷入沉思,而此时,书房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
龙战天打开窗子,发现是一名衣着朴素的送报员,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他递上一封信,匆匆说道:“龙先生,这是给您的急件。”
龙战天接过信,送报员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他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行短短的文字。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容貌秀美,但双眼流露出深深的哀伤。文字写得潦草而急促:
“找到她,你才能破解魇灵镜的诅咒。”
沈雪柔拿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女人看着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错。”龙战天沉声说道,“她是三年前‘深海孤舟’案件的受害者——林婉清。”
沈雪柔猛然想起了那个案子:“林婉清失踪时,那艘船沉入江底,所有乘客都被认为遇难。但尸体从未被找到……”
“看来我们必须重新调查这个案子。”龙战天将照片放入口袋,“或许它就是魇灵镜想要我们解开的谜团。”
第二天,两人驱车前往当年林婉清最后出现的地方——位于黄浦江畔的一间老旧船坞。那里的气氛依旧沉闷,江水拍打着岸边,发出低沉的回响。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沈雪柔说道,眼中透出几分警惕,“但怎么看,都像是另一个陷阱。”
“陷阱也好,线索也罢,我们必须继续走下去。”龙战天说罢,率先走进船坞。
船坞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两人沿着当年调查的记录寻找蛛丝马迹,终于在一堆废弃的船板下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暗格。
暗格中藏着一本破旧的日记。日记的第一页写着:“林婉清——黄浦江的秘密。”
“看起来,我们找到了一条通往真相的路。”龙战天的目光越发坚定。
但他心中也清楚,魇灵镜的指引从不会如此简单。这次的谜团,恐怕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黄浦江的秘密
龙战天小心地翻开日记,纸页已经泛黄,墨迹略显模糊,但内容仍然清晰可辨。这本日记显然出自林婉清之手,记录着她在“深海孤舟”失踪前的最后日子。
“1930年10月12日:
天气转凉,父亲突然宣布要我参加一场江上的晚宴。说是要与一位‘重要的客人’见面,可能关系到我们林家的未来。我不愿意去,但父亲的态度很强硬。他说这是家族的命运,我别无选择。”
“1930年10月15日:
晚宴如期举行。那艘名为‘深海孤舟’的游轮虽然华丽,却让我感到不安。宾客们的笑容背后藏着无数算计。父亲介绍我与一名外国商人会面,他叫约翰·韦尔森,据说是个大资本家。但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如坠冰窖,就像在审视猎物。”
龙战天翻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约翰·韦尔森?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重要线索。”
沈雪柔点头:“如果他当时真的在船上,或许可以找到他的足迹。继续往下看,也许有更多细节。”
龙战天继续阅读。
“1930年10月17日:
晚宴进行到一半,江面突然起了浓雾,四周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就在那时,我听到了甲板下传来的奇怪声音,像是低语,又像是哀嚎。没人注意到,除了我。我试图向父亲提起,但他让我闭嘴,说这是‘大事将成’的预兆。”
“1930年10月18日:
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诡异的气氛,尤其是那些低语声,它们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连我的房间里也能听到。好像有人在说:‘逃吧……快逃……’我尝试离开,却发现通往甲板的门被锁上了。我开始怀疑,整艘船上发生的一切,都和那个叫韦尔森的人有关。”
沈雪柔眉头紧锁:“林婉清显然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但为什么船会沉没,所有人都失踪?”
龙战天合上日记,沉声道:“答案或许就在这个韦尔森身上。他当年突然离开上海滩,之后再没有消息。这么看来,他极可能是关键人物。”
“那我们下一步是调查韦尔森的背景?”沈雪柔问。
龙战天点头:“没错,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弄清‘深海孤舟’沉没的真正原因。这背后恐怕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几小时后,龙战天和沈雪柔来到上海档案馆,查阅当年的航运记录。档案馆管理员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听闻两人的来意后,颇为警惕:“‘深海孤舟’的案子早就被定性为意外事故,你们查它做什么?”
“我们怀疑它和一桩未解的案件有关。”龙战天直言道,“需要找到所有相关记录,特别是关于那艘船最后航行的细节。”
老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一份尘封的档案递给了他们:“这里是所有能找到的文件,但我得提醒你们,很多内容都被涂抹过了,当年政府似乎想隐瞒什么。”
龙战天和沈雪柔在阅读档案时,果然发现了许多疑点。档案中提到,“深海孤舟”沉没当天,江面确实突发浓雾,但这并不足以导致整艘船失联。更奇怪的是,事发后没有任何尸体或残骸被找到,仿佛船只连同乘客一起蒸发了。
此外,档案还提到了一段模糊的证词。一名住在江边的渔民声称,在事发当晚看到了“深海孤舟”周围有奇异的光芒,随后便听到一阵尖锐的声音,像是某种生物的哀嚎。
沈雪柔读完,面色凝重:“奇异的光芒?生物哀嚎?这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船难。”
“更像是某种超自然现象。”龙战天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这和魇灵镜的力量或许有某种联系。”
他们决定追查最后一个线索——林婉清提到的“韦尔森”。通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韦尔森曾是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成员,擅长探险和考古。他离开上海后,销声匿迹多年,直到最近在香港的一家拍卖会上再次出现。
“韦尔森还活着?”沈雪柔吃惊地问。
“看来是这样。”龙战天说道,“而且他很可能一直在研究某种神秘的力量。他为什么会突然现身,又为什么参与拍卖会?这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沈雪柔点头:“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当晚,两人乘船前往香港。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但龙战天的心情却如这波涛般起伏不定。
“战天,你觉得韦尔森会告诉我们真相吗?”沈雪柔问。
“我不确定。”龙战天凝视着远方,“但我知道,如果他真的和‘深海孤舟’有关,就不会轻易配合我们。”
船舱内的灯光摇曳,魇灵镜被小心地装在一个密封的箱子里。它仿佛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变故,镜面微微泛起一层暗淡的光。
“希望我们能赶在一切失控之前,找到所有的答案。”龙战天低声说道。
谜影再现
抵达香港的第二天清晨,龙战天和沈雪柔直奔拍卖会的举办地点——香港著名的“东方珍藏行”。这里是远东最负盛名的古董拍卖场,富商、探险家和神秘人士云集,每一件拍品都仿佛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两人伪装成富有的买家,顺利进入拍卖会场。会场内华灯璀璨,古董展柜中的宝物流光溢彩。此时,韦尔森正站在展柜旁,低头与一位中年商人交谈。他的身影依旧高大挺拔,灰白的头发让他看上去颇有威严,但他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冰冷。
沈雪柔低声说道:“就是他,约翰·韦尔森。”
龙战天目光如炬:“他的神色中透着警惕,显然已经觉察到我们不怀好意。”
两人装作无意地靠近韦尔森,借着观看展品的机会,开始搭话。
“这件展品确实非同一般。”龙战天指着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古代戒指,微微一笑,“像是带着某种神秘的气息。”
韦尔森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透着防备:“确实,它来自印度的一座古庙,传说能召唤神灵。但我从不相信传说。”
龙战天笑而不语,继续试探:“可有些传说往往隐藏着真相,比如三年前的‘深海孤舟’,您觉得呢?”
韦尔森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转向龙战天,低声说道:“看来阁下对过去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有些故事最好别去挖掘。”
“可我恰恰是个喜欢挖掘真相的人。”龙战天的目光中透着锐利,“尤其是那些与诡异力量相关的事情。”
韦尔森沉默了一瞬,冷笑道:“先生既然如此执着,不如晚上来我的住所,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不过我得提醒你,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他说完,递给龙战天一张名片,随后转身离开。
晚上,龙战天和沈雪柔按时来到韦尔森位于半山腰的别墅。这座建筑充满了欧式风格,庭院内种满了异域植物,四周静谧得有些不自然。仆人将两人引入一间装饰华丽的会客厅,韦尔森早已等候多时。
“坐吧。”韦尔森用手指了指沙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很少见到像你们这样直接的人。”
“我们更少见到像您这样深藏不露的人。”龙战天毫不示弱地回应,“您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韦尔森端起茶杯,慢慢地说道:“为了‘深海孤舟’?还是为了那面镜子?”
龙战天和沈雪柔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韦尔森竟然直接提到了魇灵镜。
韦尔森见状,嘴角微扬:“别太惊讶,我知道你们有那面镜子。事实上,它的出现是迟早的事情,因为那东西从不属于凡间,它只是在等待下一个‘机会’。”
“您到底知道多少?”龙战天追问。
韦尔森放下茶杯,目光深邃:“‘深海孤舟’的事情不是一场意外,那艘船承载的不仅是乘客,还有一种诅咒。魇灵镜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力量来源于一种更古老的仪式,而我——曾是仪式的一部分。”
“仪式?”沈雪柔皱眉,“什么仪式?”
韦尔森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那是一场关于‘审判’的仪式。三年前,那艘船上的所有人,包括林婉清的父亲,都在参与这场仪式。他们试图唤醒某种力量,以实现他们的野心。但他们低估了这股力量的反噬,最终——整艘船和所有人都被拖入深渊。”
“所以您逃出来了?”龙战天冷冷问道。
“我逃了。”韦尔森转过身,语气复杂,“但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计划中的漏洞。他们根本无法控制那股力量,而林婉清……她是那场仪式的核心。”
“林婉清?”沈雪柔愕然,“她只是个年轻女孩,为什么会是核心?”
“因为她身上流淌着一种特殊的血脉,与那股力量有某种契合。”韦尔森的目光暗了下来,“当她被选为祭品时,她父亲没有反对,甚至亲自将她送上了船。”
沈雪柔愤怒地拍桌而起:“这是疯了!一个父亲竟然……”
“这世上有些人,为了权力和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一切。”韦尔森冷冷说道,“但他们没想到,林婉清并没有死。她的灵魂被那股力量带走,但她的身体却奇迹般地幸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