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龙战天看着逐渐平静的盐场,长舒了一口气。
红衣女人的身影在白光中慢慢消散,最后一次开口:“谢谢你……让我终于得以解脱。”
黎明时分,血月终于隐没,盐场恢复了平静。
龙战天和沈雪柔站在盐场中央,注视着被破坏的阵法,以及散落一地的盐粒。沈雪柔轻声问:“龙先生,我们真的结束了吗?”
“或许只是开始。”龙战天目光深邃,“顾家背后的秘密远不止这些,而那张族谱,仍有太多未解的谜团。接下来,我们需要挖得更深。”
沈雪柔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坚定:“无论多危险,我都会和你一起查下去。”
“好。”龙战天轻轻一笑,“接下来的路,或许会更难,但答案就在前方等着我们。”
暗潮涌动
盐场的事件后,龙战天和沈雪柔短暂地返回了法租界的寓所休整。然而,未等他们喘息片刻,上海滩的暗潮便再次涌动。
一份匿名信静静地躺在寓所的门缝下,信封洁白无瑕,封蜡是深红色的。信封正面写着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人命攸关”。
“谁会用这么古怪的方式联络我们?”沈雪柔疑惑地问。
“信的内容会告诉我们。”龙战天拆开信封,取出折叠整齐的信纸。信上的字迹清秀隽永,但内容却让人心惊:
龙先生:
血月之夜的盐场一役,您虽暂时阻止了灾难,但危险并未结束。顾家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黑手隐藏在更深的黑暗中。三天后,南京路的翡翠楼将举行一场特殊的拍卖会。那件您需要的“答案”即将出现。请务必前往,否则一切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一位知情者
“翡翠楼?”沈雪柔惊呼,“那是上海滩最有名的高档俱乐部,听说只有权贵和上流社会的人才能出入。”
“没错。”龙战天目光凝重,“看来,下一步我们要潜入这场拍卖会。但问题是,信里提到的‘答案’究竟指什么?”
“会不会是那场献祭的幕后真相?”沈雪柔猜测。
“有可能。”龙战天将信纸折好,眉头微蹙,“不过,顾家既然只是冰山一角,那拍卖会可能牵涉到更大的势力。我们必须小心。”
为了进入翡翠楼,龙战天花费了整整两天时间准备。他从老朋友黄包车夫阿旺那里打探到,这场拍卖会将以“私人邀请制”举行,参与者都需要持有特殊的金色拍卖牌。
而获取这块拍卖牌的方法只有一个——击败翡翠楼的拳场高手。
“你确定要这样做?”沈雪柔有些担心,“听说翡翠楼的拳场可不是一般人能闯的,尤其是他们的当家拳手‘黑鲨’,他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没有别的选择。”龙战天沉稳地回答,“如果我们不参与拍卖会,就无从得知更多的线索。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
当晚,龙战天和沈雪柔来到翡翠楼,低调地进入了拳场。这片地下拳场灯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烟草的味道。四周围满了穿着华丽的观众,他们手持酒杯,兴奋地喊着。
场地中央,一个身形魁梧、面目狰狞的男人正挥舞着拳头。他就是传说中的“黑鲨”,因狠辣的招式和无败的战绩闻名上海滩。
“谁敢挑战我‘黑鲨’?”他嘶哑的声音响彻拳场,“赢了我,这块拍卖牌就是你的!”
龙战天站起身,冷静地走上拳台:“我。”
全场一片哗然,观众们纷纷议论:“这小子是谁?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敢挑战黑鲨?”
“找死吧,黑鲨从来没输过。”
然而,龙战天没有理会这些嘲讽。他站在台上,脱下外套,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灵活的身形。
“开始吧。”他淡淡地说道。
黑鲨咧嘴一笑,朝龙战天扑来,拳头如铁锤般砸向他的胸口。然而,龙战天身形一闪,轻松避开。黑鲨扑了个空,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连出几拳,招招狠辣。
龙战天依然步伐灵活,抓住黑鲨的破绽,一个漂亮的扫腿将他踢翻在地。
“你!”黑鲨咆哮着爬起来,怒不可遏,再次冲向龙战天。这一次,他用尽全力,试图用体重压制对手。
但龙战天早已看穿他的意图。他一个侧身避开,顺势用肘击打在黑鲨的下颚,接着一个擒拿动作将他锁住。几秒钟后,黑鲨无力地倒在地上。
全场寂静了三秒钟,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这小子真有两下子!”
“黑鲨居然输了?”
龙战天从容地走下拳台,接过主持人递来的金色拍卖牌,微微一笑:“谢谢。”
拿到拍卖牌后,龙战天和沈雪柔迅速离开拳场。走在夜晚的南京路上,沈雪柔忍不住问:“龙先生,今晚的拍卖会究竟会拍卖什么?真的和顾家的秘密有关吗?”
龙战天沉思片刻,目光如刀般锐利:“翡翠楼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今晚拍卖的东西,必定牵涉到某个重要人物或重大事件。我们必须见到实物,才能确认。”
“那我们现在回去准备吗?”沈雪柔问。
“不,”龙战天摇头,“我们直接去翡翠楼。时间紧迫,越早行动越好。”
夜色渐深,翡翠楼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进入拍卖大厅。龙战天和沈雪柔混在人群中,凭借金色拍卖牌顺利通过了检查。
大厅中央,拍卖台已经布置完毕。台上放着一块被红布遮盖的物品,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主持人走上台,用洪亮的声音宣布:“女士们先生们,今晚的重头戏,即将开始!”
龙战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红布,心中暗自揣测:“这就是信中提到的‘答案’吗?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红布缓缓揭开,台上的物品显露出来。
那是一只古朴的铜镜,镜面斑驳,镜框雕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寒意。
“顾家铜镜!”龙战天低声惊呼。
沈雪柔愣住了:“这……就是顾家的‘秘密’之一?”
镜中迷影
铜镜的出现让龙战天的内心掀起波澜,这件物品绝非普通的拍卖品,它与顾家的秘密、红衣女人的怨魂,甚至盐场献祭都息息相关。
“这面铜镜,不就是族谱上提到的‘顾家镇魂镜’吗?”沈雪柔低声问道。
“没错。”龙战天点头,目光凝重,“顾家铜镜据传能够‘镇压怨魂’,但也可以被用来操控怨气。它的用途完全取决于持有者的意图。如果它落入某些人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必须拍下它!”沈雪柔握紧拳头。
龙战天扫视了一圈大厅,压低声音说道:“今晚的竞拍者不简单,你看,那边的三桌人。”
顺着龙战天的目光,沈雪柔看到了三批气场截然不同的竞拍者。第一桌是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手持雪茄,气定神闲;第二桌是几个穿着中式长袍的男子,目光锐利如刀;第三桌,则是一群神情诡秘的西洋人,低声用外语交流着。
“这些人……各有来头。”沈雪柔不禁紧张起来,“龙先生,我们该如何竞拍?”
“用头脑。”龙战天轻声道,“他们的目标虽是铜镜,但我怀疑他们各自的动机并不相同。我们要抓住机会,用最小的代价赢得铜镜。”
拍卖开始,主持人用激情洋溢的语调介绍:“这面铜镜乃顾家祖传之物,相传具备特殊的灵性。起拍价,三千法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
“我出五千!”白西装的中年男人率先出价,语气平静却充满威压。
“六千!”中式长袍的男子毫不示弱,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
“七千。”西洋人中的一人微微举手,操着生硬的中文说道。
价格迅速攀升,每一次叫价都让大厅的气氛更加紧张。
沈雪柔紧张地看着龙战天:“龙先生,我们怎么办?他们的出价太高了。”
龙战天却显得极为冷静,他抿了口茶,轻声道:“不着急,这只是试探阶段。”
果然,当价格飙升至一万二千法币时,白西装男人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雪茄,说道:“我弃权了,这面铜镜并不值得更多。”
沈雪柔愣住了:“他怎么突然退出?”
“虚张声势罢了。”龙战天解释,“他的目标可能并非铜镜,而是为了观察其他人的底牌。接下来,我们才是主攻时刻。”
果然,白西装退出后,中式长袍男子和西洋人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两方人你来我往,将价格抬到了两万五千法币。
“再加下去,几乎接近镜子的真正价值了。”龙战天心中暗想,他瞥了一眼西洋人低语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我出三万!”龙战天终于举起手,声音铿锵。
大厅瞬间安静了片刻,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中式长袍男子皱眉,看了看同伴,最终摇头:“算了,不值。”
西洋人则窃窃私语了一阵,其中一人正要再次举手,却被另一人按住,低声说了句什么。最终,他们也选择了沉默。
主持人环视四周,兴奋地宣布:“三万法币一次!三万法币两次!三万法币三次!成交!铜镜归这位先生所有!”
拍卖结束后,龙战天和沈雪柔拿着铜镜迅速离开翡翠楼。他们刚一出门,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
“他们来了。”龙战天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谁?”沈雪柔惊讶地回头。
“那些西洋人。他们虽然放弃了竞拍,但显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龙战天冷笑,“现在开始,他们的真面目就要暴露了。”
两人绕过南京路的繁华街区,故意走进一条昏暗的巷子。果然,身后几道脚步声紧随而来。没多久,四名西洋人出现在巷子尽头,为首之人冷冷说道:“把铜镜交出来,你们可以离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龙战天目光凌厉,手已经悄悄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你不需要知道。”西洋人冷笑,“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交出镜子,你们今晚都别想活着离开。”
龙战天轻哼一声:“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龙战天闪电般拔出匕首,迅速冲向其中一人,匕首精准地抵住他的咽喉。
“住手!”为首的西洋人急忙喊道,显然没料到龙战天的动作如此迅速。他脸色阴沉地说道:“你要想清楚,动我们可是和整条国际暗道作对!”
“威胁我?”龙战天冷冷一笑,“别忘了,这是上海滩,不是你们的地盘。再说,谁动谁还说不定呢!”
话音刚落,沈雪柔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稳稳指向对方:“我劝你们现在离开,不然下场会很难看。”
对方显然被两人的配合震慑,片刻后,西洋人咬牙道:“好,我们走。但你们记住,这件事没完!”说罢,他挥了挥手,带着手下转身离去。
危险暂时解除,龙战天和沈雪柔快速返回寓所,将铜镜小心地放在桌上。龙战天仔细观察着镜面上的符文,低声说道:“这镜子不简单,它的秘密或许能让我们找到顾家背后的真正主谋。”
沈雪柔靠近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先解开它的谜团。”龙战天的目光深邃而坚定,“顾家的秘密才刚刚开始,它所牵连的黑暗比我们想象中更深。”
镜中疑云
回到寓所后,龙战天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灯光映在铜镜斑驳的表面,折射出一种冷幽幽的光泽。沈雪柔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仿佛这面镜子本身便是一只蛰伏的怪物,随时可能苏醒。
“龙先生,这镜子上的符文到底是什么意思?”沈雪柔低声问。
龙战天缓缓擦拭着铜镜,镜框上的古老符文渐渐清晰。他凝视片刻,眉头微皱:“这些符文是古代道家的符咒,与顾家的传说契合。它们或许真有镇压怨魂的力量,但问题是——它们为何会出现在顾家这种世俗家族的祖传物品上?”
沈雪柔思索了一会,提出自已的见解:“顾家或许曾与道家有某种联系?或者,顾家祖先曾经参与过某些灵异事件?”
“可能性很大。”龙战天点头,“不过,符文的内容还需要解读。我们得找一个对道教秘术有研究的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人——法租界一座古玩店的掌柜周玉堂,此人精通古籍、符咒与风水,是个神秘的隐士。
“雪柔,明天一早,我们去找周掌柜。他或许能帮我们解开这面镜子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龙战天和沈雪柔带着铜镜来到周玉堂的古玩店。店里陈设古雅,墙上挂满了书法作品和符箓,空气中弥漫着沉香的气味。周玉堂正坐在柜台后,捧着一本泛黄的古书。
“龙先生,好久不见。”周玉堂抬头,微微一笑,“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龙战天将铜镜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周掌柜,我需要你的帮助。这面镜子上刻的符文,你能解读吗?”
周玉堂目光一凝,放下手中的书。他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着铜镜,脸上的神情从好奇转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