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鱼哥的电话

张嚣将自已的新窝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张奶奶。

-- 奶奶，看，我在元元家有房间了！

张奶奶收到张嚣的信息，笑了起来，开始给张嚣回语音。

-- 今晚不回来了？

-- 嗯嗯，不回了，就住这。小猫怎样？还习惯吗？

-- 挺好的，我还想着它刚到新家，会不会不适应，时不时就去看看，结果发现，小家伙在你房间睡得挺安稳。

-- 猫粮吃了吗？

-- 吃了，都吃光了，水也喝了！这会已经睡熟了，我过去，它都没醒，也真是怪了！

-- 呵呵，那是，闻到我的气息，自然就舒坦了！

张嚣一边乐呵，一边瞎扯。

-- 元元呢？

-- 他还在学习。

张嚣随后拍了一张方元元在小房间学习的背影发给张奶奶。

-- 看看元元，多用功，你呢？还在聊天！

-- 我的背书任务已经完成了，刚刚元元才给我默写完。

-- 真的假的？

-- 真的，真的！

-- 行吧，不聊了，我要睡觉了！

-- 嗯嗯，晚安。

跟张奶奶聊完天，张嚣的心放了下来，他还真怕小橘猫在新家里不适应。

坐在自已的新床上自已乐呵呵癫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

“元元该饿了，我得给他去弄点吃的！”他一边自言自语嘀咕着，一边朝厨房走去。

看着为了跟自已同步而努力的方元元，张嚣的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如今的方家冰箱，可不是当初的速冻食品聚集地，里面被张嚣塞得满满的。

蔬菜水果，生鲜面包，应有尽有。

十分钟后，他端着两碗加了火腿鸡蛋小青菜的面条走进小房间。

“辛苦的元元同学，请赏脸吃完再继续！”张嚣一边将碗放到桌上，一边笑着说道。

方元元放下笔，抬头看向张嚣，嘴角勾了勾！

只要张嚣在，都会给他准备夜宵，有时是面条，有时是三明治，有时是鸡蛋饼。

总归不会让他饿着肚子学到很晚。

他很享受这种被悉心呵护的感觉！真真是满心都是开心！

“今天的火腿是新口味哦！”张嚣将筷子也递了过去，“看看好不好吃！”

两人捧着碗，面对面吃着，腿无意识地靠在了一起，时不时互相撞击一下。

“好吃吗？”张嚣眨巴着眼看向方元元。

方元元笑了笑，点了点头。

“再给你一片火腿！”张嚣见方元元喜欢吃这种口味的火腿，便将自已碗里的也夹给他。

方元元刚想摇头，火腿已经到自已碗里，他想反夹回去，被张嚣的筷子给按住。

“吃，你比较辛苦，得多补点！”

方元元瞪了他一眼，随后夹起火腿，送进嘴里，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

“呵呵呵！”张嚣一边笑着，一边看着方元元吃下，心情很愉悦，眼神也贼亮。

方元元的心停跳了一拍，避过张嚣的眼神，低头开始吃面。

“奶奶说猫猫在我房间睡得很安稳！”张嚣咽下嘴里的面，随意地说道。

方元元“嗯”了一声。

“猫猫真是一点不认生！”张嚣又说道，“我还以为它第一次到陌生的地方，会不习惯呢！”

方元元笑了笑，没有吭声。

猫猫比人更敏感！

小橘猫闻惯了张嚣身上的气味，到了张嚣的房间，自然很快就安心！

就跟他本人一样！一到那里，全身心都放松！

吃碗面，张嚣将碗收走，方元元站起来活动了一会，便又开始埋头学习。

高一上学期的课程他已经学完，下学期的也学了一半，知识点学了，但习题还得练，否则没法冲到年级前两百名。

张嚣为了帮他，把自已高二下学期学校发的试卷全部找了出来，下载了个可以去除手写笔迹的软件，充了个会员，将试卷处理好然后打印出来给方元元。

有了张嚣的帮忙，方元元轻松了很多。

方元元做试卷，张嚣则拿了一本书，坐在他身边看着。

这是方元元给他挑的，说是对他的语文有帮助，要求每天看一个小时。

前两天，张嚣看个十分钟，屁股就要扭一下，看个二十分钟，就开始打瞌睡，每次都得方元元敲他一下。

看了几天后，他也慢慢耐得住了，尤其是看到身边的方元元在奋笔疾书时，原本那一丝不耐也迅速湮灭。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居民楼里的灯光一家接着一家熄灭，只剩寥寥无几的窗户里还传出亮光。

五栋楼只剩唯一的一家还亮着灯光。

灯光下，两个少年并排坐在一起，一个写着试卷，一个看着书，根本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桌上，两只胳膊时不时碰一下，桌下，两条腿紧挨在一起。

亲密而不自知！

直到方元元做完最后一道大题，桌上的定时铃也响了。

两人同时抬起头，看了看时间。

“哇，已经十二点了！”张嚣忍不住惊讶了一下，他居然看书看入迷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活动，真是个奇迹。

方元元的嘴角勾了勾，对张嚣竖下大拇指。

张嚣眼睛眉毛都乐到一块去了。

“元元，我来给你批改一下，你先去洗漱！”张嚣从桌上拿起方元元做好的试卷，说了一句，随后又从笔筒里取出红笔，开始对着答案批改。

方元元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朝洗手间走去。

张嚣每批改一条，就忍不住“哇”一声。

这张数学试卷是高一下学期的期中试卷，四市联考卷，很难的，他当时差点没及格，可方元元几乎是满分。

强得近乎妖孽！

张嚣心里对方元元的佩服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元元，你怎么这么牛！”

“元元，你真是太强了！”

“元元，哥真是服死你了！”

“啊……”

……

张嚣在外面的鬼号声全部进了方元元的耳朵，听得他眉角满是笑意。

看着镜子里从嘴角到眼睛满是笑意的自已，方元元感觉像在做梦。

镜子里这个人还是自已吗？

曾几何时，镜子里那个人还是面色惨白，冷漠厌世，如今居然满脸绯红，眼角含笑。

一切，恍若隔世！

“元元，你居然得了148分！”

张嚣挥舞着卷子冲了过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148耶，元元，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最最牛的人！”

张嚣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一脸崇拜地看着方元元。

看到张嚣眼里的欣赏，方元元的心瞬间感觉到了满足跟激动。

原来，他真的没有自已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原来，自已能吸引张嚣的除了相貌以外，还有别的！

原来，自已也有能够配得上张嚣的地方！

……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笑着看向张嚣！

“元元，你自已也没有想到吧！你看你都惊呆了！哈哈哈！”

张嚣一边笑着，一边将卷子在方元元的面前晃着。

方元元转过头，洗了把脸，就着自来水，擦干了自已刚刚想要溢出眼眶的激动。

张嚣真真是兴奋！

他不仅兴奋方元元的天赋，更兴奋方元元的跳级之路变得越来越顺畅。

那样，高二下学期，他们俩就能坐到一个教室里，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甚至一起考大学。

想想两人以后形影不离的生活，张嚣就止不住开始兴奋。

直到熄灯睡觉，张嚣的激动都没能按捺住。

他没有关房间门，方元元也破天荒地头一次没有关房间门。

知道张嚣住在大房间，方元元就不想关门。

张嚣选的房间，门刚好跟小房间的门斜对着，从方元元睡的地方，能看到大房间的床，能看到床上的被子拱起了一块，还能看见张嚣翻着身。

“元元！”张嚣爬了起来，换了个睡觉的方向，这样，两人几乎能互相看到对方的脑袋。

听到张嚣的声音，方元元昂起了脑袋。

“我睡到这边了，还能看到你的头呢！”张嚣兴奋的声音从大房间传来。

方元元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这个家伙比他还幼稚！

黑暗中的两人，隔着客厅，遥遥对视着，许久后，张嚣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黑暗里响起。

这是方元元头一次开着房间门睡觉！

以往，他总觉得，门外的黑暗，如同怪兽一样，时刻想要吞噬他。

可张嚣住进了大房间，那黑暗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可怕，甚至，看见张嚣的身影，他会不自觉地忽略黑暗带给他的恐惧！

听着张嚣轻微的呼噜声，他也慢慢陷入了美梦！

接近满月的玉盘，早已攀爬到了巅峰，此时已经开始了轻松的下坡之旅。

窗外的柳树枝条，在微风的轻拂下，轻轻地拍打着窗户，给熟睡的两人低吟着儿歌！

偌大的小区，进入了沉睡！偶尔响起几声低低的狗吠，在宁静的夜里荡起点点涟漪。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

凌晨四点半，张嚣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陡然间发出尖锐刺耳的电话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跟温馨。

张嚣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方元元也被瞬间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铃声还在响着，张嚣回魂一看，是微信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鱼哥”。

他心里很是诧异，大早上的鱼哥给他打什么电话？难道是出啥事了吗？

张嚣迅速接通微信电话。

“喂，鱼哥！咋了？”张嚣的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睡意。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张嚣很奇怪，放下手机看了看，确定还在接通状态。

“喂，鱼哥，怎么了，说话呀？”张嚣又喊了几声，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声音，他很是奇怪。

方元元已经起床，走了过来，打开灯，随后走到床边，从张嚣的手里拿过电话，放到耳边仔细听了听，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直接挂断电话，随后点开地图，在里面输入“批发市场”。

盯着出来的地图路线，看了一分钟左右，他迅速关闭手机，对着张嚣指了指衣服，自已则冲进房间，迅速换好衣服。

张嚣还是一头雾水，但他知道，方元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二话不说，就套上外套。

方元元几乎是在争分夺秒的动作，换好衣服，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手电筒。

不到两分钟时间，两人已经冲出了楼道。

方元元的速度很快，直接就朝着共青村的大门飞奔而去。

出了大门，就是前进路，他沿着前进路朝东跑，很快就到了虹琪路，随后右拐，沿着虹琪路朝南跑去。

张嚣没有问什么，就一直跟着方元元跑。

他熟悉这片区域，知道虹琪路的南面不到五百米，就是一条跟前进路平行的沿江大道，震川路。

方元元在前面飞奔，他跟在后面一步不落。

脚步在动，脑子在转。

很快，他便明白了。

此时，凌晨四点半，别人也许还在睡觉，但鱼哥不会！

超市八点开门，他们得七点前就要准备好当天的货品，尤其是国庆期间，需求量更大。

为了保证货品新鲜，当天的货需当天进。

此时，刚好是鱼哥去批发市场进货的时间。

他打了电话却不说话，要么就是不方便说，要么就是出啥事了，说不了。

相比较而言，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从批发市场到超市，路径就像一只两齿钉耙，前面一段一条路，后面一段有两条路。

而出了事却能不被路人发现，则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临江的震川路。

一路上鲜有红绿灯，人流少，速度快，一旦有车侧翻进了斜坡，在这种夜里，极难被发现。

元元也一定从电话里听出了点什么！

短短几分钟，张嚣也迅速理出了头绪。

他根据方元元的行为，花了快五分钟才理清，元元居然一分钟内就做出了反应，真真是让他佩服。

不到两分钟，两人就到了震川路，随后一直沿着震川路，朝东跑。

方元元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晃动着手电筒朝河边照去。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全力在奔跑，即使已经气喘吁吁，依然在坚持着。

陡然间，他加快了速度。

就着方元元的手电筒，张嚣也发现了前面不远处的斜坡上，倾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幸好河边有防护林，车子才没有直接滚进江里。

两人开足马力，朝着出事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