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楼顶吸烟被阻止
学校的百年校庆，办得如火如荼。
各个班级为了自已的义卖品能卖出去，又是吆喝，又是节目，可谓费尽了心机。
现场炒面的，调制咖啡的，煎锅贴的，煮奶茶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将自已班主任的侧脸制作成挂件义卖的。
众多学生以及学生家长，在不同摊位间逛得不亦乐乎。
明明都是些平常食物，放到学校的百年校庆上来卖，平白多了几分情怀。
张嚣则没心思在这些临时摊位间晃荡，他在寻找方元元。
明明在教室里看见了方元元的身影，可等他下来后，找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没有发现那个清俊颀长的身影。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到底去哪里了？
“嚣哥，来个双皮奶呗！”徐若寒看见他，热情洋溢地招呼了句。
张嚣看了看他手里的双皮奶，不禁感慨了句：好精致的一小罐。
“多少钱？”他有气无力地随口问了一句。
“十元一罐！”徐若涵笑嘻嘻地答道，“来一罐？”
张嚣看了看徐若寒手里的迷你罐，又看了看徐若寒，问了句：“你们～开张了吗？”
徐若寒的笑意一滞，显得有些羞赧：“这不是指望着嚣哥给咱开张一下吗！”
张嚣的脸色更加奇怪，他看徐若寒的眼神中充满了“你们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的疑问。
“就这么小的一罐，你们卖十元？”张嚣走到他们的义卖桌前，看着一排迷你罐，嘎嘎嘎笑个不停，“你们这是想趁火打劫？”
张嚣拉着徐若寒，走到外边一点，然后指了指旁边：“你看人家，那么大一盒火龙果切，才卖五元，你再看那边，十个锅贴也才卖五元，你再看那同学妈妈的炒面，一盒也才七元，你再看看你们卖的......，你们不觉得惭愧吗？”
徐若寒拿着迷你罐双皮奶，努力地解释道：“嚣哥，我得跟你好好介绍一下我们的产品，咱这可不是普通的双皮奶，这是精华，比市场上的要浓很多！”
旁边几个帮厨的也跟着附和，还好，李大磊没在。
“对，我们的是精华！”
“我们的用料比较贵！”
“我们都是纯手工制作的，手工费比较贵！”
……
一群“王婆”自卖自夸后，自已都“嘎嘎嘎”笑个不停。
张嚣“呵呵”两声，看着徐若寒，一副“来，继续吹！”的模样。
徐若寒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算了，送你一罐吧！”说完，将手里的迷你罐塞到张嚣手里。
张嚣想了想，又从摊位上拿了一罐：“两罐，给你十元，算嚣哥我支持你们开张！”
徐若寒一下子乐了：“好嘞，谢谢嚣哥！”
说完，又给张嚣塞了一袋干脆面。
小孩子吃的干脆面，居然也拿来义卖！真不知这群人是怎么想的，张嚣给了几人一个鄙视的眼神。
十四班的几个家伙又是一阵“嘎嘎嘎”笑声。
东西虽然一份没卖出去，笑声却是全场最大的，估计是苦中作乐呢！
拿着两瓶迷你罐外加一袋干脆面，张嚣继续寻找失踪了许久的方元元。
操场的各个亭子，各个角落，石头后面，教室后面，所有能走人的地方，他都看了一遍，没人。
操，见鬼了！该不会离开学校了吧！
他拿出手机询问曹俊，曹俊也说不知道，还为自已没能看住方元元懊恼！
张嚣安慰了他几句，方元元要真想躲起来，谁又能看得住呢！
他点开手机，又给方元元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哪？
果不其然，已读不回！
操，这家伙开始叛逆了！都没有之前那么听话了！
张嚣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贴吧事件后，方元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在恢复。
虽然情绪依然会时不时低落，但发作的次数明显要比以往少，没胃口的状况也有所好转。
从他的面色，手脚状况，张嚣能看出，他的身体在逐渐恢复。
这让他很开心，与此同时，方元元开始出现叛逆的行为，时不时就让他找不到他！就像现在。
张嚣不死心，又在学校找了一遍，依然没有，有点泄气。
站在一处小亭子边，仰头长叹，准备为今天的失败行为画一个句号。
无意间，发现不远处的老教学楼顶似乎有个人影一晃。
他的脑袋昂着，半天没有归位，直到脖子酸痛，才不得已转了回来。
操，这家伙跑天台去了！得亏他双眼视力5.0，否则怎么可能发现这一抹影子。
哪怕隔着这么远，哪怕只有一个影子晃了一下，他依然一眼认出那是谁！
那抹影子就是方元元，他找了快一个多小时，找得头顶冒烟的方元元。
张嚣二话不说，抓紧手里的物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老教学楼狂奔而去。
老教学楼的设施比较落后，目前正在整修中，除了一些实验室还在这里，其他班级已经搬走，楼梯啥的都是开放的。
他一口气爬上五楼，生怕自已来晚，那人又走了。
当他气喘吁吁推开楼顶铁门时，一眼就看见某个小家伙正坐在一个水泥台阶上吞云吐雾，动作娴熟得让张嚣心里忍不住来气。
听到铁门的声音，吞云吐雾的家伙似乎也吓了一跳，举着烟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直到看到来人，才慢慢放了下来。
他似乎没想到来人会是张嚣，漂亮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眼神中的懊恼一闪而过。
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转过头继续吸他的烟，只是吸烟的手抖了抖，还悄悄往后缩了缩。
明明长得跟个洋娃娃一样乖巧，偏偏做着一个坏小孩才会干的事，张嚣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张嚣没有说话，方元元也没有动一下。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跟不认识一样，各自转开了脑袋。
方元元坐的地方，是一条三层台阶，他坐在第二阶，台阶比较长。
张嚣看了看，也坐了过去，两人之间差不多隔了一米多远，随着张嚣时不时地挪动，距离慢慢在缩减。
张嚣的心里很害怕，距离越近，他越害怕。
他怕旁边的家伙陡然间暴动起来，揍他一顿。
毕竟，也不是没有揍过，他看得出，这家伙现在很烦躁，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方元元的眉头都快打结了，旁边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屁股长钉子了，一会动一下，一会动一下，再动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就在他决定，旁边的家伙再敢靠近他，他就将他按倒时，旁边的家伙终于安分。
不是张嚣想要安分，而是他察觉到对方的极限到了，再动会挨揍！当然，他相信，方元元跟他一样，舍不得揍他。
玩闹也不行，楼顶很脏，滚一圈两人会成为校园奇景，供人观赏！
两人就这样隔着几十公分的距离，安静地坐着，场面既诡异又和谐。
一个悠哉悠哉吸着烟，一个盯着不远处热闹的操场看着。
自从贴吧的事情解决后，方元元比以前要有了活力，身体里的叛逆因子也慢慢萌芽！
张嚣看见方元元抓着烟的手搁在曲起的左腿上，丝丝缕缕的烟自他指尖飘起，脑子一懵，胆子一肥。
他迅速伸手，将方元元指尖的烟抽走，随后踩在脚下，整个过程迅如闪电，让人猝不及防。
做完这一切后，他便继续维持看操场的动作，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什么也没干。
方元元整个人都傻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指尖的烟呢？
被旁边的人给抽走了！动作快得他几乎没看清！等他转过头来，就只看见某人的脚动了一下。
他的烟被人踩脚底下了！
操，方元元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
震惊到了极点，让原本应该跳起来揍人的行为一下子掉了链子。
错失了良机后，他已经不知道是先揍人，还是先躲到旁边大笑。
这人的行为也太～幼稚了！
居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这是以为自已动作快到没人发现是吗？
方元元的眼睛直直瞪着张嚣的右脑勺，胸口起伏不定。
一股止不住的笑意在胸腔弥漫，要不是多年的克制力，他怕早就忍不住了。
张嚣此时此刻看着很淡然，其实已经紧张到呼吸都有点急促。
他的身体紧绷着，时刻防备着某人暴动，他左等右等，旁边的人似乎石化了，一动不动。
世界一片诡异的静谧，只剩微风在耳边轻拂，远处操场上的热闹在一点一点远去。
两人似乎已经跟周围的世界隔绝，这个空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连对方的呼吸声似乎都放大了很多。
一分钟……
两分钟……
……
最终，张嚣没能忍住，他悄悄地转过头，想要看看旁边人是什么状况，结果，刚一转头，就对上了方元元瞪着他的眼神。
两人的视线再次空中交会，又瞬间狼狈错开。
奇妙般的感觉，让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张嚣看着怀里的迷你罐双皮奶，两瓶。
他悄悄动了动，将其中一罐放到台阶上，伸出一根手指头，推，推，推！
全程，张嚣的视线都是朝前看着，似乎如此幼稚的推瓶动作不是他的行为。
方元元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张嚣纤细黝黑的手指头上，看着那瓶小到他从没见过的罐子发呆。
直到罐子快要撞到他，他才陡然惊醒，伸手想要阻止罐子继续前进，谁知……
谁知他刚一出手，正巧遇到张嚣撤离，两人的手指在空中交会。
指尖与指尖触碰，两人都愣了一下，手指都停顿在了空中。
时间瞬间定格，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几秒而已。
两人不约而同缩回了手指。
一个耳尖发红，一个面色微醺。
微风拂过，丝丝缕缕的情意弥漫在两人之间，幽幽的桂花香飘荡在空气中，香味缥缈却醉人。
方元元感觉自已的手指在不停地发抖。
一股热意自手指接触的地方熊熊燃烧，随后蔓延至心尖。
他忍不住握紧拳头，手指的触碰让他的心口一阵一阵收缩。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起打开那瓶迷你双皮奶，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吃完。
吃着吃着，张嚣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他侧头看向旁边的方元元，方元元的脸上也满是笑意。
张嚣好想将身边的人揽进怀里，就为了他脸上的那抹笑意。
天色渐黑，操场上的义卖也接近尾声，学生家长们已经开始收拾桌椅。
老教学楼也快关门了，张嚣站了起来，看了看方元元。
方元元将手里吃完的瓶子盖好，放进口袋，也随后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楼梯，步伐居然是那样的协调。
路过徐若寒他们的义卖点时，张嚣瞥了眼桌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原来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看样子，整场活动也就他帮忙开了个张！
方元元随着张嚣的目光看了过去。
“纯手工制作，浓缩双皮奶，十元一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耶！”
标语制作地挺精美，如果不是那太过精致的双皮奶瓶放着，他都想鼓鼓掌，只是，十元一瓶，这明显是价超物值。
他忍不住瞪了面前的人一眼，这是今天这个摊位上唯一一头被宰的猪吧！
居然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哎，这人的智商真是十年不见涨！
张嚣的背后似乎长了眼，他转头看向方元元，嘴巴动了动，忍不住想解释一下，他不是被宰的猪！
方元元看他的眼神实在太过鄙视，让他感觉越解释越像猪！干脆直接闭嘴。
好在徐若寒也认识到了失误，看见张嚣走了过来，立马又拿起两瓶送了过来。
“嚣哥~”，声音都拉长了，听得张嚣浑身发寒。
徐若寒又朝张嚣身后的方元元看了一眼：“哟，弟弟也在呢！”
方元元瞪了他一眼，占谁便宜呢！
张嚣一下躲开徐若寒扑上来的爪子，朝方元元身边靠了靠。
“好好说话！还有，这是我弟，跟你有什么关系，再乱喊，小心我揍你！”
见张嚣避开了徐若寒的接触，方元元的眼神才稍微缓了一点。
他自已也发现，他对张嚣的占有欲似乎与日俱增。
以前，他只是想得到张嚣的关心，从中汲取一点希望，让自已能够从黑暗里挣脱出来。
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对张嚣的心思越来越重。
他不喜欢别人揽着张嚣的肩膀，不喜欢别人挽着他的胳膊，不喜欢陈吉南看向张嚣的目光，不喜欢女生仰慕张嚣的目光……
他也好想跟所有人说，想要给张嚣递情书，先过他这关。
可是，他开不了口！他还是个病人，随时随地会犯病的病人。
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他有什么资格霸占张嚣？
能得到张嚣的垂怜，已是他的幸运，奢求太多，也许就会失去所有！
除了张嚣，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失去张嚣！否则……
方元元眼神发愣，视线一直停留在脚尖，思绪发散。
徐若寒一边将手里的迷你小瓶塞到张嚣手里，一边说道：“嚣哥，你是今天唯一赞助我们摊位的人，我们全体成员为了表示感谢，决定再免费送你两瓶！”
张嚣的脸色五彩缤纷，拿着两小瓶，笑得腰都弯了。
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说着：“你们班忙活了一下午，就收入了十元？”
徐若寒连带一群帮厨连连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跟着“嘎嘎嘎”笑个不停。
张嚣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余光瞥见方元元的脸上似乎也带着点笑意。
虽然亏本亏到姥姥家，但是，欢声笑语才是这个年纪的主旋律。
张嚣将手里的两瓶双皮奶顺手塞到方元元手里，说了句“晚上等我。”
也不等方元元反应，就朝自已班级走去。
方元元站在原地，看着手里被人强行塞过来的迷你小瓶，眼眶微微泛红。
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将其放进口袋，也转身朝班级走去。
徐若寒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的嚣哥有弯的倾向呀！难怪会长都开始蠢蠢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