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真相。”秦天镜目光如炬,“你欠了他们什么?或者,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认为你罪不可恕?”
章瑶琛犹豫了许久,最终咬牙说道:“秦先生,我的确干过一些不干净的事,但我没杀过人!也没强迫过别人!”
“详细一点。”秦天镜紧逼,“如果你想活命,就别再隐瞒。”
章瑶琛低下头,低声道:“我确实经营非法赌博,但那些人都是自愿来的!如果他们输了钱怪我,我也没办法!至于剥削员工……可能是下面的人做得太过分,我没有细问。”
秦天镜眯起眼睛:“所以说,你的确积累了不少仇恨,但在‘七罪同盟’看来,你的罪过显然比你自已想象的更严重。他们要的不是解释,而是惩罚。”
夜色渐浓,秦天镜望着窗外深邃的天空,心中浮现出一个未解的疑问:“‘七罪同盟’到底在通过这些杀戮试图传递什么?他们仅仅是复仇,还是另有更大的阴谋?”
他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他们有多狡猾,我都会揭开真相。”
贪婪的陷阱
经过一夜的折腾,章瑶琛在会所内加派了保镖,甚至拒绝见客,将自已关在顶楼的密室中。然而,秦天镜深知这不过是杯水车薪。对手不仅是冷血的杀手,更是精通布局的猎人,章瑶琛越慌乱,越容易露出破绽。
另一边,秦天镜回到办公室,整理近期案件的线索,试图找到七罪同盟行动的规律。
他将案件按时间线排列,每个被害人的背景、死亡方式和“罪名”一一罗列:
骄傲:曾炫耀财富、羞辱他人的商人赵鹤年,被剥夺“面子”之死。
暴怒:性情暴躁的魏海泉,被钝器击毙,留下鲜血涂字。
贪婪(推测中):章瑶琛,经营非法赌博,剥削客人与员工,是下一个潜在目标。
“他们的行动顺序是刻意安排的,”秦天镜低声说道,“每一个目标都代表一种原罪,目标间看似毫无关联,但实际上有某种内在逻辑。”
小伍递上一杯热茶,轻声问道:“秦先生,您觉得章瑶琛还有几分活路?”
“取决于他能不能对自已有足够的诚实,”秦天镜放下笔,“我总觉得,他并没有告诉我们全部的真相。”
正当秦天镜陷入沉思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秦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一名警员的声音,语气急促,“章瑶琛失踪了!”
“失踪?”秦天镜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小时前。他的保镖说,章瑶琛一直躲在密室里,但刚才发现密室的门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会所的监控呢?”
“监控被破坏了,我们的人正在排查。”
秦天镜猛地站起身,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抓起外套,迅速赶往会所。
章瑶琛的会所内,弥漫着一股焦虑的气氛。秦天镜查看了密室,发现房间内并没有挣扎的痕迹,甚至连离开的脚印都没有。
“密室内没有外门,他要离开,只能通过正门或者窗户。”小伍检查后说道,“但窗户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正门?”秦天镜目光一凛,“这里没有监控,唯一能证明有人离开的是……”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名保镖急匆匆跑进来:“秦先生,我们刚在会所后巷的垃圾箱里,发现了一件血迹斑斑的西装外套,那是章老板的!”
秦天镜跟随保镖来到后巷。垃圾箱里,一件昂贵的西装外套沾满鲜血,被胡乱塞在里面。
“血迹还很新,”小伍皱眉,“凶手动手后,直接把他的衣服丢弃了吗?”
“不对,”秦天镜蹲下身,仔细观察血迹,“这血量虽然多,但并不足以致命,或许是为了制造假象。”
“假象?”
“凶手想让我们以为章瑶琛已经遇害。”秦天镜站起身,目光扫视周围,“但他们藏在哪里,才是关键。”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秦天镜抬头望去,发现一辆黑色轿车从小巷里驶出,车速飞快,仿佛在刻意躲避视线。
“小伍,快跟上!”
两人迅速跳上一辆巡逻车,紧追其后。
黑色轿车穿过几条狭窄的巷道,试图甩开追击,但秦天镜早已洞悉他们的意图:“司机刻意选择这些小路,是想利用路况甩开我们。小伍,通知前方警员设置路障!”
小伍立即通过无线电发出指令,不久后,一道警戒线拦住了轿车的去路。黑色轿车不得不猛然刹车,车内的两名男子见无路可逃,慌忙弃车而逃。
秦天镜和小伍迅速追赶,很快将两人擒获。
车内,秦天镜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章瑶琛。他的双手被捆绑,嘴里塞着布条,脸上带着几道血痕,但幸运的是,他还活着。
章瑶琛被解救后,连连喘气,惊魂未定:“秦先生,我差点以为自已完了!”
“你差点确实完了。”秦天镜冷冷说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命为什么值这么多风险?”
章瑶琛脸色一白,神情更加局促。他低头不语,似乎在挣扎着是否要开口。
秦天镜凑近他,语气低沉却带着压迫感:“章老板,如果你继续隐瞒,我没法保证下一次还能救你。想想吧,是坦白,还是送命?”
章瑶琛的嘴唇微微颤抖,终于低声说道:“好,我说……我说。其实,这一切……都和我曾经参与的一桩大交易有关。”
“大交易?”
章瑶琛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缓缓说道:“三年前,我帮一位大人物洗过一笔巨款,那笔钱涉及到军火走私。我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最近那位大人物突然死了,他的家人开始追查当年的事情,甚至有人放出消息,要用我的命来偿还……”
秦天镜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那么,‘七罪同盟’为什么会盯上你?难道他们也是冲着那笔钱来的?”
章瑶琛苦笑:“或许吧……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秦天镜沉思片刻,目光深邃:“贪婪的罪名,不只是你自已的问题,更是一张巨大的网。章老板,你卷入的,不只是‘七罪同盟’,还有更深的阴谋。”
章瑶琛脸色惨白,不敢接话。
“下一步,我们得找到那笔钱。”秦天镜冷声道,“那是这场博弈的关键,也是解开贪婪罪名的唯一线索。”
秘密的代价
章瑶琛的描述为案件带来了新的线索,但那笔巨款的下落仍然是个谜。秦天镜敏锐地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起针对个人的连环杀戮案,而是一个关乎巨额利益和权力博弈的复杂阴谋。
回到警局后,他将小伍和几名警员召集到办公室,开始部署下一步行动。
“我们需要查明那笔钱的去向,”秦天镜在黑板上画出一个时间线,“章瑶琛提到的那位‘大人物’已经去世,但他家人的追查显然是一个重要线索。这些人会是谁?他们是怎么和‘七罪同盟’勾连上的?”
“秦先生,”小伍插话道,“如果那笔钱真的与军火走私有关,会不会涉及一些外来的势力?比如洋人或者租界里的商会?”
秦天镜点头:“可能性很大。上海滩的水向来很深,租界的势力盘根错节,这笔钱或许已经不在章瑶琛的掌控中,但追查它的流向可以让我们更接近真相。”
几小时后,警员们带回了初步调查结果。那位“大人物”名叫柳仲轩,是一位靠经营进出口贸易发家的巨商。柳仲轩三年前在一场船难中意外身亡,他的家族随后经历了快速衰败,但近期,有传言称柳家正在秘密筹划一场大复兴,与某些外来势力重新建立联系。
“柳家……”秦天镜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看来我们得从他们入手。”
当晚,秦天镜乔装成一名商人,独自潜入柳家宅邸附近观察。这座宅邸位于法租界的一片幽静区域,外表看似破败,但周围的警戒显然加强了不少。秦天镜注意到,几辆高档轿车接连驶入宅邸,车窗紧闭,看不清车内的乘客。
“看来,这个家族的‘复兴计划’远比想象中复杂。”秦天镜心中暗想。他悄悄靠近,试图从侧门潜入,却发现门口安置了几名荷枪实弹的守卫。
正当他琢磨如何接近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背后靠近。他本能地转身戒备,却发现来人是个瘦削的男子,穿着一身平民装束,低声说道:“秦先生,我知道你是谁。请跟我来。”
秦天镜警惕地打量对方:“你是什么人?”
男子的眼中透出一丝慌乱,但语气坚定:“我是柳家的一名下人。我知道您在查柳家和章瑶琛的事,也知道‘七罪同盟’的目标。您若想知道真相,就必须相信我。”
秦天镜盯着对方,片刻后点了点头:“带路。”
男子带着秦天镜绕过柳宅的主建筑,从一条隐秘的小道进入一个地下室。他打开一个隐藏的门锁,推门而入,露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地下仓库。
“这里是柳仲轩的私人保险库。”男子压低声音,“他死后,很多重要的东西都被家族隐藏了起来,但这次的事件恐怕与这些物品有关。”
秦天镜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挂满了地图、合同和几幅旧照片。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艘巨大的货轮,甲板上整齐堆放着木箱,每个箱子上都印有外文标记。
“这艘船是柳仲轩的最后一笔生意,”男子解释道,“船上装的是军火,但他并没有把货送到指定地点,而是藏了起来。那笔军火的买家据说是某些地下组织,他们至今没有放弃追查这批货。”
“军火藏在哪里?”秦天镜问道。
男子摇头:“没人知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批货的消失不仅毁了柳仲轩,也将他的家族拖入了深渊。”
正当秦天镜仔细查看资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子脸色骤变:“糟了!他们发现我们了!”
秦天镜迅速吹灭灯火,将一叠重要文件塞进怀里,低声说道:“找个出口离开。”
男子带着他从另一侧的密道逃出,刚踏入密道,仓库的门就被粗暴地撞开,几名持枪的黑衣人闯了进来。
密道尽头是一条下水道,两人浑身湿透地爬出地面,男子喘着粗气:“秦先生,这些人是柳家的守卫,但我怀疑,他们真正听命于‘七罪同盟’。”
秦天镜拍了拍他肩膀:“你做得很好。这些资料很关键,会帮我们找到那批军火的下落。不过,你的安全也不容忽视。”
男子点点头:“我会找地方藏起来。您一定要小心,他们的手段非常残忍。”
回到办公室后,秦天镜展开从仓库带回的地图和文件,发现一份详细的海图,上面标注着几个隐秘的岛屿。他用红笔圈出一个地点,那是东海附近的一片偏僻礁石群。
“章瑶琛、柳家、七罪同盟……”秦天镜自言自语,“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指向这片海域。”
小伍走进来,带着一丝担忧的语气问道:“秦先生,您打算怎么做?”
秦天镜目光深邃,语气坚定:“查清楚这片海域的秘密,然后将七罪同盟的计划彻底瓦解。”
新的线索浮出水面,但秦天镜知道,他正在逼近危险的中心。每一步都可能是猎人与猎物的博弈,而唯一的胜利法则,就是保持冷静,洞察一切。
迷雾中的真相
翌日清晨,秦天镜将地图和文件带到港务局,请一位熟悉航运事务的老友协助分析那片海域的情况。这位老友名叫韩振海,曾在东海跑船多年,对海上环境了如指掌。
“天镜,这片礁石群你真要去?那里不太平啊。”韩振海点着地图,语气带着几分凝重,“风浪大,礁石多,几十年前有艘日本货轮在这里触礁沉没,从此没人愿意靠近。”
“越是没人靠近的地方,越容易藏东西。”秦天镜用手指轻点地图,“这批军火可能就藏在那里。”
韩振海微微皱眉:“你知道军火走私的危险有多大吗?就算你是警察,这件事也会牵扯到很多见不得光的势力。”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退缩。”秦天镜语气坚定,“帮我准备一艘船,今晚我必须出海。”
韩振海叹了口气:“我知道拦不住你,但千万小心,我给你配几个经验丰富的船员,他们能帮上忙。”
当晚,秦天镜带着小伍登上一艘渔船,驶向那片神秘的礁石群。漆黑的海面上,只有船头的灯光勉强照亮前方。船员们神色紧张,谁都没有开口。
小伍靠近秦天镜,低声问道:“秦先生,您觉得那批军火真的藏在那里吗?”
“只有亲自去看看才能确认。”秦天镜目光冷静,“但我更关心的是,这些军火背后的利益链条。章瑶琛只是棋子,柳家也未必是下棋的人。‘七罪同盟’是谁在操控,才是关键。”
靠近礁石群时,风浪愈发猛烈,船身剧烈摇晃。韩振海安排的船员凭借丰富的经验,稳住了船只,并协助秦天镜将一艘小艇放入水中。
“前面水浅,我们的船进不去,小艇安全些。”船员提醒道,“但要小心那些暗礁。”
秦天镜和小伍登上小艇,缓缓驶向礁石群深处。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秦先生,这地方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小伍忍不住低声说道。
秦天镜没有答话,他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突然,他发现了一片隐约的光亮。
小艇靠近光源,发现那是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船身大部分已被海水侵蚀,甲板上的木箱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