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恶意2
他肯定就在里面，可不知为何，就像假装不在家一样，没有人回应。
“……请进。”
过了很长时间，传来的声音无疑是很大的。
但是，如此无力的声音对小艾来说还是第一次听到。
小心翼翼地慢慢打开门进去。
然后把视线转向丁豪，想看看他的样子，却发现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因此除了脸部以外，无法判断受伤的程度。
不仅如此，连满是绷带的脸都被压在地上，连脸色都看不清。
“真是的!让你担心了!”
为了缓和气氛，我边说着闲话边坐在他的床上。
“听师琪说，不用担心留下后遗症。”
“是吗?”
为了让他安心，我选择了措辞。
但他还是一副阴郁的样子，反应平淡。
“伤势怎么样，还是很痛吧?”
“没什么，因为麻醉了，没那么严重。”
这不是平时对小艾的反应。
小艾也对丁豪这种看似拒绝的淡定态度感到心潮澎湃。
明显是在躲避自己。
“丁豪、怎么了?好像跟平时不一样。”
这不是对受伤的人说的话吧。
不过，她那不太了不起的态度让小艾忍不住发问。
连看都不看，对方的应对很粗鲁，这是平时丁豪的话绝对不会有的态度。
“……对不起。”
你在向什么道歉?
连这个都不确定的丁豪的回答，让小艾更加担心了。
既然如此，我想用眼睛探听他的内心，便走近他，伸手去摸他那张从未看我的脸。
“什、什么?”
“丁豪、受伤了还这么粗鲁，对不起。”
虽然稍微做了很大的抵抗，但在不伤到脖子的程度下，勉强和小艾见了面。
这一瞬间，我领悟到了什么。
“丁豪、你……”
立刻松开手。
终于在这里理解了。
丁豪既没有拒绝自己，也没有采取敷衍的态度。
只是单纯地害怕。
与小艾对视的瞬间，丁豪眼睛说:
就像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看待小艾的眼神一样。
也就是害怕、恐惧。变成了这样的品质。
“好奇怪啊，我。为什么连小艾都害怕呢?”
一见面，他的身体就像生病了一样颤抖起来。
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不仅如此，还会变得更加严重。
终于理解了师琪说的话。
丁豪确实在别的地方留下了很大的后遗症。
被明显的人的恶意在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小艾被这件事深深伤害了。
对小艾来说，自己就像其他无所谓的人一样，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
丁豪对自己感到恐惧。
毫无疑问，作为不良少年的小艾，对丁豪来说只会成为压迫他心灵的存在。
但是，尽管如此，小艾还是毫不在意地抱紧了丁豪。
“对不起，丁豪，我太没精神了。”
为了至少传达体温的温暖，虽然隔着床单，但还是紧贴着身体。
他的身体依然不停地颤抖。
为了不给对方造成太大的负担，连面都不碰。
只是抱着他，让他暖和一下。
“对不起，我不爱你。”
“丁豪没有必要道歉，你只是被卷入其中而已。我们这些不良少年的愚蠢事情。”
丁豪想抱回去，但双臂断了，动不了。
不，即使没有折断，恐怕也无法举起手臂。
“我保证，丁豪，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对不起，丁豪。都怪我们不检点。”
“不是，不是的，小艾。”
小艾发誓不再让丁豪遭受不良少年的袭击。
暂时我们自己也稍微给点时间比较好。
这对小艾自己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但她不想造成太大的压力。
但是，丁豪告诉了小艾决定性地误会了的事。
“我被袭击的事不介意的必要。要是和小艾、子琴等湘南最强的不良少年扯上关系，我迟早会受伤的。这不是爱吗?知道了这一点，我才决定和小艾交往。”
所以没有必要为了我而让小艾受伤。
“我被袭击在某种意义上是必然的。但我却没有做任何准备。我只是依赖小艾，自己什么都没有积累。”
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
如果不忘带手机的话，注意到视线的时候就能联系上小艾了。
本来就不应该做出一个人出门这种不小心的举动。
仔细想想，应该有很多应对的方法。
尽管如此，糊涂的自己却完全没有考虑这些。
“我现在害怕小艾，也只是我单纯的胆小而已，小艾没有必要贬低自己。”
只要不对视，就不会胆怯地开口说话。
“所以说，小艾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一个人，倒不如说小艾应该责怪我。”
“不要……”
小艾让丁豪的语言静止。
“即便如此，你被袭击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这些不良少年。不良少年随便招来怨恨，不良少年随便拿你出气，这就是一切。”
小艾拉开丁豪，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丁豪微微移开了视线。
这种不体面的行为更让我心痛。
把丁豪伤成这样，还掏心掏肺的，真是可恶的不良少年。
而小艾本身也是个不良少年。
“结果，丁豪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你做错什么了吗?你伤害了谁吗?”
丁豪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对自己痛恨的人的重要的人做出这种狡黠的行为就是不良少年。不要拥护那种人渣。你没做错什么，没必要道歉。”
“但小艾不是那种不良少年。”
彼此都是平行线。
“小艾总是只做有理有据的事。小艾可能是个不良少年，但我不可能把她当成刚才小艾说的不良少年。”
在和小艾扯上关系之前，我只是单纯地认为不良少年是一个疯狂的年轻人。
做想做的事，逃避讨厌的事。
但是，小艾不是可以和那些不良少年相提并论的人。
因为不良反应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动摇的思考能力。
心神不定的精神状态
看不见对方的眼睛。
她点燃了那个没出息的自己，瞪着小艾的眼睛，抗拒着自己。
“希望小艾不要把所有不良少年都说得很难听。对我来说，不良少年的象征就是你，坚持自己的意志。我爱上了这种不良少年小艾。”
“丁豪、你说什么————”
“我跟小艾牵扯太多了吧。一旦意识到，就不会意识到不良少年的危险性，不管什么样的不良少年，都有可以互相理解的地方。”
她看多了呈现美丽存在方式的不良少年。
“但是，也有不能互相理解的人。我忘了这一点。我不爱你，如果这次的事有万恶之源的话。”
毫无疑问。
“这是可以恶意指向的现状。法律是为了约束坏事而存在的。为了制定纪律而有规则。我觉得现在湘南没有这样的东西。”
既不是人，也不是物。坏的是规则被破坏的现状。
他说，这种无形的东西是恶的。
“明明遭遇了那种事，为什么不责怪我们这些不良少年呢······”
声音在颤抖。
这次转过脸去的是小艾。
“因为你害怕所有不良少年，所以现在连我都害怕了。被打了那么多，还被送去医院。可是，你为什么能如此贯彻和平主义呢?真搞不懂。”
说讨厌不良少年之类的话，小艾才会感激呢。
这样一来，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把那些不良少年彻底消灭了。
也许比小艾会因此被丁豪讨厌，但只要丁豪能安全地生活下去，她就能接受。
然而事与愿违，连袭击自己的人都没有说一句怨言。
“我不喜欢不良少年，以前和现在都一样。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知道不良少年中有像小艾一样的人。所以你不可能讨厌所有不良少年。”
虐待弱者，讨好强者，这就是不良少年吧。
但小艾本来就强大得不需要讨好。
这种坚强不仅是肉体上的，更强烈的是作为一个人的存在方式。
因此，丁豪对小艾充满憧憬，对小艾情有独钟。
“小艾，我最喜欢小艾了。也许你会说，因为我爱上了不良少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下场。但是，正因为有了这样的遭遇，我才有自信地说出来。”
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冷汗不止，心脏也像要裂开似的跳动。
“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有信心继续爱你。所以希望你今后也能做我的女朋友。”
小艾第一次提出分手的那一天。
从那天起，丁豪就一直在想。
如果真的发生了小艾害怕的事情会怎么样呢?
而这就是现在。
被心怀恶意的不良少年袭击，送进了医院。
全身还在喊痛，内心却在受挫。
尽管如此，对小艾的爱慕之心丝毫没有消沉的迹象。
“这就是小艾所害怕的现状。这样一来，我还是很喜欢小艾的。”
是不是一种病呢?我苦笑着。
原来如此，恋爱之病是超乎想象的大病。
“笨蛋，你这么没出息，说什么呢……”
嘴里还是一如既往地说着讨人厌的话，但声音还是在颤抖。
当他对不良少年产生心理阴影时，就做好了分手的心理准备。
不，小艾一直在想。
如果丁豪被不良少年袭击而来不及的话，他们的关系又会怎样呢?
但是当我们真的发生时，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
丁豪对不良少年的自己一如既往地关爱。
有多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即使看了传说中的电影，也不会觉得感动。
即使读了有名的小说，内心也不会震撼。
但是，此刻无疑是温暖得令人心满意足。
不是悲伤的种类，而是喜悦的感情流出的眼泪止不住。
小艾再次抬起头看着丁豪。
丁豪依然直勾勾地看着我，但似乎已经喝多了，表情变得很严肃。
我知道这是在胡来。
小艾的母性受到了如此强烈的刺激，让她无法忍受。
说着“够了”，温柔地把大脑袋抱在胸前。
“啊，小艾?”
“你这样的身体不要乱来。我已经知道你很喜欢我了，今天就老老实实休息吧。”
就那样温柔地把大脑袋移到膝盖上，俗话说枕在膝盖上。
“这样啊，能传达就好了。”
“啊，充分传达了。”
丁豪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伸长身体。
由于两只胳膊不能使用，恐怕在一段时间内日常生活都很困难。
一看到他的手臂，小艾就感到一阵刺痛。
但丁豪说不必在意。
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整理的心情。
不过，我不想再责怪自己没能如丁豪所愿地赶上。
过了不到一分钟，就传来了巨大的呼吸声。
是麻醉的效果，还是因为心理创伤睡不着?
也许两者都有。
不管怎样，只要他睡着了就好。
小艾用手指梳头。
而且好像很痒似的扭动着身体。
看到像孩子一样的男朋友，甚至觉得在见到他之前无法发泄的愤怒和憎恨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晓可来到病房后，小艾离开了医院。
为了今后不能使用双臂的他，晓可和自己打算尽量待在他身边。
没人会傻到医院来袭击他吧。
但为了提防，魅影团中有人监视了医院。
小艾自己也命令小艾军团中有人随时监视。
从医院出来的脚不是去父母还没回来的家，而是去了丁豪的家。
因为有想见的人。
当丁豪的家进入视野时，果然不出所料，那里出现了目标人物的身影。
“哟。”
“啊，是小艾学长。”
林艳冷地坐在丁豪家门口。
她一注意到小艾就会带着可爱的笑容打招呼。
大概不可能知道这次的事吧。
“丁豪前辈不在。”
看了看天空，早上停了的雪开始滴落下来。
林艳好奇地看着雪说。
“我知道。”
“是吗?”
小艾站在林艳的身旁，同样仰望着天空。
“丁豪前辈，你来这里已经一个小时了。”
小艾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大事告诉一无所知的林艳。
但是就算隐瞒也会马上暴露。
“丁豪的话又被送去医院了。”
“……是开玩笑吧?”
“要是开玩笑该有多好啊。”
林艳一下子陷入了深渊。
“发生什么事了? !丁豪学长现在在哪里?”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
也许是林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着急吧，她的冷静一下子消失了。
“我被那些对你怀恨在心的家伙袭击了。”
“————是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信息。
根据师琪的调查，这次的那些家伙都是以前被林艳毁过的脸，有传闻说他们平时就对林艳充满怨恨。
林艳听了小艾的话，再也不开口了。
不可能说是谎言。
他知道自己受到了相应的怨恨。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殃及毫无关系的丁豪。
“如果是以前的你，难道就不会想吗?为了抓住他的弱点而瞄准他的家人。”
无言以对。
的确如此。自己以前想过这样的手段。
“这次是过度的结果。我既恨你，又害怕你，所以不敢出手。所以我才要代替丁豪揍你。”
这是一种让人再次对丑恶的恶意感到恶心。
“丁豪学长没事吧?”
她紧紧地盯着我。
“虽然很遗憾，但是救的太晚了。两只胳膊断了，胸口的骨折也碎了。头部似乎也挨了几拳，但似乎没有什么后遗症。能不能顺利拿到就看你了。”
“怎么可能没事!”
面对小艾的挑衅，林艳爆发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丁豪前辈受苦呢? !”
“这是林艳的问题，为了不变成这样林艳现在努力摆脱不良少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思考还没整理好就开口说话，所以变得支离破碎。
尽管如此，我还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么说来，你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招人怨恨的行为。”
林艳无言以对。
“就算丁豪出院了，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吧。我和师琪不会让你那样做，但你不能放心。”
“那你要我怎么做?不管是戒掉不良少年，还是继续下去，只要给丁豪前辈添了麻烦，那就没办法了。”
“不，有个好办法可以让那些对你怀恨在心的人闭嘴。这也是阻止我们三大天王插手的手段。”
说到这里，林艳隐约意识到。
这个方法大概是
“林艳，是否实行由你来决定。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小艾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林艳看着小艾的背影，双腿完全动弹不得。
小艾提出的方法应该是“林艳与三大天王中的某个人决斗”吧。
这样一来，如果林艳被打倒了，对林艳怀恨在心的人就可以接受了。
而且胜负越是激烈，或者越是一边倒，三大天王的影响力就越强。
只要吵到让人不想再和三大天王扯上关系就行了。
明知道会输，就必须打架。
而且最好战斗到体力极限，站不起来。
这样的决斗，我从来没有过。
“答案什么的，已经决定了。”
恐惧什么的不重要。
现在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让丁豪受到伤害。
自己的身体确实很可爱。
但我没有选择为了自己的可爱而抛弃丁豪。
林艳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人不断地思考着有必要改变自己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