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圣人有云大道无形,生育万物,可天帝既为道的化身,为何又是同为道之造化的天地,衍生而出的天道之子呢?!”

张海面露纠结。

对林青一清二楚的“天界”,但作为凡人的这些武者,想要由下至上,求索天界的真貌,天帝的本质,从天界中获取更强的力量,却是盲人摸象……

不,应当是“蚂蚁”摸象,太难了。

王虎虽然因为参悟“虎煞玄功”的武道真形图,比起陈长青和奎海、张海三人,在天帝真形的探索上,要领先一大节。

但论及对天帝和天界的领悟,却是半斤八两。

“我也不知!”

他摇摇头,并没有在这一句上过多的纠结,大笑道,“不过这一句乃是教主所写,必然有什么深意?大概是阐述道、天帝、天道三者神秘的联系,无需深入,咱们先抓住天界由天帝而生这一点本质,打磨天帝真形,突破到先天再说吧!”

“没错!”

陈长青放下手中的书卷,本就不擅长战斗的他,在转修大日圣焰真功后,几乎与修炼长生诀毫无区别,倒是轻松闲适。

原本对长生诀的领悟,有了雏形的仙草意象,在天帝之光的照耀下,更进一步,都被他填入内景世界。

走在四人最前面,于白色大日之下,化生一株宛如实质的仙草,吞吐大日的光辉,涌现勃勃生机。

张海苦笑道,“我也很想不在意!可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这天帝道经悟来悟去,反而更是疑惑!”

“这样啊!”

陈长青也知晓张海不是悟道的这块材料,看了看比张海还眉头紧皱的奎海,从怀里拿出另一卷书,递给张海道,“要完善天帝真形,就要加深对天帝一面的理解,解读教主之这一卷天帝道经,不过这也不是没有捷径的!”

“这是……”

张海接过那书,定睛瞧去。

只见“天帝真解”四个大字,飘逸出尘,映入眼睑,透出一股玄之又玄的韵律。

陈长青解释道,“这是我上体天道,下习教主的解读之法,对教主所书这一卷天帝道经的释义和心得体会,希望它可助你走上正确解读天帝的道路。”

长生诀本就是天人交感的武功。

面对他们中最擅长悟道的陈长青,张海没有一点怀疑,连翻开看一眼都没有来得及做,连忙拱手致谢,“多谢陈大哥!”

在四人闲聊时,一群普通教众也在学习的苦海中,砥砺前行。

因为林青“人人有书读”的计划,这这些人虽然无法学会大日圣焰真功,掌握强大的武道力量,但也在武者掀起的学习潮下,陆陆续续开始识字。

而原本就会点文章的读书人,在学会林青的简笔字和拼音,可以通读教典后,也在埋首苦读。

这这一股学习之风,飞快地席卷而起,让天帝教原本日新月异的变化之势,也在它面前势头减缓不少。

整个瓦石城,每当这个时间,简直宛如鬼城一般,五万教众,除了少数巡逻、治安人员,基本上都窝在教化区内,一同参悟天帝道中的微言大义。

“他奶奶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行人来到瓦石城,看着此刻城中百业凋零,空无一人的景象,像见鬼一样。

为首之人正是那日在浮来楼内,代表什么府主来试探天帝教之人,此刻他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瓦石城敞开的大门。

在他身后,一个矮小干瘦,脸上留着一道八字胡的小老头,一双精明的眼睛,同样打量着瓦石城,不敢置信。

“这里就是那个刘乘风口中的乐土?”

瞧着与普通流民遍地,到处都破破烂烂的营地,甚至更要残破一些的瓦石城,他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位刘千户,给他家尊上说的什么乐土,还流民来多少安置多少。

一行人是由北门而入的。

进入后不久,没有看到一个天帝教徒不说,倒是他们所见的建筑物,还是一个个如同青天高三尺,被人挖掘一空。

赵赋撇撇嘴道,“他奶奶的!这才多久,瓦石城怎么成了这样?!”

他看着那拆掉各类建筑后,留下的一个个大坑,讥讽道,“这群饥民别是饿急眼了,没了粮吃,改吃石头、木块,把整个瓦石城都拆了吧?”

虽然赵赋也从刘乘风那里,听到过天帝教喜欢拆东西,献祭给那什么天帝,也见过一些天帝教在城中心区域拆除建筑的画面,但此刻亲眼所见,没想到居然会夸张到这个地步。

真不知道那些饥民哪来的力气,一眼扫过城北区域。

除了开始他们一行人进来所见,以及目光尽头,那几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看起来奇奇怪怪,似乎是天帝教扎营的地方,原本城北的繁华之景,几乎如同蝗虫过境,被拆得一干二净。

那个目光精明的小老头不以为意,扫过第一圣所和第二圣所,以及不知为何,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却没有完全落成的随后几个圣所,猜测道,“能够发动失去对生活希望的流民,在这如同绝地一般的瓦石城中大兴土木,营造如此奇观,那位林教主怕比尊上预想中的还要不简单啊!”

在两人后面,有几个身强体健,气质悍勇的护卫,他们同样被城北的荒芜之景,弄得不知所措。

“这里真的是那个不缺吃的,人人都能吃饱,还是一日三餐的天帝教?”

其中一个护卫扫了眼宛如鬼蜮,因为天帝教众都去了教化区,而空无一人的城北区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惧声道,“这什么天帝教,一日三餐,不会是他们自相残杀,吃的是米肉吧?”

几乎一瞬间,就想丢下赵赋和管事,拔腿逃出瓦石城。

不仅是这几个护卫,在护卫后面的两千流民,被一根长长的绳子,一组组捆绑双手,也同样不知所措,一个个骚动起来。

那小老头冷哼一声,在这一股骚动扩大时,一股无始无终的气势骤然降下,骚动顷刻之间化为无形。

所有如同牛羊一样被捆绑而来的流民,如临天敌一般魂不附体,呆立当场,目光恐惧地看向这老者。

“四爷,就这么命如草芥的东西,怎劳您出手?”

看着被镇压的流民,赵赋一改在当日步天豪和张海面前高傲,一脸谄媚地跑到老头面前。

老头轻哼一声,正要训话,却听一声,“何人敢在我天帝教造次?”

两道身影风驰电掣,从不同的方向,朝他们奔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