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赫睡眼惺忪,看着凌纤雨和苟立二人,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你……”
他手指凌纤雨,吞吞吐吐的,后者脸颊忽红。
回忆了半天,“是凌虎的千金,凌……”
凌纤雨满脸期待,“说出来?”
“凌什么东西来着,忘了,太久没见了。”
“啊?”凌纤雨一脸黑人问号,眨巴眨巴双眸,一阵无语:镇压须蛟也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啊……有那么久吗?
“纤雨……”少女有气无力的回答。
“哦!”许赫恍然。
并非许赫记性不好,只是现在的身体宛如一尊陶人,而且是濒临破碎的那种。
各种负面问题接踵而至,记忆衰退只是很小的一方面。
再看现如今他,脸上毫无血色,面色苍白如墙粉。
几人亦是注意到了许赫的变化,均苦脸相视,唯独姚思雯神情波澜不惊。
“你这是感冒了?”凌纤雨不解。
许赫作势咳嗽两声,“啊,你说得对。”
凌纤雨想说几句关心的话,感觉别扭,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久不见,你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啊,毫无生气。”苟立破天荒开口,双目直视许赫。
在见到凌纤雨面对许赫时的神情变化,以及凌纤雨对许赫的过分关注时,苟立的醋坛子彻底掀了。
许赫目光慵懒,打了个哈欠,走到长椅上坐下。
“好久不见?不是前两天刚见过吗?”许赫话里有话的讽刺道。
“前两天?你们关系这么好吗?”凌纤雨满脸狐疑。
苟立当即尴尬的笑了笑,圆场道:“兴许是路上遇见了吧。”
许赫目光锐利的从苟立身上扫过。
“话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带着他?”许赫随即转移话题,“算了不重要,说吧,找我何事?”
凌纤雨这才恢复严肃的神情,来到许赫侧身处,正襟危坐。
可严肃的神情持续不到片刻,刚开口时,凌纤雨突然眼眶红润,哽咽。
“不是……我什么都没干啊!”许赫着急撇清。
这场面,万一开口来一句“我有了”,这样的情形,纵使不是许赫,也百口莫辩。
见状,苟立叹息一声,走到其身旁,温柔的拍了拍凌纤雨的后背。
“还是我来说吧。”
许赫心跳如雷:要来了么?这泼天的脏水。
“凌总长死了。”
苟立的话如天降霹雳,许赫怔住了。
莫名的怒火充斥心头,许赫拍桌而起。
“不可能!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许赫怒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的苟立,浑身杀气沸腾,仿佛苟立就是杀害凌虎之人。
这样的反应,吓得一旁的陈年年瞬间炸毛。
且不说消息准确与否,但此间能杀害凌虎者,不过寥寥数人,就连半仙的李青隼,对阵凌虎,亦是讨不着好处。
如果消息准确,那么极大概率是李贺等人所为,只是没有证据,不能仅凭直觉。
“收起你的杀气。我知道你和凌总长有些渊源,但从雨城来的消息上看,凌总长确实战死了。”
“渊源?”凌纤雨不明所以。
苟立双瞳微缩,颠覆了以往猥琐胆小的形象。
“这样的消息,我们也深感遗憾,但是你没必要对我产生如此大的杀意。”
许赫强压怒火,坐了回去,“回归正题吧。”
“我不信我爹就这么容易的死了!”凌纤雨一吸鼻子,坚定说道。
许赫看向苟立,试探道:“你觉得呢?”
此时如果苟立坚定凌虎战死的事实,那么多半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然而苟立只是摇了摇头,双眼有些失神。
“我也不知道,我不太愿意相信这样的消息。”
许赫收回目光。
苟立接着说道:“所以,纤雨才来找你,想委托你调查这件事。”
“官家的事,不应该先找城主么?”
“找过了,”凌纤雨走出悲伤,“城主说现在雨城沦陷,他也无从查起,如果想要调查,就必须亲自前往雨城。”
“那去呗。”许赫道。
许赫的态度让苟立极为不爽,“所以这不是来找你了么?雨城如今太危险了,四处战乱,连镇守神脉的项楚也是生死不明。”
“那委托费呢?”陈年年突然插嘴道。
“你放心,委托费的事,等委托结束,少不了你的。”
苟立眼角瞥了他一眼,吐槽道:“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凌总长的福气。”
这时,姚思雯突然从厨房中草草赶来,把许赫拉到一边。
苟立一脸鄙夷,这些人到底有多爱钱。
然而姚思雯说的则是让许赫借此机会,名正言顺的带上陈年年。
许赫有些担忧,随口问陈年年:“年年,你想去雨城吗?”
陈年年毫不犹豫,“不想。”
“可是雨城很好玩哦,到处都是水,你不是喜欢抓鱼吗?”许赫循循善诱道。
陈年年当即上钩,信了许赫的鬼话,兴高采烈道:“好啊好啊,什么时候?”
“事不宜迟。”凌纤雨恢复飒爽的神气,道。
“总得吃完饭吧。”许赫满脸无奈,“急不了一顿饭的功夫,越急反而越容易出乱子。”
凌纤雨这才放下浮躁的心,保持平静。
许赫所言不虚,纯粹武道修身亦修心,心若乱了,任凭肉体再强,亦是留给敌人一击必胜的破绽。
“此行你也要带上那小跟屁虫吗?”许赫看向苟立。
双方火药味十足。
“我是领城主之命,护纤雨安全的。”
“你们有矛盾吗?”陈年年闻到火药味,不解的问。
凌纤雨也是狐疑的看着两人。
“没有,怎么可能。”两人异口同声。
“不过,多了个要防备的人。”许赫道。
凌纤雨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苟立人挺好的啊。”
“那就好。”他敷衍道。
许赫的话是说给凌纤雨听的,但他不想过多的掺和。雨城一行,带不带苟立,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如果是木境时期的苟立,尚畏惧他三分,现在?呵呵。
小小雷境巅峰,单手即拿。
——
朝政大楼的地牢处,被称作李心树的老者双手被拷,低头耷拉。
李贺望着老者,目光闪烁。
“如王爷所见,至今都未能醒来。”陆仁彬在一旁说道。
李贺收回目光,感慨:“没想到堂堂大新皇叔,如今却是这副落魄姿态。可悲矣……”
叹息一声,旋即没了等待下去的心思。
转身刚要离开时,身后的陆仁彬不合时宜的开口。
“王爷……何家,”
话音未出,李贺立马眼神冰冷的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