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许赫背靠小院围栏,席地而坐。

何望舒同样姿势的待在不远处,昏沉入梦。隆冬寒夜,何望舒的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青灰长袍。

望着清冷的月牙,许赫往掌心呼出了一口热气,揉搓着。无人能看到,此刻他的眼神,满是悲伤。

药房内,何晨阳正襟危坐,认真且严肃。

李青隼一敲烟斗,烟灰落下的瞬间,如雨珠落湖,周围的环境剧烈变换。

男人站起身,一把薅住少年的衣服,往上一提。

少年惊诧的发现,男人和自已的身体都还停留在原地,身体所处的空间仿佛凝固,而自已和男人的自主意识却早已飘向高空。

随着高度的不断增加,药房、小院,乃至整个黄叶村的景象都尽收眼底。

但奇怪的是,在整个被凝结的空间里,仿佛只有许赫,以及南北村头的另外两人不受影响。他很清楚的看到许赫卸下衣袍,披在何望舒身上。

穿过高楼,云层,直至立于穹顶之上,少年才站稳了脚跟。

这时,往下俯瞰,大新王朝的大小城池清晰可见。

五大主城分布杂乱,细看时却又能发现,统治阶级集中的木城宛如人体的心脏,不断给其他四座主城输送着些什么东西。

“那些包裹在表面的…是什么?”

“你看到了?只有达到风境者,才能看到这些游离于尘世之间的妖力。”

“当今大新版图分有五大主城,对应五脏六腑中的五脏,同时分别对应五大境界中的风境、雨境、雷境、火境、木境。

相邻的两大境界之间,又分有六小阶,对应其中六腑。

执刀客那小鬼口中的风境巅峰,其实是在说你的境界。”

“我的境界?”

“你刚觉醒,感受不到也是正常。”

“五大境界之中,风境是第一大境,这时体内的妖力形态与微风无异,往往很难控制,甚至很难察觉,这也是大多人倾尽一生,都无法从风境突破至雨境的原因。

此时的妖力,最大的作用也就只有强身健体,保护五脏六腑罢了;

而当从风境巅峰步入雨境时,体内的妖力形态则会发生变化,犹如细雨流水,在五脏六腑间流淌;

雨境:体内的妖力游走自如,可以外放,但形态依旧难以掌控,如掌间流水一般;

雷境:妖力迅猛,形态变化巧妙。步入此境后,可以自由改变妖力的形态,外放的妖力通常带有实质性伤害;

火境:妖力如烈火,精血旺盛而滚烫,体内妖力附着于五脏六腑,相辅相成,不老不死,弹指间摧山开天;

木境:如沐春风,新生焕发,妖力总量可谓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凌驾半仙,出神入化,神游尘世如无人之境。

木境之上,还有最后一个大境——归元。不过当今世上,还未出现有如此人物,唯一的一位,也早在先帝的手中,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喽。

可惜…可惜……”

李青隼说到最后,不禁唏嘘长叹。他随之大手一挥,何晨阳整个人再次失重,高速坠落。

再睁眼,两人已然回到了简陋的药房里,一旁,何老起伏的细微鼾声犹在,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何晨阳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李先生,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变强,达到木境?”

听到此话,李青隼蓦然哈哈大笑。

“小子,胃口挺大啊。”

屋外的许赫听到了声音,当即破口大骂。

“喂?有没有搞错?你们还聊起天来了?byd完事了我们还要在屋外受冻?”

李青隼听着屋外的叫骂,起身往木门走去。

“小子,破境可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易,若无万般苦难,何来新生?切勿盲目追求强大。”

“何况你是在执刀客小鬼的影响下,非正常觉醒,而他早已半只脚踏入地府,这其中牵扯的命数,恐你难以承受其重。”

“最好的结局就是顺其自然,娶妻生子,朴实自在。”

“可是先生不是说,若无万般苦难,何来新生吗?”何晨阳不解的看向李青隼。

男人伸向门闩的手停住了,回过头,刚想劝说就迎上了少年炽烈的目光,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也罢,但我要提醒你一下。你手里的阿尔忒弥斯之箭,切记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关键时候也许能保你一命。”

“阿尔忒弥斯?”

少年面带疑惑的望向床头上的箭头。

李青隼没再多语,直接打开了房门。屋外的许赫刚准备踢开木门,收不住力,顺势扑了个狗啃泥。

一开门,何晨阳就看到了许赫身旁,喜极而泣的何望舒。

何望舒顾不得所谓的淑女不淑女,跑上前,关切的察看何晨阳的伤势。

“他没什么大碍,再过个三五天都能上山下海了,多亏了东村头这小鬼,帮他吊住了肺腑里的最后一口妖力。”

闻言,何望舒目光感激的望向许赫。

许赫被看得有点不适应,不耐烦道:“你别看我,是这小子命大刚好觉醒了,不然这么严重的伤,神仙也救不了!”

他一把上前,把披在何望舒身上的青灰长袍扯下,披到自已身上。

“差点在外边冻死了,我挣点钱容易吗?”说着,许赫打了一个寒战。

看着面前男子害羞的模样,何望舒不禁微笑,她站起身,深深的郑重鞠了一躬。

“谢谢!”

许赫被这一幕给整不会了,挠了挠头:“大恩不言谢,好说好说,先给钱啊。”

何望舒满脸疑惑。

这时,何晨阳起身,扯着许赫的衣摆就往外边走。

“姐,你照顾一下爹。”

何望舒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从他们的谈话中,她深知弟弟如今已不再是普通人,即便想劝说让其多休息,恐怕也于事无补,更唯恐因自已妇人的短浅之见,坏了他们的要事。

“不是,我刚进来,外边好冷。有什么话不能在屋内……”话还没说完,许赫就不明所以的被拉到了屋外。

来到屋外,许赫哆嗦着身子,瑟瑟发抖。

“行了,说吧,你到底要干啥?”

呼啸的寒风中,何晨阳揉搓着双手,不敢直视许赫的双眼。

“那个……”

“能不能别墨迹了,有屁快放行吗?冷死了!”

在许赫的催促之下,何晨阳嘴唇微动,羞愧得涨红了脸,和屋内目光落在许赫身上的何望舒,有着微妙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