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女站立,望着那不远处被烧得已经看不见原样的村庄,眼里带出的是嗜血的痕迹。

不发一言,无声的站立良久,每一个人都站得笔直。

日落西山,夕阳西下,天红的像血。

她们似乎默契地达成了某种共识,相互看了几眼,继而朝着山下走去。

“殷红同志,这刀你拿着,防身用。”冷誓拿出一把刀来,那刀口还带着些许血迹。

“谢谢。”叶殷红果断接下。

“殷红同志,如果遇到危险,藏到我们身后,你不会用枪,可别傻傻地冲上去。”郭心在一旁叮嘱着。

“对啊,我一看就觉得你是读过书的,你这样的人才得好好护着,对国家肯定有用。”杨言猛地点头附议。

“别怕,我们会护着你,把你带回我们大部队,就安全了。”王荄还是那么温柔,轻轻地将叶殷红飘起的几缕头发别至耳后。

胡步没有多言,只是靠着叶殷红的方向走近了几步,用身体挡着她的位置。

李薇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

安国注视着叶殷红,“这姐姐生的真是好看!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可得好好护着。”她环顾四周,眼里都是戒备。

黄一看着叶殷红,女孩伸手接过那带血的刀时,眼里不见一丝踌躇畏惧。黄一微微眯起眼,始终没有出声。

“警戒!”指导员冷誓突然做出下蹲指令。

身处之地,周围长草覆盖,隐蔽挡身,易守难攻,极大的优势。

几个日军用刺刀胡乱地砍着周围的长草,似乎是抱着宁杀错无放过的心态前进着。

几名女孩屏息敛声,细细端详。

静默良久。

“看来,只是散兵。”胡步小声地向队友传递信息。

“那还等什么,干他丫的!”李薇等不及了。

“哒!”

随着李薇第一声枪响,其他几人纷纷射击。

几个鬼子被惊了一波,本就是跟大部队走散的小兵,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没成想遇到华国军人。

“哒哒哒!”

他们也举枪,但已经来不及了,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倒地没了声息。

而叶殷红被八位女战士围着,没有参与进来,但她的右手伸出成画圈状,看到八位前辈大获全胜,才默默放下了手。

“咋样,没被吓到吧!”李薇走回来猛地一拍叶殷红的肩膀,这回叶殷红倒是没被拍懵逼,她竖起大拇指:

“厉害!”

“那必须呀,也不看看你薇姐什么能力,神枪手知道吧!”

叶殷红看着李薇那嘚瑟满足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

“别理她,就爱装。”郭心放下枪,走到二人身边,她头上的汗浸湿了她的头发,想来她是担心的。

“你呀,切莫大意,要是遇到鬼子的大部队,一百个你都不够死的!”冷誓拍了拍李薇的头,话上似是指责,可眼里的笑意却满是宠溺。

“指导员,她呀,孺子不可教也。”杨言一手兰花指,故意矫揉造作地对着李微,掐尖了嗓子喊了那么一句。

“滚犊子,虽然听不懂,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几人均是笑着,连话少,不苟言笑的黄一都不禁抽了抽嘴角。

大家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氛围甚是平和舒服。

叶殷红没说什么,但她认真地听着大家的玩笑话,注视着大家的神情,笑着笑着,嘴角却又平了下去。

几位英雄亦是柔美的女子,美丽的花朵在本该被养护的年岁,历经风吹雨打,可生命坚韧不倒,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叶殷红看着聊笑的几人,想起她们的结局,心里一阵苦涩。

她来了,是不是可以有机会阻止那个悲惨的结局呢?

叶殷红正思索着,安国托起她的手,只见她的右手握着那金光闪闪的怀表。

“好漂亮!”

大家被安国的话吸引,目光都放到了那怀表上。

叶殷红这才低头,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地握着怀表,但那怀表比起初次在叶家见到的时候,又是不同的。

它现在,犹如崭新。

“看来,它回到了属于它的时代。”叶殷红在心里默默地感慨,右手更是把怀表握紧了几分。

“家人留给你的吗?”王荄的声音总是那么柔,那嗓音听在耳朵里,如沐春风。

“是。”

紧接着,叶殷红忙打开怀表,或许几位前辈知道太爷爷的下落。可奇怪的是,怀表上的黑白照片早已不翼而飞。

“这怀表做工真精致,我读书的时候夫子给我讲过,这玩意儿价值不菲。”杨言习惯性地出来给大家科普。

郭心轻轻地拍打着叶殷红的背,一下又一下,无声地安慰。

胡步也默默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好,殷红同志的家人,或许都被那场大火吞没了。

“嗐,没事,以后咱护着你!”李薇大手一拍,看似满不在乎的她实际上内心柔软的很。

冷誓看着那怀表,若有所思。

“殷红同志似乎出身不凡,何以藏匿于普通的村子?”黄一紧盯着叶殷红,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日寇来犯,过去是如何早已如同过眼云烟,在我看来,几位前辈巾帼不让须眉,才是真的生而不凡。

至于我,如今,亦是无根的飘零。只知,既来之,则安之,作为华国人,也该为定山河出一份绵薄之力。”

一番话,说得诚恳,令人动容。

虽有避重就轻,不谈过去之嫌,但叶殷红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黄一虽算不得满意,没有完全打消疑虑,却也点了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大概不至于是间谍,或许是以前的娇小姐,是敌对的阶级,但如今日寇来犯,管他哪个出身,定山河才是重任,这话倒是不假。

“殷红同志,以后叫我们名字就好,既然同行,便是我们的一份子。”冷誓开口,不容置疑的态度。

“好。”

“我还有一请求。”

“但说无妨。”

“各位同志可听过叶护国同志?”

“未曾。”

“可是军中人?”

“是。”

“原来殷红同志是军属!”冷誓平静的语调里多了一丝往常没有的激动和敬仰。

大家一听,也都更激动,特别是黄一,她看着叶殷红,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住啊,我以为你......”

“没事,我理解。”

“那这位军人在哪任职?”

“我也不清楚。”叶殷红声音更低了,心里也没底,在庞大的队伍里找一个人,好比大海捞针。

现在更是连那张照片都没了,难度更大了。

“军队人多,覆盖地域也广,我们熟知的并不多。不过还有亲人在世终归是好的,等回到大部队了我替你打听打听。”

“谢谢诸位。”

“客气。”

“那殷红同志便安心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