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靳湛轻蔑笑出声,不以为意,“我小叔,那可是活菩萨,不近任何女色,你要是真能做我婶婶,我给你家祖坟烧香,哦不,不仅是我,我家上下都得连夜给你家祖坟烧两炷香。”
“怎么,你是觉得我不行?”严紫薇双眼定定的看着他。
“不不不,大姐,你行,快去吧。”
严紫薇听出他话里的反讽,冷哼一声,“你小叔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靳湛上下看了眼严紫薇,嘴角弯了弯,“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那你说说看。”严紫薇对他讥讽的视线视而不见。
“他喜欢跟他脾性一样的,知书达理,温婉聪慧,最好还要有些小性子。”站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秦亦突然出声。
靳湛诧异看他一眼,没吭声。
“我有一个姐姐。”严紫薇接过话,平静道:“很有本事,可以成为任何样子,投男人所好。”
“什么?”靳湛挑眉,愈发觉得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是么,最好是信佛,美人计在于知心,在于信任,美貌这点非必要条件,但也是重要项,还有不要化浓妆,不施粉黛,天然的最好。”
“秦亦,你倒是挺懂。”严紫薇这才打量起旁边的男人,穿着件纯黑色冲锋衣衬的他的肤色很白,利索短发,说话时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绪,很帅,可惜当年没看上她。
“祝你们好运。”秦亦嘴角勾了勾。
严紫薇对男人媚眼一扫,眉骨微挑,“方便留个电话吗?”
秦亦笑,拿出手机,跟她交换微信。
靳湛看着两人有来有往,面色微沉,等严紫薇走后,奇怪的看了眼秦亦,“我小叔喜欢什么样的你怎么知道?”
坦白说,秦亦是根据闻栀大致脾性想的,又不好说的太具体怕被发现端倪。既然有人愿意做这勾引人的事,他在背后不过是贡献点信息,成了,自是皆大欢喜,败了,他也没任何损失。
秦亦并没有多做解释,“为了打发她,随口说的。”
-
靳园。
闻栀看着对面执棋而落的男人,徐徐放下手,心底却在琢磨着他的手生的真好看,修长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看得她又一次出了神。
靳夜琰见闻栀没动,察觉到她的神游,也不着急唤她,视线凝在她素净小脸上。
此刻她垂着眼眸,正好遮挡住她眼底色彩,一张脸清冷而又透彻,干净的没有半点烟火气,偏生他知道她那一双眸子里藏的是一颗不安分的心。
头发好似又长了些,蓬松柔软,刚好到腰间,像瀑布一样散落,前面有细碎的刘海留在鬓角,无端增添了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妩媚。
她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正在凝神思索棋盘,实则下一秒,她执起一枚“车”,跨过楚河汉界,到了他的领地,刚好和他的“炮”在同一直线,中间还隔有一棋。
靳夜琰失笑,这种羊入虎口的打法,真是闻所未闻。
她人看着端正坐在对面,心思却不知道神游在哪。
闻栀的确在神游,她的思绪从靳夜琰的手想到刚刚在车上。
车门关上后,她后知后觉才注意到自已正趴在靳夜琰腿上,刚想起身,察觉到她的腰身突然被温热大掌禁锢住,无法动弹,下一秒,就是眼前这双手轻巧的抬起她的下巴,被迫与他黑沉的视线相交,莫名的,她感觉到了一丝侵略和危险。
后听到他说:“你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不该碰的地方。
闻栀被他这低磁暧昧的声音惹得耳根发红,联想到自已正趴在他腿上这个姿势,那么不该碰的地方,不言而喻。
她紧急挣扎了下。
男人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别乱动。”
这下,闻栀是真的不敢再动,只能无措的看着他,她隐约感觉是自已的胳膊肘不小心抵在了他的那处。
她咽了咽口水,以一个微不可察的动作悄悄往内收回手臂,男人突然发出一声低笑,闻栀身形蓦然僵住,见他的眼神变得比刚才幽暗了一些。
意识到他可能生气,闻栀脑袋里嗡了一声,下意识的咬唇,略显讨好的语气,软声嗫嚅着:“隔着好几层衣服,我什么都没摸到......”
“意思是,你还觉得可惜?”
什么。
闻栀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迟疑了一秒,眼眸瞬间氤氲上雾气,语气透着可怜:“我真没有......”
她委屈地想转过头避免与他视线交锋,奈何他的手劲太大,擒住她的下颌让她无法动弹半分。
北浦江到靳园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硬是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她的半边身子几乎快要僵了,车身终于停下。
有车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闻栀猜测是葛涅下了车,可眼前的男人压根不受影响,神色从容不迫,更没有任何动作。
闻栀难受的扭了下身体,不适让她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指尖攥着他的衣角,往靳夜琰的方向靠近,抱着男人的劲腰,借力爬起来,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
然后她舒了口气,索性整个人趴在他怀里,委屈又幽怨:“我麻了......”
接下来,靳夜琰就是用这只手帮她揉了大半个小时,还时不时问她哪里麻,舒服了吗……
回到西楼,他让张妈先去休息,知道她中午什么也没吃,又是用这只手做了两碗素面。
她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他让她陪着到书房,从书架上拿出象棋,让她陪同。
对于象棋,以前陪靳夜琰下过几次,闻栀只知道基础规则,一开始总是输,后来慢慢研究他的棋艺,发现他藏的太深,每次当她以为摸透了他的棋路,靳夜琰又换了种下法,心思缜密,她动用一切力量调动所有资源排兵布阵,斗到最后无一例外都是被对方将死,几次后,她已经没有想要超过靳夜琰的心思,纯当自已是个陪玩。
闻栀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视线逐渐聚焦落回棋局上,大致看了眼后,眼底微颤,她这方好几颗棋只需要一步就可以吃了他的。
暗藏住心底的窃喜,执起她方的“马”不动声色地吃了他日子盘里的“象”。随后喜滋滋的看了眼自家两枚完好的“相”。
心情突然颇好,认真的看着棋局,屏气等着靳夜琰,抬手、执棋、落子,随后下一秒,眼睁睁看着他把他另一个“象”落进她方“相”的攻击范围内,恰好一个田字格对角线。
“哒”一声落下。
闻栀却好似听见乱子震颤的碰响。
满盘狼藉。
他......在给她送子?
闻栀愣了一瞬,没忍住抬眸看他,出声提醒:“你是不是下错了?”
“嘘。”
靳夜琰轻笑。
后道:“观棋不语。”
“什么?”闻栀不解。
“棋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