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琰在圈内风评极好,很多贵族世家都喜欢跟靳家结亲,一个很大原因是靳夜琰洁身自好,不喜跟女人亲近。

当看着眼前两人的暧昧举动,传言不攻自破的那一刻,周雅诗还有些不可置信。

靳夜琰的眉心轻轻拧了一下,没动。

闻栀松开他,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任何细微的神态都可以看得很清,男人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心底莫名冒了些火,四目相对,她看见了男人眼底的清冷,一瞬间,反衬着她的举动小儿心性。

自顾自的发泄,涌上来的情绪是后知后觉的窘态。

她好像又变得很低,低到尘埃,卑微求爱。

放开男人,闻栀直立起脊椎骨,微抬起下巴。

靳夜琰的视线定格在闻栀脸上,停顿片刻,知道她自我消化了刚才的情绪,才又开口,声音沉蕴:“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怎么敢打搅了你呢。”

听着她吃味的语气,靳夜琰失笑,拉着闻栀的手腕,好像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旁边坐会,吃饭了吗?”

他的不温不火就是他最好的武器,最锋利的刀刃。

闻栀脾性又上来了些,脸色也有些不好,她甩开靳夜琰的手,抬步就要往外走。

一时间,没挣脱开。

彼此在在暗处对峙。

下一秒,男人突然站起来,他凉薄的眼皮下压,压迫感尽显,随着他的动作,还有一股熟悉的清冷木香,跟她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她是他一手带大的,亲力亲为的教她,后来她越长大,身上的气质也越发与他相似。

“周小姐,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后续不必再见。”

靳夜琰看着闻栀,话是对周雅诗说的。

两人从室内出来的时候,闻栀还有些欣喜,看着他握着自已手腕的手,骨节分明的修长,长袖被他挽上去了些,瓷白的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

空地上,葛涅已经站在黑车边上,见到两人出来,他上前两步替他们拉开一侧的车门:“先生, 闻小姐。”

“涅哥哥,早。”

闻栀高兴的时候叫葛涅涅哥哥,不高兴的时候叫葛先生,很偶尔的时候叫葛涅,几人早已习惯。

闻栀先往车子里钻,靳夜琰在她身后落座。

车子慢慢启动,闻栀看着窗外,正好见到周雅诗从室内走出,闻栀眼底的光闪了闪,抬手按开窗户,目光和周雅诗交汇,随后挑衅的勾了勾唇。

周雅诗出身显赫,从小受到良好教育,集家世、美貌、才华和气度为一体,此刻,表情都有些挂不住,看着有些生气。

闻栀这一派小人作风,尽收靳夜琰眼底。

“住在哪里?”

凛冽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刮在脸上,让闻栀清醒了些。

她抬起窗户,知道自已刚刚那举动幼稚,有点心虚,“附近唯一那家酒店。”

“不是说学校里有事情还没处理完?”

“你先撒谎的。”闻栀小声顶嘴,她是没资格管他,但他有保证在先的。

靳夜琰伸手擦着嘴角,这一举动被闻栀从余光中看见,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一个很小的牙印,还有些发红。

闻栀声势立刻弱了下来,嘴上开始服软,“昨晚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就住在外面,今天本想来空境舍吃个饭,谁知正好遇到你......”

谎话信口拈来,冠冕堂皇的用一个合理的行为去掩盖刚刚不恰当的动作。

靳夜琰看着像是有些理解,又问:“外面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少,车内很热吗,一上车就开窗。”

闻栀突然噎了一下,跟靳夜琰讲话是真的很累,揣着明白装糊涂,偏生他还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闻栀从反光镜对上葛涅的视线,都能从他眼底看到些揶揄。

靳夜琰曾经说过,如果此时局面不受自已控制,那么最佳的应对之策便是将水搅浑。

闻栀没吭声,表面上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把外套脱了,然后靠近靳夜琰,在距离他一寸的时候停下,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她弯了弯腿,开衩的地方正好对着靳夜琰的方向,他只需要垂眸,就能看见大好春色。

“我就是......有些燥热......”

闻栀偏过头去看他,什么表情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语气,亦或着什么样的角度最风情,闻栀对着镜子练过无数遍。

可惜,她面对的是花了数年时间练就一副菩萨心态的靳夜琰。

靳夜琰面上无波无澜,把后排中央扶手箱放下,隔断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手手肘顺势搭在上面,平静提议,“需要帮你把你那边的空调调成冷气吗?”

一来二去间,闻栀败。

自讨没趣。

一时无话,闻栀不再搭腔,侧过身,孩子气地抹开车窗玻璃上的水汽,朝外头看,应该是快到酒店了。

车身停在酒店门口,闻栀穿上大衣,打开车门,又想到什么,回过头说:“我上去收拾。”

对上靳夜琰的眼神时,感觉他的眼底莫名还有几分难得的兴致,四目相接,闻栀敛下眸子,轻带上车门。

从楼上收拾好东西下来,葛涅从她手里接过箱子,放在后备箱,然后替她打开一侧车门。

“谢谢。”

闻栀垂下眸,坐进车内,看见靳夜琰正在闭眼小憩。

她动作不自觉的就轻了一些,靳夜琰还是睁开了眼,目光交汇几秒,闻栀率先移开。

葛涅坐进车内,发动车子。

一时间有些安静,只能听到加湿器的沙沙的水雾声。

下一秒,闻栀听见靳夜琰开始以长辈的姿态问话。

“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是长辈,她是小辈,他是高高在上的靳家二爷,他是靳家收来的养女。

闻栀沉吟了下,自动去掉一些事实:“上课、睡觉、吃饭、上课。”

“是吗?”他的嗓音听着还有些不相信似的。

闻栀偏过头,恰好看到靳夜琰额前落下碎发,搭在他的眉眼,表情有些模糊。

然后听到他说:“靳湛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闻栀心尖处就这么咯哒了一下。

她跟着补充了一句,“忘了说圣诞节被靳湛拉着去了趟酒吧。”

“还有呢?”

“靳湛带了一个金发外国女人回酒店。”她招,她全部都招。

“嗯,还有呢?”靳夜琰耐着性子继续发问。

“还有?”闻栀一时间不知道靳湛到底说了多少,她试探开口:“还有什么?”

“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