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所有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尽管再有不甘,苏震山也不好再说什么,对欧知书说:“既然各位股东都没有异议,我自然同意。”

欧知书颔首,“那好,既然如此,便按照这个方案来实施。”

“我的Alpha虽然现在昏迷,但并不代表他不会苏醒,董事长也不是那么着急换人。”欧知书谈吐大方,面对众多视线,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

“你们不信任小洲,那就暂时由我接替公司,我会协助小洲一起打理公司,你们还有意见吗?”

虽然是问句,但欧知书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如果不是因为病情,欧知书在帝国名气不见得会比阮文海差。

股东们思量片刻,又看了眼苏震山的脸色。

见苏震山没有动作,股东们便纷纷点头同意。

股东大会结束,事情的插曲算是过了。

出了会议室,苏震山握着文件的手紧了紧,明显心有不快,他冲欧知书露出一个职业假笑。

“董事长的职位不可能一直空着,还是迟早有定夺为好。”苏震山说,“之前很多人报道说你的病无药可救,这么看,都是那些记者胡说八道,要注意休息。”

“苏先生,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欧知书拿过策划文件,递给身边的秘书,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苏震山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沈红月也挎着包走出,和欧知书叙了会旧,“这么多年不见,你都憔悴了。”

欧知书一改刚才严肃的态度,叹了口气,“是啊,我人都要被阉成药罐了。”

接下来,阮洲就见自已的妈妈,欧女士揽住沈红月的肩,带到角落,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当然女人之间的对话,阮洲不懂。

欧知书和沈红月有说有笑了一阵,才挥手告别。

阮洲语气有些无奈,“妈……”

欧知书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上前就是给了阮洲一个大大拥抱。

“哎哟,臭小子,我可是想死了。”

阮洲任由她抱着,欧女士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正经不过几秒。

“那个……”在旁边当了许久空气的阮国庆有些尴尬,“小洲啊。”

欧知书笑了笑,又放开了阮洲。

阮洲彬彬有礼,叫了声“叔叔”。

阮国庆面色流露出哀伤,问:“你爸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几个人面色都凝重起来,就连空气也随着气氛沉了下来。

“爸还在昏迷中。”阮洲垂下眸,“那一摔磕到了后脑勺,医生说醒过来的概率不高。”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阮国庆在原地僵了许久。

须臾,他才宽慰似的笑了笑,“文海一定会醒过来的,就像你妈妈,吉人自有天相。”

欧知书深吸了一口气,从悲伤情绪抽离,笑道:“是啊。”

“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了。”欧知书拉过阮洲的臂肘,“现在公司还有大堆事等着处理,我和小洲就先走了。”

阮国庆:“好,我正好去医院看看文海。”

告别后,阮国庆仍旧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半边身子隐没在阴影中,背对着公司的长楼道,拿出手机拨去了一个号码,备注显示陈魏。

……

“想什么呢?”欧知书拍了拍阮洲的肩,“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阮洲回过神,放下手中的笔,沉默着摇了摇头。

“有事别憋在心里。”欧知书双目直视着阮洲,“因为阮文海?不太可能,你和他关系一向不好,难道……”

“欧女士。”阮洲打断她,“别猜了,你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事,其实很担心爸吧?”

“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欧知书皱起眉,又看向手中的文件,咕哝着,“我怎么可能担心他。”

“嗯。”阮洲拖拖拉拉地应声。

“不对。”欧知书反应过来,一把放下文件,“臭小子,别给我转移话题。”

“小洲,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个状态,跟你爸年轻时失恋那阵子一模一样。”

闻言,阮洲顿住了。

一提到年轻的时候,欧知书就话匣子打开了。

“你爸以前可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从国内追到国外呢,我和他分开那阵子,你爸一天可以给我打十个电话,生怕我跟别的Alpha跑了。”

阮洲没有抬头,“嗯。”

欧知书可不管阮洲态度敷不敷衍,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阮洲只感觉父亲在心中树立的威严形象瞬间打破。

他是真不知道,他父亲有这么多黑历史。

大学时为了追他妈,竟然还特意剪了他妈喜欢的发型,当晚就在宿舍楼下举牌,高喊“我爱你”。

欧女士起初不同意,阮文海更是死缠烂打。

很难去想象,这是阮文海年轻时的样子。

欧知书说累了,就倒了杯水润嗓子,“我说这么多你听进去没?”

阮洲回道:“听了。”

欧知书:“我说了什么?”

阮洲:“……”

欧知书声音放柔了下来,“小洲,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失恋了?”

“妈,我不知道……”阮洲声音低沉,“我只是希望他能有自已想要的生活,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出现的。”

“所以是你追的他?”

阮洲没有说话。

欧知书又问:“你放弃了?”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再伤害他了。”

欧知书一顿,“你为什么觉得自已在伤害他?”

“我给不了他想要的。”阮洲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只有远离我,他才能安全。”

欧知书难得沉默下来,似乎明白阮洲话里的意思了。

阮洲有和她提起过调查药剂的事,只是这背后牵扯太多,无疑是把自已置身于危险的处境中。

这种未知,会成为心中的警示,不断提醒当下该做什么。

“小洲,你有想过你放手离开,他就会快乐吗?”

阮洲说:“他会忘了我。”

“你傻啊!”欧知书拍桌子,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想忘掉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更别提喜欢的人!当然,除非他对你没情感咯。”

阮洲回想起,他和林献相处的日子。

林献说喜欢他,他还记得。

恍惚间,林献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他笑着,绚烂而明媚。

还有他离开时,林献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在生气。

“傻子,当然是因为你于他而言产生了意义。”欧知书坐在那,目光没有丝毫的偏移。

阮洲看向欧知书,是啊,可如果真的不在乎,又为什么要生气呢?

“既然喜欢,就别想着退缩,有什么问题两个人一起面对不好吗?”欧知书头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可别像以前我和你爸一样。”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不要总想着全压自已身上。”

“至少他应该知道真相,不是吗?”

有十几秒的沉默,却恍若过了许久。

阮洲抬头:“妈,我想去找他。”

闻言,欧知书猛地一拍桌子,“找什么找!”

阮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