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洲去放吹风机,顺手捋了捋林献的头发。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

他也并不是想拿小时候那点说事,他喜欢林献,是过去和现在的林献都喜欢。

林献愤然起身,跟在阮洲身后道:“你不是说很早就喜欢我吗,我们才认识多久,哪来的很早?”

见阮洲没有应他,林献顿时来气了。

“你快说!”林献没忍住道,“你再不说我亲你了!”

阮洲关好柜门,闻言转过身,那双眼眸含笑,唇角上扬。

林献忽地意识,自已被阮洲耍了。

他脸刷地红了,气得一把拽住阮洲的衣领,将人按在柜门上,表情凶狠,跟炸毛的猫似的。

“阮洲,你敢耍我!”林献咬牙切齿。

阮洲声音柔和,“所以你现在要亲我吗?”

“我……”

林献眨眨眼,愣住了。

阮洲的回答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虽然两个都是成年人,但他们昨晚才确认关系,就这样亲了,是不是太快了?

屋内灯亮着,两人望着彼此,眸中皆倒映着对方的面容。

一种暧昧的氛围不知不觉蔓延。

彼此心中都弥漫着不明的情绪,很难用语言去形容。

他们缓缓靠向彼此,情不自禁。

就在两人唇即将碰到一起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原本的暧昧氛围。

林献睁大眼,猛地起身撒开拽着阮洲衣领的手,像是如梦初醒般。

心脏跳动如雷,林献抬眼偷偷觑阮洲,心底没由来的紧张。

他小声问:“这么晚,是谁啊?”

他准备去开门,阮洲连忙从背后拉住他的手,摇摇头。

林献望着阮洲,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阮洲的家人?

一想到这,他就有种偷东西被抓包的感觉。

阮洲不是说家里就他一个吗!

林献忍住给人打一顿的冲动,瞪了阮洲一眼,然后巡视了一圈,轻手轻脚走进洗手间藏身。

关好门,一转身就和里面的献献来了个面对面。

献献:“喵。”

林献:“……”

林献比了个手势,“嘘,别叫。”

献献歪歪头,“喵?”

好在献献够听话,身子蜷成一团,趴着没再叫唤。

林献站在角落,松了口气,但心里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松懈。

他觉得,自已上辈子可能跟洗手间有什么不解之缘,每次要被抓包都藏里面。

他虽然和阮洲确认了关系,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出柜。

想着,林献又有些落寞,那个叱咤风云的商人阮文海,真的会接受他吗?

林献摇摇头,试图甩开涌来的思绪。

反正他和阮洲在一起,没准只是当下,或许持续不了多久。

历经过简思澜和程阳的事,林献对Alpha早就有了刻板印象。

他们或许只是信息素的吸引罢了。

这倒不是林献有意这么想,只是上辈子历经种种,让他对凡事都会预想最坏的打算。

外边“喀嚓”一声,似乎开了门。

阮洲其实有过心理预期,但当看到阮文海那张脸,还是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陈魏在阮文海身后站得笔直,两人对上视线,又不约而同地移开。

阮洲礼貌道:“父亲,陈叔。”

阮文海语气责怪,“怎么现在才开门?”

“刚才在换衣服。”

阮洲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顺势转移话题,“父亲,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取份文件,我年纪大了,很多杂事堆在一起,这几天总是记不清。”阮文海面容疲倦,他连夜从S市赶回来,明天又得回去。

“怎么不让助理过来拿?”

“东西挺重要的,我自已拿放心。”

阮洲“嗯”了一声,“要注意休息。”

“这次期末考感觉怎么样?”阮文海叹了口气,没忍住抱怨,“你将来要接手公司,早说让你选金融专业了。”

阮洲说:“还行。”

阮文海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又是短暂的沉默,父子间的话题似乎来来回回就这几种。

阮文海眼尖地发现,阮洲的衬衫衣领皱巴巴的,“你这衣服怎么乱了?”

阮洲垂下眼帘,看了眼林献的“成果”,陷入沉默。

好在阮文海并没怀疑什么,只是手动给他整了整衣领,语重心长道:

“之前就跟你说过,无论是在外边,还是在家,都得时刻注意形象。”

阮洲说:“知道了。”

“嗯。”阮文海拍了拍阮洲的肩膀,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面面相觑,阮文海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阮洲问:“还有什么吗?”

“小洲啊。”

阮文海看向阮洲,不知不觉,他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他的心里有过欣慰,那次和阮洲的谈话,他也记得。

阮文海知道自已过于严苛,陪伴阮洲的时间很少,或许对于阮洲而言,陈叔都比他更有亲和力。

“你已经很久没叫过我爸了。”

爸爸这两个字要比父亲更有亲和力。

阮洲垂眸,“您说过正式场合要叫你父亲。”

两人见面的机会本就没多少,大部分见面都是出席正式场合。

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阮文海叹了口气,也没为难阮洲。

他走进阮洲的房间,望着四处整洁的外观和书柜琳琅满目的奖状,似乎才明白,他的儿子阮洲真的长大了。

最近阮文海常常回忆起年轻时。

欧知书还在身边,那时候的阮洲一有新鲜事就拉上自已,总是一口一个“爸爸”的叫。

邻居家也住着一对夫妻,阮文海对邻居的那位Omega有些印象,长相温和,说话细声细语的。

以前两人还有过交谈,那个Omega还有个Alpha,有了孩子。

不过他对那个Alpha的印象并不好。

没多久他便带着一家人搬去S市,再没见过。

即便妻子重病,他也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和事业,是置身帝国顶尖的存在。

阮文海想,他可能真年纪大了,即便如此,也会感到孤独。

他现在回来除了拿文件,也想和阮洲谈谈。

但发现实际和想象中的总是不一样,他和小洲再见面,那些提前组织好的话语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父子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阮洲站在门口,他在里屋坐了会儿,也准备走了。

就在迈开步子时,他忽地注意到卫生间的灯开着,里面水汽氤氲。

“小洲,你刚才洗澡了吗?”

阮洲望向洗手间,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很快,阮洲就恢复常态,走到阮文海跟前,身形挡住洗手间的门。

阮文海皱起眉,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总觉得哪里不对。

“父亲,你早点休息吧。”

阮文海没有走,他对阮洲太了解了。

这几天家里的监控关了,阮文海平时都会查看监控,看阮洲在做什么,这些天却是一片漆黑。

阮文海没有回话。

他直接绕开阮洲,手快速搭上门把手,准备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