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未来?”梁智鑫吃惊的问道。
“是的,指挥官,我们大部分手下都来自未来。”张维还是那样心平气和地回复问题。
“怎么证明?”魏子贵并没有对张维所说的话感到过分的吃惊,他也十分平静。
“证明这个需要时间,院士,我需要时间。我可以告诉你,在不久的将来,伊甸园将会受到严重的重创,这个重创并不是来自我们组织,而是来自外星文明。”张维说道:“或许我见不到那个时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伊甸园在未来将会受到外星文明的重创。”
“我们有什么办法吗?避免这个重创。”魏子贵问道。
“抱歉,院士,按现在人类的能力,不可能抵挡得住这次冲击。人类面对未来的那次袭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实施盘古计划。尽快让恒星级舰队开始启航。”张维说道,“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所有都是虚无,唯有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为什么坚持要见我们?”梁智鑫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张维看着梁智鑫,双眼无神,却又似乎洞察了一切。最后,张维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因为人类的命运掌握在你们的手里。”
张维的话,让在座的梁智鑫和魏子贵都为之一怔。
“因为我们都掌控着重要的权力和重要的项目。”魏子贵追问道。
“是的,关乎全人类的权力和项目。”张维回答道。
“难道时间旅行真的可行?”魏子贵问道。
“我和我组织的大部分成员不就是很好的证明?魏院士,你对时间引力场的研究还停留在理论层面,是因为你迟迟无法解开时间引力场的公式,而时间引力场公式的关键,就是那个引力常数。”张维解释道。
“确实,这个涉及到了实验层面,我们需要具体的数据。”魏子贵说道。
“但是按照你们目前的想法,永远都得不到那个数值。因为你们永远都只是停留在了地球和太阳系内,这些数据完全无法计算出引力常数,或者和引力常数相差甚远。”张维说道。
“人类有冬眠技术,我们可以利用超级计算机或者人工智能那样的算力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人类绝对有能力缩小这个差距。”魏子贵反驳道。
“来不及了,在未来,一旦那次外星文明冲击,所有的人类都等不起你那样计算引力常数。”张维说道:“难道外星文明的力量你还没有见识到吗?一次简单的能源采集,就要了全人类的命。”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现在就凭你一句你来自未来,我们项目的计算进程就完全被你打断了?”魏子贵说道,“那如果我们人类不靠我们自己去计算,我们还有什么办法,你现在就可以给我引力常数的具体值?”
“抱歉,这方面我确实不行。”张维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可以得到这个数值。”
“怎么可能?在哪。”魏子贵说道。
“黑洞。”张维说道,“在黑洞内,你们可以得到具体的引力常数。”
张维说完,魏子贵惊讶地看着张维,但是很快说道:“我们之前计算过,确实,我们可以在黑洞内得到引力常数的具体数值,但是按照我们人类现在的能力,我们怎么可能会有能力去到黑洞里面去测量,况且哪里有黑洞?”
“完全可以,人类有能力去到黑洞里面。你们需要一支敢死队,驾驶行星级飞船进入到黑洞里面,在将数据传输会这里。”张维说道。
“胡扯!你我都知道如果靠近黑洞会发生什么,你完全是让我杀死那艘行星级飞船里的人!”魏子贵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驾驶那艘行星级飞船里的人都是人类的英雄,现在这个时刻到底是那行星级飞船里的人重要还是人类文明重要。你自己想想吧。”张维还是冷静地回答道。
魏子贵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他没有说什么,而是陷入了沉思。时间引力场最开始提出的时候,就被所有的同行认为是童话,魏子贵也并没有太过注重这个研究,因为他最开始只是希望可以通过一些比较另类的研究来吸引科学界的眼球,从而获得一些名声,在自己的身上贴上些金。但是妻子的去世,让他明白了掌控时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世间的一切都不会只是宿命的安排,而是可以掌控的,因为掌握时间的人,就是上帝。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可以让他成为上帝,而代价就是杀死一艘行星级飞船的人,一些愿意献出生命来换取引力常数的人。
“简直就是魔鬼······”魏子贵暗暗说道。
妻子的离世让他变得十分颓废,人类的命运其实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他完全是个边缘人,他只想快些来到末日,然后和妻子相见,但是命运弄人,比起消极的等待,他更愿意回到她的身边。于是这份时间童话,变成了他坚持至今的动力。
“想想吧,院士。”张维说道,然后张维目光转向到梁智鑫,“指挥官,你也很重要,在人类命运上。”
“为什么?”梁智鑫问道。
梁智鑫知道自己是负责指挥一艘恒星级战舰的指挥官之一,但也只是之一,他并不能在全人类的命运上独断,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掌握了全人类的命运。
“我想按照你的经历,你已经知道了在这种危机时刻,人类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体制。”张维说道。
梁智鑫看着张维,开始思考自己的过去。
他的人生很多都是偶然,他不会将延续人类文明作为自己的使命,也本会和军人这个身份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命运就是那么偶然,他的父亲希望他可以参军,成为太空军,他也如愿成为了太空军团中的五位指挥官之一。比起命运安排弄人,更让他坚定的是他过去所经历的。
以他的年龄,他的阅历,还不至于说出可以作为普世道理的句子,但是在记忆深处,他记得很多事情,他对这些事情背后的思考,代表着他对待这个世界的观点和态度。
他看见大停电后人类裸露出来的本性,他看见他的父亲在一三事变中丧失生命,但是却无法看见他父亲的尸首,只能看见冰冷的墓碑和冰冷的字,他看见一个伟大的海军参谋接受全人类的任务,最后因为失误而遭到全人类的唾弃。
是的,人类就是这样的本性。他们是一团火,煽动他们的绝对不是真理和大局,而是一股普通的风。
梁智鑫抬头看向张维,他还没有完全理解张维的意思,而后者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个笑容是看清一切世俗背后的笑容,是戏谑现实的笑容。
“需要我说些什么吗,指挥官?”张维问道,然后保持那个诡异的笑容。
梁智鑫看着张维,就在透过张维那看透人世间的笑容后,他顿时明白了张维这句话的意义。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维。
“我想,我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张维说道,笑容也逝去了。
“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就是一种奢侈,所以需要一个可以掌控人类全局的人来控制人类文明的选择。”梁智鑫说道,“而我作为指挥官,我可以选择将准备启航的恒星级战舰的最高指挥权牢牢控制在我的手里。”
张维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个完全不可能实现,太空军团总共培养了五位指挥官,我只是其中一个,我怎么可能掌权。”梁智鑫说道。
“如果另外四个都死了呢?”张维说道。
这句话让梁智鑫毛骨悚然。
“什么?”梁智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他们都死了呢?或者说,被我安排在某个时间点牺牲了呢?”张维说道。
“天啊,你简直是魔鬼。”梁智鑫说道,“难道伊甸园还有你们组织的人!”
“是的。人类需要为了延续而做出理智的选择,而我们就是来帮助你们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张维说道。
魏子贵和梁智鑫一时间无法接受张维的语句里带来的冲击,但是看着这个在过去都一直左右着人类发展延续的人,他们一时间觉得自己已经被牢牢地和人类文明捆绑在了一起。
“他们······会怎么牺牲?”梁智鑫鼓起勇气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做好准备,对恒星级战舰进行掌权,你所要担任的不是一个指挥官,而是最高指挥官。”张维回答道。
魏子贵沉默许久,他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就是张维的具体身份。他作为一个未来人,说明人类文明最后活了下来,但是为什么重返了过去,来到他们这个时间点,来对人类文明所发生的一切做着颠覆性的改变。
他觉得张维一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他们说,看着人类最高法院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魏子贵决定询问这个问题。
“你们来自未来,可是为什么要来到现在,对这一切都做着这些颠覆性的改变。”魏子贵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张维看着魏子贵,重新露出了那个诡异的笑容。“看来······院士还是在思考的。”
张维说:“我虽然来自未来,但是在未来,人类也就仅剩下我们组织这些人了。”
“那么少?”魏子贵问道。
张维说:“是的,我们是人类最后的生还者,我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看见了很多人类犯下的致命性的错误,所以我们和魔鬼做了交易,回到现在,扭转这一切的局面。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
“在我们那个时间点,我们也遇到了太阳危机,原因和你们一样,就是外星文明的一次简单的资源采集,就是这个资源采集,就要了我们的命,人类就在那时候被迫开始计划着人类文明延续计划,可是在国际上,各国并没有以人类命运为重,他们还是做着维护本国利益的事情,完全没有把延续人类文明这件事情当回事,于是所有的计划的实施一拖再拖。待到我们的伊甸园建成之时,太阳系已经危在旦夕了,太阳是处于一种随时都会爆炸的状态,最后我和一群当时人类里最为顶尖的科学家和政治家以及军人,秘密登上了当时的一艘还未进行实验驾驶的恒星级飞船,逃逸出了伊甸园,也就在我们离开后不久,太阳系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宇宙当中——太阳发生氦闪。我们很幸运,躲开了这次危机,我们带着人类残存的希望,在宇宙中漂泊,我们在宇宙中是孤独的,我们在无目的的航行中不断考验着人类的承受能力,显然,我们并没有对这次航行做好万全的准备。
“在一次航行中,我们误入了一个虫洞的引力范围内,当时我们残存的能源已经不足以我们的战舰离开这个引力场,于是我们带着绝望进入了这个虫洞,我们当时都一致认为,我们死定了,人类最后的希望火种也被这茫茫宇宙掐灭了,可是就在我们全员苏醒的那一刻,我们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外星文明,这个文明是绝对是人类文明里所接触的最高级的。
“按道理来说,我们作为低级文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他们完全可以将我们杀死,然后抛尸在茫茫的宇宙大海之中,但是它们并没有,它们只是将我们带入到一个空间当中,一个我们无法描述的空间当中,它们希望我们可以和他们做一个交易,一个关于两个文明之间的交易。
“它们很快就学习到了我们的语言,并且开始和我们交流,交流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形容正常地球的环境,是否适合文明居住之类,我们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也就我给出了这个回答之后,它们就开始谈判关于我们两个文明之间的交易。
“它们有办法给我们一次机会,让人类可以得到更好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