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渊的边缘
洞口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碎石还在不断从洞口边缘滚落。张宇心头一喜，正要抬脚跨进去，身后却传来一阵巨响。
“孙老！”张宇回头，只见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洞穴顶部，此刻竟大面积坍塌下来。碎石砸落，尘土飞扬，孙老头的身影瞬间被吞没。
“咳咳！”孙老头挣扎着从碎石堆里爬出来，灰头土脸，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您受伤了？”张宇心中一紧，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孙老头一把抓住。
“别过来！这洞要塌了，你快走！”孙老头声嘶力竭地吼道，浑浊的双眼却死死盯着张宇身后的洞口，“那是唯一的活路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这条老命不值钱，你还要去找你的沈瑶姑娘呢！”孙老头猛地将张宇推向洞口，自已却被一块落石砸中，闷哼一声，再也不动了。
“孙老！”张宇目眦欲裂，想要冲回去，却被不断坍塌的洞穴阻挡。他知道，现在回去也只是白白送死，更何况，孙老头拼了命为自已争取的生路，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张宇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转身，一头扎进了那个黑暗的洞口。碎石在他身后轰然倒塌，将洞口彻底封死，也断绝了他最后的退路。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碎石滚落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张宇摸索着前进，内心却越来越绝望。他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已还能撑多久。
“孙老，希望您没事……”张宇低声呢喃，声音颤抖，在空旷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无力。他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将是更加绝望的深渊……
黑暗像一只无形的巨兽，张宇则是它腹中的一粒尘埃。他跌跌撞撞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尖锐的石块划破了他的衣衫，也刺痛了他的肌肤，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已身在何处。他只知道，自已就像一只困兽，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徒劳地挣扎着。
“沈瑶……”
张宇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几乎不像自已的。那个名字，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他最大的痛苦。
他想起他们初遇时的情景，想起她清澈的眼眸，想起她温暖的笑容……可这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迷雾，模糊不清。
他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已的记忆就像一张残破不堪的羊皮卷，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他是谁？他来自哪里？他为什么要寻找沈瑶？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却得不到任何解答。他就像一个被抛弃在荒岛上的孤儿，无助，迷茫，绝望。
“难道，我要永远被困在这里吗？”
张宇无力地靠在一块巨石上，任由黑暗将他吞噬。他想起孙老头的话，想起他说自已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想起他说自已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可是，一个连自已是谁都想不起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拥有力量，又怎么可能肩负使命呢？
也许，孙老头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也许，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可怜虫，一个被命运玩弄的棋子。
“不，我不甘心！”
张宇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火焰。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还有希望，他还不能倒下！
他摸索着继续前进，脚步虽然蹒跚，却充满了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张宇心头一震，难道是出口？
他屏住呼吸，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却发现声音的来源，竟是一堵冰冷坚硬的石壁。
希望，再次变成了绝望。
张宇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孙老头临死前，拼命想要告诉他的话……
“孩子，记住……你的能力……它能……空间……”孙老头临终前的画面断断续续，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只留下模糊的印象。
空间？张宇的大脑如同被闪电击中，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被猛然翻起。他记得孙老头曾说过，他拥有操控空间的能力，只是这能力一直沉睡着，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被唤醒。
“特定的条件……”张宇喃喃自语，环顾四周，除了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石壁，什么都没有。“难道，这绝望的环境，就是唤醒能力的关键？”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他记得孙老头曾经说过，当他感到极度绝望，当他周围的一切都失去希望的时候，就是他能力觉醒之时。
“可是，要怎么操控？”张宇双手抱头，努力回忆着孙老头的教诲。他记得孙老头说过，操控空间的关键在于“感受”，要用心去感受周围的空间波动，找到其中的节点，然后才能进行操控。
感受空间波动……张宇闭上眼睛，努力放空自已，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黑暗、冰冷、绝望……这些负面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极其微弱的波动，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所引起的涟漪，不仔细感受根本无法察觉。
张宇集中精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丝波动上。他感觉到那丝波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就是现在！”张宇心中大喝一声，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将那丝波动无限放大。
轰！
一声巨响在张宇的脑海中炸开，周围的空间剧烈地扭曲起来。黑暗被撕裂，露出了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张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当一切平静下来时，张宇发现自已和孙老头的身体都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的球形空间内。
外面，依旧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但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却充满了温暖和光明。
“成功了……”张宇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成功了，他真的利用自已的能力创造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他转头看向一旁昏迷不醒的孙老头，心中充满了希望。虽然不知道这个空间能维持多久，但至少，他们暂时安全了。
“孙老头，你看到了吗？我做到了……”张宇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试图撕裂这个空间……
“不好！”张宇脸色骤变，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透明的空间在黑暗中摇摇欲坠，像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孤舟。张宇知道，这片宁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他扶起昏迷的孙老头，让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那苍老的面容在微光中更显憔悴。
“孙老头，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这里撑不了多久。”张宇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回响，带着一丝他自已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尝试再次感受周围的空间波动，希望能找到逃离的路径，但除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一无所获。绝望的情绪像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头，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
这时，孙老头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眼睛。他迷茫地环顾四周，眼神最终落在张宇焦急的脸上。
“孩子……我们这是……”他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们被困住了，孙老头，我用最后的力量制造了这个空间，但它坚持不了多久。”张宇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任何办法都行！”
孙老头闻言，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张宇按住肩膀。
“别动，孙老头，保存体力！”
孙老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孩子，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这条洞穴……”
“洞穴怎么了？你快说啊！”张宇急切地追问，孙老头的话语像是在黑暗中点燃了一丝希望，却又很快要被风吹灭。
孙老头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张宇，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条洞穴……它不只是一条死路……”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空间剧烈地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透明的屏障上出现一道道裂痕，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不好！”张宇脸色大变，“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