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今闻言愣了一下,以为她这样的小姑娘会比较喜欢看这些,就下意识指了那排,没想到是要看这个。

望着书架,他眸光逡巡了一圈,似是在思考:“《国富论》可以吗?比较基础,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读。”他神态认真,声音娓娓。

见她点头,江闻今抬手用指节一勾,将书取下来递给她。

书也拿到了,仲鸯赶紧溜了回去。

见她回来,陈行玉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怎么这么长时间,遇到什么事了吗?”

见行玉姐问自已,她怕行玉姐听到那个名字心里又难受,就想着不说。

但是不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狗狗祟祟的,不太好,于是就斟酌着开口:

“刚刚在书房外面碰到……了,给我推荐了一本书,一来二去时间可能就浪费了些。”

说话间,仲鸯神色坦然,除了有些为难之外,其他也没什么了。

陈行玉知道她在为什么为难,便朝她笑笑:“没事的,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仲鸯的脸颊,眸光望着这张脸,似有什么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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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一,刚刚好也是在行玉姐这里的最后一天。

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也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

将东西放在包里,掂量了一下也不重,仲鸯打算直接拿着去上班。

由于工作的地方离行玉姐这里比较远,大概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早早就起来准备走了。

“央央!”陈行玉紧紧抱着仲鸯,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了哭腔,“在学校要好好的啊。”

“嗯。”仲鸯点头如捣蒜,“会的,行玉姐别担心我了。”

她心里也很不好受,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行玉姐哭,明明以前是那么阳光明媚的样子。

站在廊檐前,陈行玉朝已经坐在车上的央央挥了挥手。

“再见姐姐!我有空再来看你!”仲鸯探出头也挥挥手,不想让行玉姐难受,她唇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阳光而明媚。

很快,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陈行玉一个人。

她紧紧闭上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眉头紧蹙,像是除了难过还有一些其他什么情绪,让人看不透。

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江闻今。

望着他,陈行玉眼底的怨愤藏也藏不住。

“以后我的书房别随便让外人进。”他只扫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声音无波无澜,并没有对她的神色做任何评判,就像是没看见。

“那是我妹妹,不是外人。”她声音生硬的要命,泪痕未干的脸上一脸无谓,“受不了就离婚好了。”

闻言,他才终于又望了她一眼,却也只是淡漠的一句:“适可而止。”

呵……

陈行玉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两天没工作了,仲鸯望着眼前的安排表倒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玩了两天,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仲鸯,和我来一趟。”

“哦哦!”听到师傅的声音,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笔,应答着站起来。

felicity一阵风似的,仲鸯小跑着才跟上。

眼见师傅越走越快,她都快要跟不上了,不禁心生疑惑,“是有什么大事吗?”

“有!”felicity点点头,声音利落,也不拐圈子:“还记得上次让你参与的布展吗?”

“记得!”她连忙点头,就是那个当代新生代画家主题展览嘛,上周五的事。

难道,是她有哪里做得不好?顿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其中有一位被爆出来xd。”说着,felicity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啊?!仲鸯震惊了,那岂不是要全部撤下来,展厅也要重新布置,宣传册子什么也都白费了。

可是,明天就要开放了啊?

“你去联系一下印刷公司,让他们重新印一批,还有仓库里的那一堆全部拉去处理掉!”

“愣着干什么?去啊!”

思索间,仲鸯跟着师傅来到deb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咆哮。

紧接着,她的助理便低着头跑出来。

她哪见过这阵仗,虽然当时面试的时候确实看上去挺凶的,但也没有这样生气过。

所以,跟着师傅就去的时候,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deb坐在办公桌前,用手撑着头,眉头紧锁,看上去极其头疼的样子。

听到有动静,她抬起头。

见是她们两个,deb面色稍霁,但是仍然没好到哪里去。

“felicity,怎么办啊?”说着,便是一声叹息。

平常一向是女强人角色的deb,难得在下属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别急,一步一步来。”见她这样,felicity安慰着。

也不怪她会这样,这次展览本来就是公益性质的,本身不赚钱。

赚钱的是这场展览背后的赞助以及募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要是不能如期开出来,那这样大的损失就算不是他们造成的,总部那里也难辞其咎,是要被问责的。

说句不好听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算这次放过她了,那以后也没什么晋升空间了。

只片刻,deb便收起来刚刚的神色,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她沉思片刻,指着仲鸯:

“仲鸯,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去借几个其他画家的画过来,最好有点名气有阅历的青年画家。”

?!

闻言,仲鸯张了张嘴,她也不认识什么画家,要她怎么去借?

不过她望着deb那张着急到已经燎泡的脸,最终也是没说出口,硬着头皮点头应下了。

有点名气的且有阅历的的青年画家?

坐在工位上,仲鸯指节快速在键盘上打着关键词,然后滑动鼠标目不转睛盯着看。

她眉头紧蹙,看得认真,她忍不住将手放在嘴边做着小动作。

有倒是有,只不过借画需要走流程。

且不说能不能借到,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真的借到了,借完还要根据尺寸重新布置展览,这一来二去最少也要两天时间了。

想着,仲鸯双手抱着自已的头,要命了。

办公室,

felicity望着deb,眸光里满是不赞同,“她还是个学生,你让她这样也太为难了。”

deb听到她的话摇摇头,“我相信她。”

felicity倒也不是不相信仲鸯,只是到底心疼,刚实习几天呢,就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