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她这副样子,仲鸯赶紧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陈行玉轻轻摇摇头:“哥哥快要订婚了,下一个应该就轮到我了……”

又叹了一口气她才继续说道:“我和阿言的事情,只有哥哥知道,爸爸妈妈都不知道。”

闻言,仲鸯轻轻垂下眼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生在这样的家庭,陈叔又是那样的古板强势,行玉姐如果想要和这位相恋8年的男朋友结婚,那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的。

可就算是微乎其微,那也得尝试一下才知道啊。

想着,仲鸯牵起行玉姐的手,柔声安慰着:“不要把事情往坏处想,到时候努力一下,万一就成了呢?”

“殷姨心软,你多求求殷姨,说不定陈叔就回心转意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听到央央的话,陈行玉回握住她的手,牵了牵唇角:“谢谢你,央央。”

她抬眼看向央央的脸,语气有些艳羡之意:

“你多好啊,到时候可以嫁一个自已喜欢的,只要家境还不错,爸爸不会阻拦的。可是,我不一样了。”她的婚事肯定是要家里安排的。

说着,她语气满是哽咽,陈行玉抬眼望了望天:“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行玉姐的这番话,仲鸯不由无声苦笑。行玉姐羡慕她,可却不知道她早就没有指望了。

行玉姐还有那么微小的可能性,可她没有了,三年多前就没有了。

可这样的苦又能告诉谁,又能和谁说?

陈行简和吴家小姐结婚了,那自已就是他的情妇,说难听点就是小三。妹妹不妹妹,情人不情人的,到底算什么呢?

可是,不是她自愿的。

但就算不是她自愿的那又如何呢?谁在乎。

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两人都各有各的心事,一时之间谁也没再说话,空气异常安静,只有吹来的汩汩风声擦过耳侧。

忽然,只听见一声暴喝,两人都是一个激灵,顿时被吓的不轻。

“怎么了?”陈行玉用手拍着胸口,双眼惊恐望向仲鸯。

仲鸯摇摇头,转头望向楼下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客厅。

而且那声音好像是,陈叔的。

“去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陈行玉声音都变轻了许多。

见仲鸯点头,陈行玉牵起她的手往楼梯方向走。

悄悄走到楼梯口向下看,两人就看到会客厅门大敞着,客人已经不在了,陈叔满脸怒色指着陈行简痛骂。

只片刻,门便被“砰”的一声摔上,摔的整栋楼都在震动,连同她们的心都在颤。

记忆里,从来没见陈叔发过这么大的火。

可门已经被关上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也无从得知了。

“陈行简!你好大的本事!”陈伯同闭了闭眼,心里火气烧的异常旺。

今天吴雪意忽然变卦,说什么也不肯订婚,说什么也要取消婚约,问原因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再蠢也知道是自已儿子做的手脚,“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外面养女人不要被惑了心智!你现在居然为了她处心积虑退掉婚约,下一步是不是要为了她去死!”

陈伯同不是没有去查过那个养在外面的女人是谁,可是自已儿子瞒的死死的,保护的那样好,居然一点也查不出来。

忽然,他气着气着就笑了:“我竟然不知道说你是理智呢,还是感情用事。”

自已这个儿子明明可以直接拒掉婚约,还这样迂回非要让对方提出来。

既全了陈家的名声,又保护了那个女人,不至于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真是有本事。”

陈伯同说了那么多,陈行简一句也没反驳,只是跪在地上垂眸听着,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气血涌上了他的头脑,陈伯同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根黄杨木镇尺用尽力气往他背上抽。

“你真是昏了头了!”

边说,他边用镇尺狠狠抽,一下两下。

陈行简双手紧攥,依旧没什么表情,连哼都没有哼一句。

三下、四下…………

直到没有力气再打了了,他才将手中的镇尺扔掉,镇尺扔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木响,就连地板也砸出了一个小坑。

虽然门关上了,听不到什么声音,但种种迹象表明肯定是件大事。

殷姨神色焦急,坐在客厅眉头紧蹙,仲鸯跟着行玉姐一起陪在旁边。

陈行玉想问问妈妈到底是什么大事,可又不好问,问了也只能是添堵,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仲鸯倒是神色淡淡的,有些游离之感。

“小姐,要不先回学校吧,时间不早了。”王叔走进来悄声对着仲鸯说道。

这是今天下午的时候先生特意嘱咐自已的,让他无论有什么事先把小姐送回别墅。

“对啊,央央,时间不早了,学校有门禁,你先回去吧。”

殷姨手撑着头,朝仲鸯嘱咐着,神色依然是不大好。

“好。”反正她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就又宽慰了殷姨几句,最后走了。

回到别墅,她洗漱完就去书房看书。

估计他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她也乐得自在。

半夜,

半梦半醒间,她感到脸上有一阵痒意,蹙眉摇了摇头,便翻过身又继续睡了。

陈行简收回手,望着窝成一团的仲鸯轻轻笑了。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又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转身的瞬间,后背赫然是淋漓的一片鲜血。

推开休息室的房门,医生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在看到伤口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跳,血肉模糊,衣服和伤口都粘连在了一起。

这,他事先只知道是砸伤,可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这已经是重度了。

光给伤口消毒就花了好长时间,再加上包扎,处理完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处理完之后,陈行简穿上衣服,打断了医生的嘱咐,起身走了。

奇怪……之前小姐就那样一点小伤就小心翼翼的不得了,恨不得将医嘱背下来,怎么到了自已这么大的伤口却什么都不管了,还和没事人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