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脸色苍白,手发抖指着唐宁:“你…你真行,唐家的大少爷居然亲自做这种事!”
“妈,你先出去,这是我的卧室,你就这么闯进来不合适。”唐宁倒还算镇定,帮林雨澜提上裤子,盖好被子。
唐夫人去楼下坐着,身子仍然在发抖。桐姨泡了茶,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你是家里的佣人?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个月了。”
“唐宁喜欢清静,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他都不愿意,怎么突然请了个佣人?”
“是请来照顾那个小贱人的吧?哼!”唐夫人把茶杯摔得震天响。桐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唐宁安抚好林雨澜走下来:“桐姨,你去忙吧。”桐姨如蒙大赦。
“唐宁,让他消失。你父亲对你已经很不满意了,和曹氏的合作一定不能出岔子。”
“这是生意上的事,和他没关系。”
“曹氏的公子曹青钟意于你,这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你家里养着个小狐狸精,你把曹青置于何处?这样他能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唐宁愤怒:“感情和生意不能归为一码,您让我去欺骗曹青的感情吗?!”
“唐家的产业你必须牢牢抓在手心里,你是唐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不能做有辱门风的事。你爷爷偏爱你二叔和慕秦,如果你不能让他满意,我们在唐家的地位难保,你爸爸一辈子也都不会认可我们。”
“够了!”
唐宁知道她的心结,可这些年他真的受够了活在别人期望里的生活,要努力让父亲认可,让爷爷认可,让唐家所有人认可,可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他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他也不想要。
“宁宁,如果你不肯让他走,那就别怪妈妈心狠,你处理不了的事,妈妈会帮你处理好。”
唐夫人说完拎起手包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林雨澜安静地呆在房间里,唐宁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拉窗帘,一大片阳光泄进屋子,很耀眼。
唐宁想起自已很久没见过阳光洒满房间的样子了,他喜欢被阳光照着,是温暖和满足的感觉。林雨澜对着他轻笑,浅浅露着牙齿,如一片朦胧的云雾飘过太阳,染上旭日的光辉。
他的不堪和痛苦深埋在心里,从未揭露在别人面前。
“唐宁,没事吧?”他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她受不了我伺候你上药,觉得丢了唐家大少爷的面子。”唐宁拉开抽屉,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上次拍卖会上拍下的那枚蛇戒。
“伸手。”
林雨澜笑得眼睛弯弯,唐宁拉起他的左手,想了想,把蛇戒套在食指上。
“好看吗?”林雨澜甩着手左看右看。
“好看,和你很配。行了,下楼吃早饭吧。”
桐姨准备好了早餐,是石磨豆花和小笼包,唐宁以前习惯吃全麦面包喝牛奶,是西式的饮食习惯,林雨澜不喜欢喝牛奶,喜欢喝磨得细细的豆花加酱油蒜汁,唐宁对吃没那么挑剔,索性就由着他的口味让桐姨准备。
“我联系了一个剧组,明天你就进组拍戏吧,住在剧组,好好拍,这部戏拍完,我会让熟人给你安排拿一个新人奖。”
美美舀着豆花的勺子停顿了一下,“你不要我了?”
“不是,你不是想拍戏吗?这段时间沉下心来拍戏,好好发展发展事业。”
“那还是不要我了,这么快就玩腻了么?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林雨澜情绪有些失控。
唐宁板起脸:“你别不听话,我给你的钱和资源还不够么?才睡了几次,光那颗粉钻就值800万,你还闹什么!”
林雨澜没心情接着吃饭,坐在一旁使性子。唐宁向来不惯着他,自然也不会哄他,吃完饭回房间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你是不是要去找曹青?”
唐宁愣了一下,“你无权过问我的行踪,做好你分内的事。”
晚上他没回家,不知该怎么面对林雨澜,在公司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中午回到家的时候,林雨澜已经按照他的安排去了剧组。
“他什么时候走的?”
桐姨叹了口气:“林少爷一大早就走了,只带了几件自已的衣服,连早餐都没吃。”
唐宁回到房间,那个丝绒盒子躺在桌子上。房间应该是打扫过了,地面是干净的,泛着消毒水和清新剂的味道。可他总觉得房间里还有林雨澜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他喜欢用的沐浴露的味道,通通挥之不去。
家里少了个人,格外清静,以前林雨澜在家时,小嘴叭叭经常说些趣事,桐姨也很高兴,经常和他们聊聊天,忙活着做些新鲜吃食,家里热闹得很。林雨澜不在家,桐姨一个人面对他,有些拘谨,话很少。
夜里突然下起雨来,伴随着隐隐的雷声。唐宁睡不着,拧亮床边的小夜灯,坐在小桌旁写日记。
写了一半,忍不住给林雨澜拨了个电话。
对面是嘟嘟的忙音。
他大概是生气了,不肯接电话。
他害怕雷雨天,此刻是谁陪在他身边呢?
桐姨也被雷声惊醒了,怕浇坏窗口的绿植,起来关家里的窗户,“先生,这么晚了,您要出去啊?”
“嗯,我出去一趟。”
“现在外面雨很大,等雨小些吧。”
“不用,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那先生小心。”唐宁点点头,拿着雨伞出了门。
雨确实很大,雨刷器不停地摆动,眼前还是很模糊。林雨澜所在的剧组很远,在另外一个市的影视拍摄基地,离小别墅足足有两百多公里。车子飞速行驶在高速上。
凌晨三点钟,林雨澜拍完了夜戏刚刚收工,卸完妆拿到手机看见唐宁的未接来电,犹豫着要不要回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这会儿可能唐宁已经睡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扰他,准备回剧组下榻的酒店,助理帮他打着伞。
“林老师,快上车吧。”助理催促道。
弯腰上车的瞬间,他看到旁边有一个高挑的黑影,撑着一把黑伞,立在雨幕中,也不说话。
黑影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垂在脑门上,看上去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
“唐宁,你怎么在这?”他惊讶地叫出声来。
“雨这么大,你怎么在这站着?”
唐宁沉声说:“我路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