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斋。

林晓晓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捧着碗药,却没心情喝上一口。

她盯着门外的男人,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母亲要让我做什么?”

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来看,屋外这一身素衣还算仪表堂堂的贼男人,正是原主的丈夫,梁青玄。

只是二人没什么感情。

成婚当天,梁青玄就寻了个理由去了白鹿洞书院,时隔一年才回来。听说还带回来个公子打扮的俊俏姑娘。

此刻为了避嫌,他也只是站在门外。

“母亲说,你最近身子不大好,她托人请了宫里的许嬷嬷来府上,你到时务必过去。”梁青玄眼神扫过屋内的女人,带着明显的鄙夷,就像在看一个恶心肮脏的物件。

他虽是个男子,对内宅之事不甚了解,却也知道宫中的许嬷嬷是做什么的。

母亲竟然特意为林晓晓请来许嬷嬷......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女人背着他都干了些什么下作之事。

可...他们才新婚一年呐!

他虽从没碰过她,但她好歹是梁家儿媳,是他的女人。女人不就该恪守妇道,什么都听夫家的吗?她怎得一年都守不住?竟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丑事!

如今想来,要不是当初母亲劝他说:林晓晓定远侯府嫡女的身份对他日后仕途有所助益,他绝不会听母亲的话娶了她。

那就不会有今日的笑话,他跟表妹也不会被耽误至今。

好在母亲当时也答应了他,只要他听话娶了林晓晓,等过个一年半载的,万事定了。就帮他把表妹也迎进门,做个平妻。

只是这么做...太委屈了表妹。

梁青玄猛然想到,如果表妹知道梁家出了这种丑事,会不会跟着也瞧不起他?

应该不会的。

毕竟表妹是那样的冰清玉洁,对他一片真心,这次还不惜为了他特意追到白鹿洞书院,所以应该不会的吧?

想到这些,梁青玄更加不耐烦:“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许嬷嬷是何许人也,林晓晓自也是知道的。

看着男人那副嘴脸,她强忍着想把人胳膊腿给卸了的冲动,清了清嗓子:“成婚当天你就跑去了书院,不管家里的闲言碎语。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母亲就请来许嬷嬷。听说许嬷嬷是专门为小宫女验身的,母亲请她来为我诊治,难道是怀疑你不在家的这一年,我给你戴了绿帽子?我在外面有奸情了?”

“林晓晓,你说话能否不要如此粗鄙?”梁青玄眼中流出几分不悦。

“还有更粗鄙的,我还没说呢!”林晓晓语气淡淡,心里是极恼怒的。

她不过是在实话实说。

成婚当天,梁青玄就跑路了。梁老夫人不但没为她做主,对自已的宝贝儿子更是半分斥责都没有。只道:这是老神仙的意思,二人犯冲,暂时不能圆房。她青儿也是没办法才离开家去的书院,潜心读书,也是为了梁家的未来。

所以到现在原主都还是清白之身。

这事在梁家又不是秘密。

这时他梁青玄突然回来了,读书有没有读出个三四五六尚不可知,却带回个姑娘。

不仅如此,梁家还在这时候找来宫里嬷嬷,一口一个清誉名节的,要给林晓晓验身。这不等同于到处嚷嚷:我们都怀疑我家儿媳做了败坏名节之事,所以要查验一番。

这种明晃晃的羞辱,难道还要她涕泪横流的接受?

面对林晓晓的抗拒,梁青玄挑了挑眉,颇觉意外。

印象中,他这位夫人也就长的赏心悦目。可素来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怎么今天敢和他顶嘴了?

“林晓晓,那是我母亲,是你的婆母,她还能害了你吗?再说了,要怪就怪你白天做出了那样的事,母亲心软,不忍心把你送回林家,才只是从宫里找了个嬷嬷为你诊脉。你若真是清白的,又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