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庆帝径直走向秋皇后,把人扶起坐好,环视一圈后道:“好好的寿宴,这是又在吵什么呢!”

“谢陛下。”众嫔妃齐声行礼。

林晓晓也跟在后面福了福身子,刚要起身,见顾砚闻朝她走了过来,双手轻轻扶起衣袖子,将她拉起后,就很自然的站在一旁。

关切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怒意。

林晓晓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好似要吃人,正极不悦的瞪着汝阳王妃。

此刻的王妃还在抹着眼泪,“皇上,你是看着云泽郡主长大的,不能不管呀!”

“管,怎么不管!肯定要管!”庆帝摸了一把胡子:“这不光云泽郡主是朕瞧着长大的,还有砚闻、晓晓,都是朕看着长大的。如今他二人要成婚,朕很是高兴,跟皇后商议着要好好替他们筹办。等哪日云泽郡主找到夫家,朕与皇后也是会一视同仁的。这么说,王妃尽可放心了吧!”

汝阳王妃的表情变了又变,支支吾吾道:“可...可是....可是云泽她心仪的是...”

她话且没说完,就被汝阳王冷着脸打断:“别再说了!这里不是汝阳王府,陛下已经够给你我面子了!”

王妃素日在府上做主惯了,事事都被迁就,重话都没听过几句。

如今为了女儿的婚事四处碰壁,不但被外人说,连自已的夫君都多次给冷脸看,这叫她如何不恼怒?现下也管不了在什么地方,站起身就朝王爷狠狠一推搡,口中骂道:“凭什么不说,你这个窝囊废,就从不为云泽考虑,我难道有错......”

只听“啪!”的一声!

汝阳王双目瞪圆,一只手还悬在那,呆呆看着被打后捂住半边脸同样惊诧的王妃。

突然朝庆帝跪下:“陛下,求陛下为我做主。我跟这泼妇,实在过不下去了! 府中大小事务,她从来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这次我说了别再来闹,云泽的婚事我另有安排,可她还是来这闹了一场!我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求陛下为我做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和离!”

汝阳王生得魁梧,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整个人看上去圆鼓鼓的。

这么壮汉的一形象,竟公然在众人面前哭诉的声泪俱下喊着要和离,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林晓晓吃惊的看了看众人,竟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心中不免感叹,想来这也不是头一次了,汝阳王的日子当真不好过。

庆帝单手捏了捏自已的胡子:“王爷这一大把年纪了,若是和离怕是会让小辈们笑话。可若不和离,又说日子没法过了,如此,倒是叫朕为难呀。”

娴贵妃瞧出了皇上的意思,接过话道:“陛下,城北有个皇庄,就是专门培育花草的。近日还由西域引进了不少奇花异草,花匠们从没照料过,也是束手无策。妾听闻王妃自小就爱摆弄花草,想来照料那些个西域奇花,对王妃来说,不是难事。”

“如此甚好,那就按爱妃说的这么办吧!皇庄路远不便,王妃去那住下后无事也就不用再回王府了。”庆帝面上有了几分笑颜色,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一声不吭的德妃身上:“德妃,你怎么不说话,是否对朕这个安排不满意呀?”

“皇上圣明,妾...妾不敢。”德妃垂下眼。

庆帝点了点头:“你既然满意,就不要再为着这点小事来扰皇后烦心了。可你若觉得朕这么做不公,你也可以回宫去收拾收拾、去给汝阳王妃作伴嘛!”

“妾不敢!是妾不好,妾...妾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德妃再没了之前的淡定自在,就连强装也做不到了,跪倒在地,止不住的磕头。

“好了,这事也算是了结了。”庆帝一手握着皇后,正欲站起,又好似想起什么,目光透过人群望向顾砚闻:“砚闻啊,这事说到底与你有关,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就一并说了吧!”

“谢陛下。”顾砚闻先是朝着皇上皇后躬身一礼,朗声道:“晓晓能愿嫁我为妻,是我求之不得的,这本是一桩好事。而她却多次无端被别有用心之人用言语欺辱逼迫,实在可恶!臣仔细想过,这些烦扰皆是我带给她的,我心难安。”

“今日当着皇上、皇后、以及各位娘娘的面,臣在此立誓:以后臣的内宅只有林晓晓一个,臣有生之年不会再另娶,无论是平妻,还是妾,都不会再有。若有违背,臣愿死无葬生之地!”

顾砚闻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由质疑的肯定。

林晓晓傻眼。

这样的誓言,还是在皇上皇后面前许下的,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对她而言,这太过沉重了!

林晓晓又惊又怕,忙转过头去看他。

目光正好对上他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子,那是一种无比坚定的眼神。

林晓晓木讷的移开目光。

寻思着难怪李三他们会对顾砚闻如此忠心,能被这般真心对待,换做谁都会被感动的。

于是心下暗暗道:‘大人竟对我如此信任,从此以后,他就是我最好的兄弟,能两肋插刀才能报答的那种!’

“竖子又在胡说什么!立誓就立誓,说什么死呀死的。”庆帝瞪了顾砚闻一眼。遂扶着皇后起身:“好了,这事就到这,不要耽误了皇后的寿宴。”

寿宴结束,已经到了晚上。

林晓晓随顾砚闻一同出宫,马车才没走多远,两个人正呆坐着不知说什么好,就听到对面有人骑马奔来。

靠近了才发现是李三。

他跳下马匆匆朝二人行了个礼,脸色有些难看:“罪犯宋清歌下午在押往内狱途中,被人劫走了。”

顾砚闻与林晓晓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料到会突然出这种事。

这可是京都城!

“在哪里劫走的,可留下什么线索?”顾砚闻沉声问。

“在田李巷,劫犯一开始乔装成百姓,又在巷子口提前布下陷阱,等兄弟们刚同他们打在一起时,又来了好些巡防营的人,以维护治安为由,混在其中,处处捣乱。最终还故意将那些劫犯把人抢走了。”李三一脸气急道。

“巡防营的人?”林晓晓察觉到不对,接过话:“如果我没记错,巡防营的李统领是长公主的人。难道你们事后没去问清楚吗?这一队人显然有问题。”

“当然去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李三皱着眉:“李统领亲自带我去点的人,巡防营在册的人如有外出,都会记录在案。可是自今日午后起,就没有这样一队人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