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脚底的玻璃。

司音忍着痛,但其实已经大汗淋漓。

方栾又是消毒,又是上药,最后包扎完毕后才是起身交代了一句。

“好好养着,不要碰水,也不要下地走路。”

说完之后,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裴川。

他耸了耸肩,感觉室内的气氛太过怪异,便是拎着药箱准备离开。

有的时候他还特意压低着声音对着司音小心翼翼的提醒。

“你走了三年,裴川性情大变,你千万不要刺激他。”

司音目送着方栾离开,顿时有些急了。

“你别走……”

方栾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司音从没见过这么怕死的家伙,好歹也有好几年的交情了吧。

明知道裴川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也得帮自已说说话吧。

卧室内静悄悄的。

裴川收起了目光,瞥了一眼司音脚上包扎的伤口。

冷漠的转身就要走。

司音看着他一句话不说,这么冷淡的模样,一下子就急了。

“阿川。”

她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袖,因为着急,从沙发上直接起身,一下子忘了脚上的伤。

好痛!

司音脚上一歪,直接朝着一旁摔了出去。

裴川眼疾手快,焦急的伸手一把将人拦腰抱住。

司音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心中一喜。

看样子,还是担心自已的。

她这次真怕他连一丝感情都没有,这样,她一定会被疯狂报复,说不定被关在这儿一辈子,孤独终老。

裴川一定做得出来。

司音明白,他真的做得出来。

“下来。”

感受着怀中的柔软,裴川脸色很难看。

发生一冷漠,缓缓松开一只手,吓得司音赶紧抱住他的脖子,缠的更厉害了。

“我会掉下去。

脚好疼,真的好疼……”

司音露出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从前一样。

撒着娇。

只因为裴川就吃她这一招。

从前,甭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司音声音一软下来,眼眶红红的露出可怜的模样。

裴川就什么都不顾。

可是,她也该知道。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在三年前,被她一手斩断。

裴川眼色阴沉的瞥了一眼,伸出一只手来,直接捂住了司音的脸蛋。

不知道是他的手掌大,还是司音的脸儿小。

他就这么一把覆盖上去,完完全全的把司音那张流露着可怜的神情,遮挡住了。

“司音,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真以为,我还是三年前的那个裴川?”

他阴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挣扎着的司音整个人身子一愣。

她错愕了几分,听出来了裴川言语之中的淡漠。

是啊,他早就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任她拿捏的裴川。

一个感情中的背叛,有什么资格,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呢?

“阿川……”

“不要这么叫我。”

他冷冷地松开了手,司音瞬间从他的怀中摔了下来。

可是摔的并非是地上,而是舒软的沙发上。

司音此时凌乱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感觉到了身下的柔软,很清楚,他并非言语中的那么冷漠。

至少他还是在意她摔在地上是会疼的。

裴川摔门而出。

司音躺在沙发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怨恨她的。

也对,毕竟三年前,所有人都知道,司音是为了钱走的。

想到这,司音胡乱的抓了一把头发。

是夜。

法式古堡一楼的大厅,宽敞明亮。

正中央的会客厅处。

裴川懒散随意的靠在沙发背上,他浑身戾气,西装外套懒散散的架在一旁。

微微扯开的领带与露出来小半截的手臂,皆是展露着男人浑身上下的邪气。

他扯着嘴角,脸上笑容诡异。

只见地上趴着几个气虚虚弱的人,似乎仅差一口气就没命了。

这些是刚刚伺候司音的下人。

他气势压迫感极强,此时坐在那儿,都能感觉到浑身上下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裴爷,饶命!裴爷饶命啊……”

空荡的大厅,回荡着几声虚弱而痛苦的求饶。

裴川猛然收起了笑。

那双极致的凤眼垂着,漆黑的眸子透着强烈的腥血。

可此时,他的声音却仍然那么冷淡。

“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几人一愣,这时暗自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

他们颤颤巍巍的离开。

偌大的客厅,安静的几乎能听见外面的微风声。

“都处置了。”

他一声嗤笑。

宛如一个精神病患者,喜怒无常。

时一面上淡然,似乎早已知道这种结局,所以并不意外。

凄惨的哀叫,撕开了寂静的夜。

裴川仍然站在落地窗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他个子高。手也生得莹白修长,骨节分明。

特别是那干净的指尖,被修理的光滑。

竟是随意的一个动作,都显得矜贵而优雅。

“她若再受伤,你也别留在这了。”

他清冷声响起,大步上了楼。

站在不远处低着头的时一猛吸一口气,才算是感觉活了过来。

他跟裴川数十载。

还是会时常摸不清他的情绪。

总在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已英年早逝。

但还好,他运气不错,活到了现在。

四楼的小酒吧。

方栾正在happy调酒。

看着推门而入的裴川,嘴角勾了勾,将手里调好的烈酒推了过去。

“三年了吧。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栾询问。

裴川接过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喝的十分凶猛。

“机场逮到的。”

淡然的一句话让方栾愣了愣,随后又见怪不怪了。

“也是。

把人关在这古堡里。

看样子不像是她主动来找你的。

更像是你把人抓回来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要把人关一辈子?”

方栾继续打听着,他比谁都了解裴川,这么多年的交情,可不是假的。

因为如此,他无比了解此时裴川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用最强硬的手段把人留在自已身边而已。

裴川不回话。

但手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方栾看着一整瓶的威士忌,已经没了。

眉头皱了皱。

外面夜色迷人。

司音却睡不着。

躺在偌大的软床上,翻来覆去。

她琢磨着怎样才能让裴川原谅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