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老和尚才又开口,懒懒地说道:“你们几个小娃娃,是百花谷的吧?”
花平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倒是没想到这老和尚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来历。不过,他还是装作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哦?那你们师父,莫不是叶灵蕊那妖妇?”
叶灵蕊是百花谷的一位太上长老,修为还在花莫问之上,位高权重。
但是她已经在后山归隐很多年了,连花平都是只知道她的名字没见过她真人。而且据他所知这个叶灵慧虽是出生在百花谷的百花谷人,但好像并未收徒。
只是这老和尚,明明知道自已等人是百花谷的还当面叫百花谷的太上长老老妖妇,未免太有个性了。
但花平倒也没发作,毕竟他说的又不是花莫问,那个什么叶灵蕊的弄不好还跟那十六人有关系呢,骂也就骂了,花平没觉得有什么。
“不是,家师花莫问。”说完这句话后花平就在想,这老色胚要是连他师父都骂,治疗的时候他就下猛药,让他痛不欲生。
老和尚闻言,眯起眼睛,带着几分玩味地笑了笑:“哦,花莫问啊,没想到她都收这么多徒弟了。唉,时间可真是过得快。”
“您认识我师父?”
老和尚咧嘴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认识。”
花平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又试探性地问道:“那您是万佛寺的高僧?”
老和尚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要你管!多嘴的小娃娃。”
花平被老和尚怼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思索着。
刚想出卖一下无义或者荼蘼的“色相”,让她们帮自已套些情报,许些好处时,老和尚却又开了口。
他似乎坐得有些不自在,胳膊肘撑在竹椅的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竹椅发出“吱呀”的轻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这里是哪儿?”老和尚环顾四周,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他的头一边向左侧,一边再向右侧,仿佛要把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
此时,阳光洒下,但被身后的山体阻挡,山脚下的草地仍然显得湿润。清晨的露水已经被蒸发得差不多了,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青草香气,偶尔一阵山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在下也不是很清楚,释远大师找的地方。”花平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顺便看了眼不远处静谧的山脚,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我因为有些缘由,怕给慈缘寺惹去麻烦所以让释远大师找个地方将您送过来,我再做医治。”
老和尚听了,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笑意藏不住:“哦?因果?有仇家?”
花平不愿多提,只轻轻一笑,回道:“算是吧。”
老和尚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得更深了:“谷内的仇家吧?呵,百花谷……几百年了,还是最擅长内斗,可笑可笑。”他沙哑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似乎在嘲笑什么,但又不明说。
花平听后略显尴尬,只能勉强笑笑,毕竟自已还挂着百花谷少谷主的名头,被人这么调侃确实有些脸上挂不住。
倒是荼蘼,仿佛深有同感,偷偷从花平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带着一副赞同的神情,小声附和道:“花和尚,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老和尚一见荼蘼,双眼立刻一亮,顿时开始表现。枯槁的手猛地拍了拍自已的胸脯,声音响亮而突兀。
“砰!砰!”他连拍了两下,结果用力过猛,竟然咳嗽了几声,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咳、咳……这因果的事儿,老衲一力承担!百花谷那些老妖妇,老衲还应付得了!快带我回慈缘寺,你们几个小辈,我保下了。”
只是还没等花平几人感动,老和尚又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嘀咕道:“在这里能干嘛?连条河、一个湖都没有,哪是人呆的地方。”
花平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忍不住联想到释远之前说的,这花和尚回寺恐怕就是为了偷看寡妇洗澡吧。
想到这里,花平满脸无奈:“等释远大师回来再说吧。”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花平,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老和尚微微抬眼,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根本懒得搭理,继续斜倚在竹椅上哼哼唧唧的。
花平见状,笑了笑:“您要是告诉我您的名字,我就告诉您,这个白衣女孩叫什么。”
一听这话,老和尚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只露出一撮头发的荼蘼,眼神中的花痴模样明显得让人忍俊不禁。
荼蘼自然知道花平说的是她,也好奇的伸出头想看看,结果迎面便看见老和尚那副恶心表情,吓得赶紧把头缩回去。
果然,老和尚立马老老实实开口:“老衲慧空。”他伸出干枯的手指了指自已,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真正的得道高僧!”
“这位白衣女孩名叫荼蘼。”
“荼蘼?好名字啊!啧啧啧……”老和尚满脸花痴地笑着,连声赞道:“一身白裙,清丽脱俗,纤若无骨,这不正如那荼蘼花一般,妙啊,真是妙啊!”
他说着,还不忘瞄向荼蘼,笑得一脸得意。荼蘼被他这一番话弄得满脸通红,躲到花平身后,嘴里还小声嘟囔:“这老色鬼!”
花平笑着再次开口:“那大师,您是不是万佛寺的?”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性。
与此同时,他伸手指了指身后:“只要您告诉我,我就告诉您那个红裙女孩叫什么。”
老和尚耳朵再次微微一颤,果然被花平的“美人计”撩动了。
他眼神闪烁,虽然也是只能看到一只红袖,但目光仍然如同粘在无义身上,连连点头:“老衲确实曾经是万佛寺的和尚,呵呵……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了吧?”
花平故意吊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她叫无义。”
老和尚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赞不绝口:“无义……这个名字也好!红色的彼岸花冷艳妖异,见血封喉,跟她这一身剑骨绝配,妙啊,甚妙!”
无义面上倒没什么表现,只是忍不住又把自已的手臂往花平背后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