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简直比修炼还折磨。”花平无力地说道,气喘吁吁,仿佛经历了一场苦战。
无义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神情淡然:“公子辛苦了。”
荼蘼则一脸笑意地走过来,调侃道:“公子,你这可比我们累多了。”
花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唉……”
几人简单升起火堆,吃了点灵兽肉后,花平靠在无义的身上,眯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火焰的温暖驱散了夜晚的寒意,荼蘼在守夜,无义则在一旁调息恢复,夜空中星光点点,山风轻柔拂过,夜色显得格外宁静。
第二天清晨,几人早早起身,吃了点东西,便再次开始修炼。周围的空气中依旧充满了灵力波动,灵源共契的光线再次显现,三人之间的连接依旧稳固。直到午时,三人才停下,开始准备午餐。
他们吃完饭不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花平抬头一看,只见释远和尚风风火火地跑来,背上还背着一把竹椅,竹椅上坐着一位满脸皱纹、行将就木的老和尚。老和尚面色蜡黄,双目无神,显得异常虚弱。
“花公子,老僧已经带来了。”释远气喘吁吁地说道,将背上的老和尚轻轻放下,动作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老和尚瘦骨嶙峋,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的双目紧闭,感觉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整个人软软地靠在竹椅上,几乎没有意识。
释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叹了口气:“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老和尚,不知为何,本来是中年人模样,近一年突然衰老迅速,每天到了酉时就会吐出黑血,已经几近油尽灯枯。”
无义和荼蘼见状,也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每天酉时吐黑血?”花平沉思片刻,走上前轻轻为老和尚把脉,开始细细检查。
花平仔细为老和尚把了脉,眉头微皱,心中已有了些猜测。
这老和尚并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被人下了蛊,而且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蛊种。
花平暗暗思索,蛊术多出现在南州,中州罕有人修习。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南州盘踞着一个跟百花谷规模相当的顶级宗门——苗疆。
苗疆修士最擅培养使用蛊术。而这老和尚中的心蚀蛊正是苗疆特有的蛊种之一,而且还多用在,苗疆女子惩戒负心人时。
只是这老和尚怎么会惹到苗疆的人,还不是什么普通苗疆弟子。心蚀蛊的价值本身极高,施蛊者身份必然不简单。
想到这,花平不禁对老和尚的身世多了几分好奇。他心里盘算着这老和尚的来历,只是暂时没有说出来,而是转头对释远问道:“释远大师,这位高僧……是你的师父?他的来历你可知道?”
释远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来惭愧,贫僧对这方丈的过去其实所知甚少。”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是孤儿,当时还是小孩儿,在路边快饿死了,被这老和尚捡了回来。”
“他第一次带我回慈缘寺时,当时庙里也就四五个人,除了他外,还有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方丈引我们入佛道,但是不准我们叫他师父,后来我们几个小和尚一起长大,陆续又捡回来几位孤儿,现在慈缘寺也不过十人左右。”
花平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寺庙很小,不入流,只是靠些布施和采药维持日常开销。老和尚的术法虽然精深,但……怎么说呢……”释远有些犹豫,低声说道:“他并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喝酒、吃肉还罢了,还是个花和尚。”释远说到这儿,摸了摸脑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躺在竹椅上的老和尚忽然动了动,微微睁开眼,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拍释远的脑袋。释远赶紧把头凑过去,让老和尚轻轻拍了一下,满脸恭敬。
花平见状,吓了一跳,按理说他已经被这心蚀蛊折磨一年有余,早该死了,怎么还有力气动弹。
花平盯着老和尚急促的问道:“高僧,您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听到的话手指动一下。”
可惜,老和尚刚刚微微睁开的眼睛又缓缓闭上了,仿佛力气耗尽,再也没有回应。
花平眉头微皱,心中已经联想到一些更深的东西。中州跟南疆不同,地域更加辽阔,资源也更加丰饶,所以中州有一南一北两个大宗,其一自然是南方的百花谷。
剩下一个就是盘踞在中州北原道的万佛寺了。他现在严重怀疑这老和尚是出身万佛寺的老秃驴。
“苗疆心蚀蛊……万佛寺……”花平心中琢磨着这两者的关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花平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老和尚的病情告诉了释远。
他语气平静道:“这位高僧中的,是苗疆的心蚀蛊。蛊虫以他的心脏为食,一年时间恐怕心脏已经蚀空,现在完全靠修为吊着。苗疆释远大师应该知道,会这种蛊术的,应该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释远大师,可还知道点其他的什么线索吗?”
释远一脸茫然,他哪知道什么线索。虽然他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但整个灵缈星的那几个顶级宗门他还是知道的。
在他眼中哪一个不是庞然大物,平时想都不敢想。结果这两天,先是结识了百花谷的少谷主,接着从小养大自已的老和尚又跟苗疆牵扯上关系,他现在只觉头大,根本想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更何况这老和尚除了在寺中叫他们修行便是去河边看寡妇洗澡,十几年来都是如此,怎么会得罪苗疆的上人。
但是在他看来,老和尚虽然经常破戒,但不失为一个好和尚……
“我哪知道这些……再说了,师父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可他平日里也没跟什么女子纠缠过……最多也就偷看附近村里寡妇洗澡什么的……”
他话还没说完,老和尚又缓缓睁开了眼,伸手就要敲释远的脑袋。
释远见状,动作熟练地凑上前,低下头,老和尚颤巍巍地在他光头上拍了一下。被敲了脑袋的释远无奈地咧嘴一笑:“这老和尚,还不许人说了。”
荼蘼和无义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和尚,怪不得你这么有趣,你师父也挺有意思的嘛,”
只见已经闭上眼的老和尚嘴角突然扬起,好像是在接受荼蘼的表扬,甚至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