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愣神。楚雪薇,他曾经的未婚妻。在他印象中,她已经是世间顶好看的女子了,但眼前的荼蘼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远胜楚雪薇不止一筹。
楚星澜的目光转移,又看到了不远处的无义。无义虽不如荼蘼那般灵动活泼,却有一种冷艳大气的美,五官分明,轮廓深邃,气质疏离而清冷。
无义的美更具冲击力,仿佛只需一眼便能深深烙印在人心中。楚星澜在心中感慨,这种容貌,恐怕任何男人见了都无法忽视。
再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无义和荼蘼身后的花平与花灵儿身上。花平的面容相较之下却逊色了一点,但神情带着几分慵懒与无所谓的气质,倒也自有一番闲适。只是他的目光没在花平身上停留太久,因为他很快看到了花灵儿。
“灵儿长老!”楚星澜心中猛然一震,他自然认得花灵儿,现任谷主首席大弟子、元婴境修士,这等身份在百花谷内几乎无人不知。虽然刚醒过来,但他还是忍着身体的疼痛,强撑着要起身向她行礼。
他心中暗暗思量,自已当年年轻气盛,虽天资卓绝,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楚桑林的同辈。
如今修为虽恢复了一些,但境况依旧不好,楚桑林同门多对他抱有成见,尤其是楚雪薇与楚尘的关系更是让他处处受制。
如果能拖上花灵儿的关系,不说进掌门一脉,就算是去送仙渡等涉外部门自已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制于人。
至于说传承方面,自已本来就有奇遇,完全不用担心,而且自已也不喜练剑,所以能去那种涉外或者执法部门这种地方做事务型弟子再好不过了。
百花谷弟子大概分为三类,其一是专心修炼不问世事的,像花平等人便属于这一类,这类弟子往往都是天赋奇高或者生下来便是百花谷人,总之是需要有人心甘情愿供养。
第二类便是楚星澜想做的事务型弟子,这类弟子往往在百花谷一些事务型部门有固定职位为其他百花谷弟子服务。
比如说送仙渡,就属于专门负责涉外事务的部门。但单纯的事务型弟子很少,除非上进无望,不然没人会用自已大部分时间来完成修炼以外的事儿。
像楚星澜这种连师承都不准备要的就更少了,只有一些带艺入谷的人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至于第三类则一边修行一边完成宗门任务积攒修行资源,百花谷中这类弟子属于大多数,严格来说花灵儿便属于这种类型。
楚星澜刚要开口就被荼蘼按了回去:“别动,虽然师姐已经帮你把毒解了,但你的脏腑还没完全恢复,乖乖躺着吧,别乱动。”
“是啊,你现在还虚弱得很,别逞强。”花平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已的须弥戒指中取出一颗他自制的“丹药”,要塞到楚星澜嘴里。
当楚星澜看到花平手中的那颗形状奇特、半个拳头大的黑色固体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只见那“丹药”形状极不规则,表面粗糙无比,看起来像是块从地里挖出来的石头。
“别怕,这是我自已炼的滋补丹药,对你的内伤有奇效。”花平一脸真诚地说道。
“这哪里是丹药,分明是块石头吧!”楚星澜心中一阵惊恐,疯狂地摇头,想躲得远远的。他的双腿拼命蹬着地面,浑身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还好花灵儿连忙拉住了花平的手:“你省省吧,珠圆玉润就不说了,哪有拳头大小的丹药啊,这才刚救回来,你再把他噎死。”
花平很委屈!皱着眉说道:“明明是好东西,为什么没人愿意吃?我炼得这些丹药都是绝好的,只是看起来差了点而已。”
花平资质过人,医道上自然也是极有天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炼丹,成丹效果总是差强人意。
他坚信,自已炼的丹药效果绝对很好,只是长得不好看而已。
楚星澜摇头说道:“那你自已怎么不吃?”
“我又没病,干嘛吃它。”花平一楞,好像有歧义,于是便紧接着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调理脏腑,这些丹药对我没用。”
说着又挣了挣被花灵儿拽着的胳膊,举着那颗丹药对楚星澜示意:“你真的不试试吗?吃了它,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康复,弄不好还能提升修为呢。”
楚星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连忙摆手:“不不不,少谷主,真的不用了,谢谢,谢谢……”
见楚星澜态度坚决,花平也没办法,只能悻悻然把“丹药”收了回去,嘴里还嘟囔着:“不识好人心,等你后悔了再找我要,我可不给你了。”
无义和荼蘼虽然平时对花平言听计从,但在这件事上,她们保持了沉默,毕竟她们也有过惨痛经历的。当初她们分食了花平炼制的第一颗丹药,结果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还好花莫问医术高超……
所以在这件事上,两个人保持了沉默,甚至还帮花灵儿稍稍控制了一下花平。
楚星澜突然心里一紧,暗暗觉得自已刚才有些轻慢。他勉强支撑着自已起身,面向花灵儿,恭敬地行了一个长辈礼,语气诚恳:“弟子楚星澜,多谢长老救命之恩。”
虽然他不知道楚尘跟无义打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楚执事的脾性。他必然是要维护楚桑林的脸面的,最后肯定是花灵儿出手才能控制住局面。
虽然他的猜测也对,但在荼蘼听来却很是不悦:“你没礼貌。明明是我们和师姐一起救得你,怎么只谢师姐?”
楚星澜也意识到自已的疏忽,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连忙补救,朝花平和两位师妹行了一个平辈礼,诚恳道:“楚星澜谢过少谷主和两位师妹的救命之恩。”
荼蘼这才满意,双手抱胸,小脸扬得高高的,一副得意的模样,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娇憨可爱。
花平则一挥手,显得不太在意:“好了,好了,不必客气。”无义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些形式感的东西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