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一片混乱。恐惧在人群中那些苍白的脸上蔓延，他们在寻找着我，渴望得到答案。每个人都犹豫不决，心中没底。作为马戏团团主，照顾他们并确保他们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但我失职了。当一只小手滑进我的手心时，我深感这份沉重。低头看去，我凝视着女王那溅满鲜血的脸庞，她把面具推到后面，露出了脸。
“好了，我们需要派人确保每一处火都被扑灭。还得有人去看看孩子们。尽量挽救帐篷的损失。收集我们的…… 收集我们的死去的伙伴。” 她哽咽着说道，“方块和我会再次检查马戏团，以防还有其他的人躲藏着。我们行动吧！” 她拍了拍手，人们立刻行动起来，现在有了目标，他们看起来都很坚定。
“谢谢你。” 我低声说道，此刻对她充满感激。通常情况下，我都能掌控局面，知道该怎么做，但这次的情况出乎意料。即使现在，烧焦的肉味仍刺激着我的鼻子，尖叫声在我耳边回荡。我的一些伙伴在今晚死去了，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没能拯救他们。
“这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 她回答道，然后拉着我的手让我行动起来，“我们得确保没有其他人躲藏在这。”
我和她一起在马戏团的每个角落搜寻。我们发现梅花在保护孩子们，确保那些仍在恐惧中抽泣的人知道他们是安全的。他和孩子们挤在中间，指示那些没事的人去检查可能受伤的人。红心在帐篷上方晃悠，试图修复一些损坏的地方，看看是否能挽救。我们必须更换我们损坏的东西，他尽力修复那些可以暂时修复的东西。黑桃正在帮忙搬运死去的伙伴，他的脸上满是悲痛，自由跟在他身后，悲伤地喷着鼻息。就连老虎也感觉到了这是多么巨大的损失。所有人都神情肃穆，充满愤怒。
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他们怎么敢攻击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人？他们怎么敢的！
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当我们发现其中一个袭击者还活着，并躲在一个帐篷后面时，一股异常的愤怒再次涌上心头。我用一只手把他提起来，他呻吟着，用手掌按着他侧腹的伤口。当红心出现在我身后时，我把那个人扔向他。我的声音平板而愤怒，“把他绑在大帐篷里。我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瞥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惊恐万分的男人，“然后我们要好好谈谈。”
我知道我的笑容很邪恶，而他明显的吞咽声更是证实了这一点。红心咯咯笑着，把他带走了，女王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我们的一个小丑哥脸朝下趴在几英尺远的草地上。他的一只胳膊伸向一个帐篷，仿佛在警告帐篷里的人，他的背上插着一把刀。
一个小脑袋从帐篷里探了出来，“现在安全了吗？那个小丑说我躲在这里会很安全。” 男孩的眼睛落在小丑哥身上，开始湿润起来，仿佛他刚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女王看着我，满脸悲痛，然后跪了下来，“现在安全了。” 她说着，张开双臂，尽管她身上沾满了血，孩子还是冲进了她的怀抱。她把他举到空中，然后转身，走向最近的一个马戏团工作人员，“你能把他带到其他人那里去吗？”
“当然可以。”
她把孩子交出去，当她回头看着我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戮的欲望，我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这种欲望。
我们的女王很生气，非常生气，她想要复仇。
当我们清理完马戏团时，我们发现那群袭击者中还有三个人还活着，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我们把他们绑在大帐篷里，站在他们面前，我们都戴着面具。在追捕和杀死他们的人时，我们大多数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我们让他们看到这一幕，让他们明白他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红心咯咯笑着，跳上一根索具杆，在上面跳来跳去，手里拿着一把刀，开始哼起小曲。突然，他指着其中一个人，那个人尽可能地向后缩，缩到绳子允许的范围。
“你们都想干嘛？今天就让我们好好玩玩。” 他朝他们扑过去，他们吓得大叫起来，“嘘。” 他咯咯笑着，向后跳着，绕着女王滑了过去，“我真希望我看到你杀了他们。那一定是很壮观的场面。”
“红心。” 她警告道，并指着她旁边的凳子，“坐下。我们完事了你再和他们玩。”
“你保证？” 他问道，撅着嘴。
“我保证。” 她拍了拍他的头，他像一条狗一样退到他的身后。似乎我们的女王已经驯服了我们的野兽，或者至少让他只听从她的命令。他继续玩着刀，并在沙地上划着，这时我向前走了一步。
我交叉着双臂，看着那三个人，黑桃站在一边，梅花站在另一边。
“说话，否则我就让红心和你们玩游戏了。相信我，你们不会想那样的。他们两个现在都很生气。” 我警告道。梅花并没有理会，咆哮着，一拳打在其中一个扭动着想逃跑的人的脸上。黑桃踢了另一个人一脚，大声命令他说话。我们都很生气，神经紧绷。
“你们被包围了，孤立无援。” 我告诉他们，声音低沉而致命，“现在你们在马戏团里。没人能救你们，在我们处置完你们之前，你们会求死不得。说吧，是怎么回事！？最后一次警告。”
中间那个人瞥了一眼女王。我不知道他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但他的眼睛睁大了，又迅速看向我。“我们恨你们。” 他唾弃道。尽管心怀恐惧，但仇恨占了上风。“你们可以杀了我们，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哦，我们不会一开始就杀了你们的。” 女王嘲讽道，“首先，我们要和你们玩玩。”
他又看了她一眼，厌恶地皱起鼻子，但恐惧依旧强烈。最终，恐惧占了上风。“有个家伙……”
他的朋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闭嘴。” 他低声呵斥道。
我从身边抽出一把刀扔了出去。我可能不如梅花用刀那么厉害，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刀正好插进他的胸口。他咯咯作响，喘着粗气，惊恐地低头看着，然后断气。“别人说话的时候打断是很不礼貌的。” 我警告道，同时回头看向中间那个人。他和他的朋友现在都拼命挣扎起来。“继续说。”
女王蹦蹦跳跳地走上前，蹲在他面前，把一把斧头抵在他的下巴上。“他的意思是现在说，否则……” 她把斧头往下拉，稍微割破了他的喉咙，他向后缩，试图躲开她。
“我说，我说！有个路过城里的人跟我们说起你们这些人，他告诉我们在哪里能找到你们，说你们有非常多的钱，还说要抢劫你们很容易，因为警察不会在乎你们这些外地人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你们和我们不一样。你们是怪胎！” 他又猛地一挣。“离我远点！”
女王坐了回去，歪着头。“什么男人？”
“我不知道，一个陌生人。” 他低声说道，尽管害怕，还是朝她吐了一口唾沫。
我们都愣住了。她慢慢地抬起手，沿着他吐唾沫的地方在面具上抹了一下。“你会后悔的。” 她警告道，握住斧头猛地往后一拉。他痛苦地尖叫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把斧头砍进他的腿里，然后不停地砍，从膝盖处把他的腿砍了下来。他的朋友尖叫起来，奋力挣扎着想逃脱，鲜血溅了他一身。我一边思考着他的话，一边看着，红心在我身边高兴地鼓掌欢呼。我们谁也没有阻止她，她把目光转向他的另一条腿，又开始砍起了来。
“他说得对。” 我在他的尖叫声中说道，“警察不在乎。我们是局外人，怪胎。他们不会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帮我们。我们要么杀了他们，要么想办法惩罚他们。不管怎样，我们只能靠自已。”
“他们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马戏团。” 红心提醒我，“他们来到了这个没有规则、没有法律的地方，是他们自已走进来的。” 他咧嘴一笑，很是凶狠，“依我说，那就我们就给他们他们想要的的东西，我们这群怪胎。”
现在女王气喘吁吁，浑身是血，回头看着我。“他们是来送死的，所以他们会得到死亡。” 她抓住那个人的下巴，在他因疼痛而昏迷后又醒过来时，强行掰开他的嘴。尽管他失血过多，但又开始挣扎起来。“别动，否则会死得更快。”
他不动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抓住他的舌头。他惊慌失措，害怕地哼哼着，她用手指捏住他的舌头。
她咧嘴一笑，用斧头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然后扔向他的朋友。“现在再朝我吐口水啊，你这个混蛋。”
没有了舌头，他的尖叫声很是独特，然后他又昏了过去，瘫倒在地上。她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手里拿着沾满血的斧头。他的血在沙子上汇聚成一摊，我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她是对的。杀了他。” 我朝另一个人点点头，“然后我们把所有的尸体都烧了。我们要抹去我们曾经在这里的每一个痕迹。是时候离开了。”
我转身走出去下达命令。那个人的惨叫声在我身后响起，我的家人向他扑去，为他们所造成的死亡和破坏发泄着愤怒。
我忍不住笑了。那惨叫如此美妙，像一首交响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