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看向那个女人，看着她毫不退缩地盯着我的样子。愤怒再次涌上我的心头。这还不够。这远远不够！
我不假思索地挥拳。我的拳头击中了她的下巴，她倒吸一口气，痛苦地哼了一声。“这一拳是为了诺亚。” 我唾弃道。我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这一拳是为了其他孩子们。” 我抓住她的胳膊一拧，就像罗杰曾经对我做的那样把它拧断了。这一次，她发出了一声令人满意的痛苦叫声，我松开她的胳膊，把她踢倒在地。“可恶的臭婊子。”
没有人阻止我。没有人阻止我伤害她。他们每个人都理解地点点头，然后我们分开了。我们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了红心，他手里拿着两个大金属容器的汽油。他愉快地吹着马戏团的曲调，我们经过时他咧嘴笑着。
“我希望你们带了棒棒糖。” 他说。“我们要生一场大火了。”
看着他爬上楼梯，我意识到我喜欢那个男人。
一共有十个牢房。我们打开每一个牢房，黑桃鼓励孩子们跟着他走出房子，而梅花则数着人数。有些房间里有十个孩子。有些甚至更多。有几个房间是空的。他们都太瘦太虚弱了。黑桃不得不抱着几个孩子，因为他们太虚弱了，自已走不了路。
“该死。” 当我们数到六十个孩子的时候我咒骂道。“陆易医生要忙坏了。”
其中一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孩子，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孩。我们打开门时，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她向后退缩着。
“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告诉她，伸出双手。“我们要把你和你的朋友们从这里救出去。我们会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真的吗？你保证？” 她沙哑地问道。当她抬起头时，我清楚地看到了她脖子上形状像一只手的瘀伤。
“我保证。” 我点点头，努力压制着自已的愤怒，以免吓到她。“我们要把这个地狱般的地方烧掉。”
她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眼里涌出了泪水。“我走不了路。我…… 我的腿动不了了。”
我的心一紧。该死的恶魔！
我跪下来，与她对视。“没关系。我们可以把你抱出去。可以吗？” 当黑桃从拐角处走过来和我一起跪下时，她犹豫了一下。“这是黑桃。他可以帮你。” 我注意到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又小又脏的毛绒玩具。这个女孩至少有十五岁了，由于她长期营养不良，看上去异常瘦小。当她动的时候，我认出了那个玩具。
“黑桃有一只老虎。”
她的眼睛睁大了。“一只真的老虎？”
黑桃点点头。“一只真的老虎。她的名字叫自由。你想见见她吗？”
“想。” 她低声说道，然后不再有任何犹豫，她向他伸出手让他帮忙。
黑桃毫不费力地把她抱起来，一边走一边给她讲他训练和一起工作的其他动物。我们得给她找一辆轮椅。这把轮椅好像就是为她准备的，而他们却把它当垃圾一样仍在交流，破败不堪。
“就这些了。” 梅花从拐角处走过来时说道。“以防万一，我们检查了整座房子。他们都在外面，我已经给马戏团打过电话了。他们会开一辆卡车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他们都带回去了。”
我点点头，抓住他的手。“那我们把这个地方烧了吧。”
我们穿过入口大厅时，方块把院长拖到楼梯底部。她被绑着，现在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慌，而之前可不是这样。红心咯咯笑着把剩下的汽油倒在她身上。
“住手！你们不能这样做！谁来救救我！” 她尖叫着，奋力挣脱，但是她胳膊断了被绑着，也做不了什么。
她的叫声让我笑了，当我走出房子时，我看到一些孩子看到这一幕也笑了。这也是为了他们。
红心悠闲地走出来，但是他把前门敞开着，这样我们都能清楚地看到院长在那里尖叫挣扎。那画面就像一幅美丽的杰作，被框在那里。
“谁想来点火？” 方块问道，拿出一盒火柴。
一开始，没有人自告奋勇，但是沉默了几秒钟后，一个男孩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他大概十六岁，但是由于长期遭受过虐待，我的猜测可能不准确。他的眼睛空洞无神，浑身是土，但是尽管一瘸一拐，他还是站得笔直，从方块手里接过火柴。他在入口大厅前停了一下，看着院长尖叫。
另一个孩子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接着又一个，然后又一个。最后，所有能走路的孩子都和他站在一起，在他划火柴的时候给予他安慰。
“为了朱丽。” 他沙哑地说道，把火柴举在面前。
“为了朱丽。” 孩子们重复道，接着其他的名字也被喊了出来，以纪念他们 —— 狗蛋、二娃、土豆、希希、晓东......
他扔出火柴。我们看着房子被火焰吞噬，大火朝院长扑去。随着整个地方开始燃烧，她的尖叫声变得更加凄厉、更加痛苦。我们一起看着邪恶被大火吞没。我们静静地听着火焰的噼啪声，以及院长的尖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就在这时卡车开了过来。
“该走了。” 方块命令道，转身去帮助孩子们进入我们通常用来运输动物的大拖车。这并不理想，但他们人数太多，我们没有其他更快的方法把他们救出去。
男孩在看着火焰时有些迟疑，但其他人都跟着方块走了。我走上前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朱丽是谁？” 我问他，眼睛盯着这场毁灭。
“我的妹妹。” 他沙哑地说道，然后转过身看着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如此破碎和萦绕不去的东西，让我心碎。“她是我的妹妹，今年5岁。”
我的胸口一紧。“很抱歉我们来晚了。对不起”
“不，你们来了。” 他声音嘶哑地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他开始哭泣时，我搂住他，在他释放情绪的时候给予他安慰。我也为他、为他们所有人、为他们所失去的一切流下了眼泪。我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给他们他们所需要的。
当我扶着他进入拖车后面，并和他们一起爬上去时，我瞥见红心手里拿着一袋棒棒糖走了过来，当他欢呼显摆这袋棒棒糖时，一些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谁想要一个？” 他喊道。“每个人都有！”
更多的笑声伴随着咯咯声响起，当他们温柔地帮助孩子们，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时，我对这个男人、对他们所有人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当他们和我们一起爬进拖车后面时，红心拿着他那袋装着各种颜色的棒棒糖袋子，黑桃抱着那个年轻女孩，我们坐下来准备出发。
“我们要去哪里？” 离我最近的男孩问道，他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去马戏团。” 我告诉他。“我们会帮助你们好起来，然后当你们准备好的时候，你们可以选择留下或者离开。不管怎样，你们都会安全的。我们会确保这一点。”
他点点头，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谢谢，美丽的小姐姐。” 他说道，但他说话的方式，听起来几乎像是 “妈妈”。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我的肚子。我差点就当妈妈了。很巧的是，马戏团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这些孩子们的妈妈。
没有牌，但同样有召唤。
方块的目光越过围在我们周围的孩子们的头顶与我相遇，他们每个人都很疲惫，但却又松了一口气。我们之间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传递着，但我说不出那是什么。他看起来似乎…… 很生气，但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不是针对我的。方块所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