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各将军领命离去,我召集了尖刀战队,下达了战斗命令。我命三号为这次行动的队长。
凝视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三号,我将尖刀战队交给你了,务必完成任务,平安归队。”
三号目光坚定,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队员回营帐休息,战前一定要休息好,保持最佳状态。到了子时,所有队员皆穿戴整齐准备就绪,我站在鹤鸣河边,为他们最后整理着装与装备。彼此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坚定的眼神交流。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点了点头。他们转身,噗通一声,钻进了河里,翻起一阵水花后,河面再度恢复了平静。这是尖刀队组建以来第一次执行任务,更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的大胆尝试。难免有些许的紧张。那可是我花了很多心血培养的队伍,是我军的宝贝。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离他们出发有一个时辰了,可我还在河边踱步,毫无倦意。只有等着他们平安回来,或许我才能睡个安稳觉吧。到了卯时初,水面陆陆续续冒出人头,接着爬上岸来。整整二十人,我欣喜若狂。他们平安回来了,从对岸没有任何动静可以看出他们得手了。
我跑过去,和他们一一击拳,然后迅速回营。先让他们好好休息,明早再让他们汇报情况。
次日清晨,三号踏入我的营帐,将前夜的行动细细道来。他们依照计划,一、二队悄然登船,解决了船上的船员;三、四队则悄无声息地上岸,对付岸上的岗哨。上岸后,他们发现敌军的防守比预想中更为严密,岗哨的视线几乎织成了一张难以穿透的网。
“我们上岸后,迅速进行了侦查,找到他们防守的几个关键节点。我们十人分配好各自的目标,然后摸到他们身后,几乎同时动手,捂住他们的嘴,手持匕首,一招致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三号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们接着搜索了周围一片区域,确认没有暗哨,我们也没有被发现。”
“当登船的人得手后,向我们的船只发出信号,我们便迅速来到河边,隐藏身形,为他们断后。确定我方船只安全离开了,我们这才跳进水里,返回。”
“很好,你们这次立了大功。今天给你们放假,好好休息一天吧。”我赞许道。心中明白,三号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实则是凶险万分的行动。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并非敌人弱,而是尖刀战队太强了。
这次任务,为他们这几个月的训练交上了一张圆满的答卷。但这并不是他们能力的极限,待剩下的课目训练完后,他们必将成为一把真正的尖刀,锋利无匹,所向披靡。
巳时,阳光透过帅帐的缝隙,洒在了八位将军和我身上,父亲面带笑意,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诸位,昨夜我们的行动大获成功,敌方河面上的船只尽数落入我军之手。满载粮草的船只十艘,足够我军两年之用;入冬物资与装备船只十艘,可供我军三年所需;战船三十艘,将成为我们渡河收复失地的重要依仗。此次行动的胜利,尖刀战队功不可没,这几个月的训练成果,如今已化作了实战中的利刃!我已将此次行动写成奏章快马加鞭传回京城去了。”
帅帐内,议论声此起彼伏:“郡主真是妙计频出,若非尖刀战队,我方不知要付出多少士兵的鲜血。”“是啊,郡主的胆识和智慧,真是无人能及。”“此次行动,必将载入史册,成为我军的辉煌一笔。”
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狡黠:“诸位,现在对岸恐怕如鲠在喉,我们也不要大肆声张,让参与此事的士兵守口如瓶。我们军营的生活一切照旧,让对岸吃了苍蝇还无法言说,让他们憋着。”
战事稍歇,对岸敌军经此一役,短时间内已无再对我军构成威胁之力。我们随即重新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之中。徐风扬将军一如既往,将各营士兵带至训练场,随后便加入尖刀战队的特训。
今日,我们开始了生存与耐力的训练。所有队员被蒙上眼睛,带至军营以东五里的山顶,这里四周环水,仅有一个出入口,正是我们此课程的训练场地。经过上次任务的成功,整个战队的凝聚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队员们个个精神饱满,士气高昂。
我站在队伍前,声音坚定:“勇士们,你们上次的任务完成得出色,展现了应有的实力。但这只是你们潜力的冰山一角,你们还能变得更强大。今日的生存与耐力训练,将教会你们在恶劣环境中生存的技巧,因为只有生存下来,才能有效地杀敌。这个课程包括寻找食物和水源、搭建避难所、生火技巧、野外急救和伤口处理,以及避免昆虫和野生动物的威胁等等。除了随身武器,你们将没有食物供给,需要在此生存一个月。我在出口处等你们凯旋。”
此次训练,徐风扬将军并未参与,他每日还需负责接送各军营士兵至训练场。
徐风扬将军与我并肩坐在训练场边的草地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郡主,你对这些队员是否过于严苛了?他们的实力已经远超普通士兵。”
我轻轻一笑,回答道:“徐将军,您是身经百战之人,自然明白战场的残酷。训练场上,我们有机会重来,但战场上却是生死攸关。对他们严格一些,是为了将来他们能在战场上每次都活着回来。”
徐风扬将军听后,若有所思:“郡主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是我目光短浅了。”他讪笑一声,显得有些自嘲。
我继续说道:“在书院,我们也经受过类似的考验,只是训练的目的和要求有所不同。在武学苑,我们追求的是武学的至高境界;而在战场上,我们强调的是生存与杀敌。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变得更强,让对手难以应对。”
说完,我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徐风扬将军也笑了:“郡主,每次与您交谈,总能让我有新的领悟。这些领悟有时关乎格局,有时关乎世界观,总之受益匪浅。”
我莞尔一笑:“徐将军过誉了,我只是尽我所能。”
徐风扬将军微微一笑:“并非过誉,只是肺腑之言。”
我轻声岔开了话题,对徐风扬将军说道:“徐将军,家父与令尊大人情同手足,我自幼在凤鸣书院长大,对这些往事一无所知,能否为我细说?”
徐风扬将军仿佛被带回了往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怀旧:“自我记事起,总是母亲带我拜会瑞王府,王妃总是热情接待。因元帅长年征战在外,家父不便前往,所以都是母亲出面维系这份情谊。”
他微笑着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与你兄长年纪相仿,一到王府我便与赵瑞麟玩闹在一起。那时候我们还小,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两人在分别时还会哭泣。我总是吵着母亲,要她把你兄长带回去做儿子,我就能天天有人陪伴。”
说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王妃也经常带着你兄长到我家玩,分别时也是一样的,你哥吵着王妃要把我收为儿子。”
听他说完,我也忍不住笑了,童年的记忆总是美好的,也是难忘的。
“再后来,我们一天天长大,令尊大人长年在外,所以你兄长的武功都是我父亲教的。从那时候开始,你兄长就住在我家,我们便可以天天在一起。一起练功,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有时也会因一点点小事打一架,打完过后立马又和好如初。”徐风扬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想想那时候也挺怀念的,但人总是要长大。年满十五岁后,我父亲又把我交给了令尊大人,我和你兄长就来到了军营。我们一起在这里习武,历练,令尊大人教会我们杀敌的本领,在这里便是令尊大人在照顾我们了。”
徐风扬将军的话语在我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那份因父辈深厚情谊而生的亲近感,悄然在我心间蔓延。这份感觉,不同于与兄长的血脉亲情,又似乎比挚友间的情谊更为深厚,仿佛是自幼相伴成长的那份默契,尽管我和他从未有过交集。
在这几个月的训练场上,他协助我训练尖刀战队的成员,我注意到他的细心与周到。每当我在训练上有所思虑,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并默默地为我付诸实践,让我省却了不少心力。他平日里对我的关心,似乎总比别人更多一分,却又恰到好处,不至于过分,避免了让我感到不适。
在他身边,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那是女子天性中渴望的被呵护之感。尽管我的武艺足以让我自保,无需他人担忧,但他的存在,却给了我一种别样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