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正常上课,宋姨都没看我一眼。我也装作陌生人一样对她视而不见。
课间,薛晨问我:“你啥时候走的,也没有等我回来。”
“我把阿姨送到家就走了。”我平静的回答。
“真不够意思,也不等会我。”他埋怨我。
“滚一边去吧。你小子动手动脚的,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阿姨到家就睡了,万一你家丢了东西,我可赔不起。”我揭他短。
“嘿嘿嘿,别胡说八道啊,谁动手动脚了,没证据别胡说。”他想掩饰,不打自招的表情出卖了他,看来这小子昨天没少揩油。
“你妈的闺蜜你都不放过。也不怕你妈知道了。”我提醒他。
“没事,她们来找我妈的时候,经常跟我搂搂抱抱的,习惯了。别看她们孩子不大,都是二胎,年龄都跟我妈差不多。”薛晨自信的说。
忽然薛晨问我:“你没对我妈做什么吧。”
“一边待着去,你什么人啊。以为都跟你似的。”我嘴硬的轰他
“行,够意思。”薛晨一挑大拇指。
我和宋姨一天没有说话,而且越是当着她的面越和薛晨在一起玩。
我就是想对她的一个挑衅,当然,我也想通过薛晨的关系拉近我和他妈妈刘美芳的距离。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招奏效了,这一周宋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课上也是没有了耐心。我暗自窃喜,薛晨却有点头大,宋姨的火气总是冲他撒,当然,有时也捎带训我一顿。
受不了的薛晨问我:“你是不是得罪你宋姨了,她怎么现在凶的跟母老虎一样,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我一摊手:“不知道,她也训我你也看见了,要不你去问问。”
“拉倒吧,我还想活着呢。”薛晨有的时候也怂。
又是周末,我妈问我:“昨晚上你宋姨来电话,问你去不去补课。”
“妈,我都累一周了,好不容易休息,求你了。”我赶紧跟老妈说好话。
“傻孩子,现在有人上赶着给你补课,你还不乐意。你知道你宋姨的水平,要是外面开个补习班,多赚钱。”老妈苦口婆心的说:“现在你只知道玩,你以后怎么办。好歹我和你爸把你们拉扯大了,我们也跟不了你一辈子。”
我听不了妈妈的唠叨,更受不了她万一翻脸了也真打,只好硬着头皮:“妈,你放心,我一定去,现在我就去。”
出门蹬上自行车,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情愿,可是总要面对,我在心里安慰自已:“没事儿没事儿,最多骂几句,有什么可怕的。”
熟悉的楼房出现在眼前,我给自已鼓鼓劲,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浩浩:“哥,你来了。”
我点点头:“我姨呢?”
“我妈刚刚出去办点事,你进来等吧。”浩浩把我让进屋。
“我姨有没有生气啊。”我想知道宋姨的情况。
“还好吧,反正一天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浩浩说的模棱两可,让我心里忽然没底了。
浩浩突然问我:“哥,你认识七中的人吗?”
我下意识的回答:“不认识,怎么啦。”
“我们班的薛宁、娄宇佳,欺负人,总找人要钱要烟,不给就挨揍,”浩浩跟我告状。
“好的,我知道了。”看着小弟被欺负,我只能出手:“周一下午放学等我,我去接你。”
正和浩浩商量呢,宋姨开门进来了,我赶紧站起来:“姨,我来了。”
宋姨瞥了我一眼:“呦,大少爷肯赏光了。”
我只好把路上编的词说出来:“姨,您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一个小屁孩,做事没有脑子,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显然宋姨不被我的说辞打动:“行了,我是强人所难了,你是你妈逼着来的。”
听着她冷冰冰的话,我有点受不了,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她是我姨:“姨啊,我年幼无知,不知道你的苦心,所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望海涵。”说完我一抱拳。
宋姨看看我,叹了口气:“浩浩,回你屋写作业去。”然后一指我:“你进去,考试。”
“啥?考试?”我一脸懵逼。
“马上就期中了,你还想混到什么时候?”宋姨提高了声音。
没有办法,我只好灰溜溜的走进书房。宋姨从书架上抽出一张往年的卷子。
好在这段时间我还有听课,卷子上的题大部分都会。
三下五除二答完交给宋姨,宋姨认真的看着,把我做错的地方勾出来,并且耐心的讲解。
中午,宋姨在厨房做饭,我讨好的过去帮忙,宋姨却拒绝:“歇着去吧,你是不是又想趁机占便宜。”
这次我确实只是想讨好她,没有别的想法,让她这么一说,我感觉羞臊无比,只好悻悻的回到书房。
吃饭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连浩浩也感觉到空气的紧张,扒拉两口就急匆匆的溜走了。
我也是没有胃口了,吃了几口就回到书房休息。
越想越气,平白无故的让她说,看来是彻底得罪她了。
委屈的眼泪流淌下来,本来不想哭,只是泪腺不争气。
宋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看见我在哭,把门锁好,就拿小板凳坐我旁边看着。
我不理她,她也不理我。直到我止住眼泪。她才说话:“你还知道哭啊,你不是挺坚强啊?受这么点委屈就拉胯了。”
我没有理她,翻个身背对她。她还继续说:“我和你姨夫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规合法的,你却横加干涉,你知道我有多委屈。你在学校故意气我,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去跟谁哭。”
我异常冷静的听她诉说,也对自已的行为感到自责。一个骨碌坐起来:“对不起姨,我知道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失去了你。”
宋老师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没有想到你会对我有这样的感情,可我和你妈是姐妹,我是你的长辈,这样的感情虽然美好,可是却不能见光。”
我抓着她的手:“姨,我不知道怎么了,梦中都是你,我知道这是错误,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改正。所以我故意气你,不来你家,就是想躲开,却更加想的厉害。”
宋姨摇摇头:“别说你这么小的年纪了,我这么大岁数也一样,也想,也怕。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不想给你补习,但是我总得找个借口把你叫来,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宋姨竟然小声的哭了起来,眼泪湿润了整个脸颊。她的肩膀颤抖着,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哭出声音,又不敢大声怕被浩浩听见。
这下我有点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拿桌子上的纸巾给她擦掉眼泪。
她只是在那静静的哭,纸巾被泪水打湿后成了一团,我只好拿新的纸巾给她擦。
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我有点心疼,也许只是下意识,我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微微一怔,愣愣的看着我。我以为她会给我一大嘴巴子,但是,她只是那么盯着我,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好对她说:“你要想扇我就扇。”
她才回过神来:“这个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准备晚上饭。”说完,她落荒而逃。
一下午她也没有过来给我讲课,浩浩偷偷溜过来:“哥,我妈咋了,也不给你讲课了。”
“可能是累了吧。我脑子笨,姨教我比较费劲。”我只好自嘲。
“咋没有看见你爸。”我跟浩浩打听。
“前天走的,我爸走了,我就安全了,他在家经常呲哒我。”看着浩浩一脸的放松。
我对他说:“你先在这待会,我去看看你妈,不叫你千万别过去,免得挨骂。”
浩浩冲我招招手算是明白了。
我轻轻推开主卧门,看见宋姨脸冲里躺着,开始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宋姨听见动静,回头看见是我,赶紧坐了起来。
我挨着她坐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说。宋姨也没有说话,也没有闪开。
我打破僵局:“姨,刚才我又占你便宜了。”
“嗯”宋姨点点头。
我只好继续说:“我只是想安慰你,却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你这么安慰挺新颖的。”从她的话里我听不出来埋怨。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我规规矩矩的问她。
她仰头想了一会儿:“其实挺生气,可是又气不起来了。”
看着她像撒娇的样子,我彻底放心了:“小丽。”
她一愣,举拳要打:“好大的胆子,没大没小的,小丽也是你叫的。”
我攥住她的拳头轻轻放下:“总叫你姨,都把你叫老了,这样叫你,我们就是同龄人了。”
“胡说八道,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得怎么想。”她担心的说着。
“有别人的时候,我还叫你宋姨啊。没有别人的时候,叫你小丽”我把从刘美芳那学到的经验用在宋姨这了。
“那也不行,浩浩在那屋呢,这房间隔音差,会听见的。”她还是挺担心。
“放心吧,浩浩在书房呢,听不见。除非我叫他,不然他都不过来”我自信满满的说着。
“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宋姨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