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打出自己知名度之前,谢金婵还是不愿意给跟官府人打这种交道。

自己医术好,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就像是之前的妙斋药铺,一旦给人用了药,人命关天的,会惹麻烦。

况且官府内错综复杂,他们的内宅更是勾心斗角,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最低级的手段就是在药里动手脚,所以,自己还是少沾边儿就是。

谢金婵巧妙地推脱了季淮安接下来的请求。

而季淮安一听没给人看过诊,就有些失望。

他也不再提看诊的事儿,摆手放谢金婵离去。

可为了保护这位侠女,他又派了两名衙役随她前去护卫,免得还有那不长眼睛的,找谢金婵晦气。

至于谢金婵帮助清剿土匪和死士的事儿,他回镇府衙门之后,先给与适当的奖赏,待上报县府衙门之后,再给奖励。

谢金婵抱拳道谢,也并不多说,便与那两名叫做黄强,王凯的衙役,各自飞身上马,扬起手里的马鞭,一踹马镫,飞驰而去。

她好像忘了,坐下这匹马,是人家镇府衙门的。

季淮安后知后觉,等反应过来想召唤她,可谢金婵早就跑没影儿了。

谢金婵心道,反正镇府衙门奖不奖赏她都无所谓了,有了坐下马匹,她还要啥自行车啊。

三个人一路飞驰,很快回城。

在城门口下了马,黄强上前跟守城的士兵交涉了一下,便被放行。

三人牵着马匹进了镇上,根本不用打听,王凯指着商业街的西边一处挂着一个幌儿的酒肆,告诉谢金婵,“大妹子,那个就是宋安家的酒肆。”

宋吉大哥宋安的酒肆,确实是挺偏西的,如果没人指点,不知根底儿的,还真就不晓得。

以宋家那点薄利,想要在镇上开酒肆,确实是不容易,所以,才举全家之力量,开了这么一家小小的酒肆。

因为酒肆生意还不错,宋安在第二年,就接了老婆孩儿,还有爹娘进了镇子。

然后,与其他各兄弟几个,毅然决然地分了家。

因为爹娘归了大儿子,因此上,家里的好良田,还有这处酒肆,便都归了宋安。

结果,这宋安挺不像样儿的,每次爹娘有个病痛什么的,就折腾宋吉和兄弟们去侍候。

虽然宋吉等人很有意见,但是,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否则,一旦被扣上不孝的帽子,那谁都甭想过好日子了。

这次,宋老太太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病了。

宋安捎信儿给宋吉,宋平,宋林,宋虎四个弟弟,让他们赶紧来家侍疾。

宋吉哥四个心里这个窝火啊,平日里孝顺老人的每月二十文钱,每年二百斤粮食,都哪去了?

说好的老人归老大赡养,有病有灾另外算钱,但不用侍候,买下人侍候即可。

可现在,宋安让宋吉哥四个去时候老太太,这不是欺负人吗?

哥四个窝火带憋气,尽管再不乐意,也只能咬着牙根排班儿轮着来。

这不,今天开始,十天之内,就是宋吉和乔慧灵两口子的班儿。

谢金婵,黄强和王凯,来到宋安小酒肆的时候,正好宋安媳妇儿程氏站在自家酒肆门口,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跟邻居唠嗑儿,句句不离宋吉和乔慧灵。

“呸,我家那个老二媳妇儿,太奸猾了,”她狠狠地吐了一口瓜子皮,恶狠狠地骂道。

“让她来侍候老太太,可她倒好,抱着个不知道是谁家的死鳖崽子来了。

死鳖崽子要是咱自己家的也就罢了,可他是邻居家的。你们说,乔氏这贱人,她不是故意是干啥?

哼,她呀,这是拿别人家孩子当借口,其实就是不想侍候我婆婆啊。呸,不孝顺老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邻居们也都是生意人,本就跟程氏不对付,闻言就不坏好意地挑唆道,“要不说呢,你就是实在大劲儿了,叫人家钻空子欺负。

我跟你说喜晴,这次你可不能让着她。她都能给别人家看孩子,难道还不能好好侍候老人?你呀,该拿出长嫂的款儿,让她怕了你才行。”

几个妇人你一言,她一语,说得很是热乎,却没料到,这些话都要被谢金婵听了个满耳灌。

“各位,说完了吗?说完了请让让道,我进去找慧灵姐。”

程氏眼见着谢金婵一身血污就要往屋里闯,吓坏了,“你……你谁啊?啊……谢金婵?是,是你?你,你杀人了这是?”

其他几个妇人见状,吓得更是变颜变色,“快,快去报官,快去。这女人浑身是血,肯定是杀人了,快去报官把她抓起来。”

轰……

聚集在宋安家门前的一群人,都连躲带闪,树倒猢狲散,跑远了。

谢金婵低头看看破旧的衣衫,果然沾满了血污,不觉好笑。

自己太过大意了,居然就一身血的从城门走到宋家酒肆,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她不对劲儿。

若不是宋安媳妇儿和其他几个妇人一惊一乍的,她还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呢。

哦,不对,刚才经过城门时,王凯过去跟守城的交涉了,所以,她才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宋安小酒肆。

这可不怪她故意吓唬人的。

黄强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谢女侠,你别介意,这些人不会说话,待我回去见了镇府大老爷,会如实禀告的。”

黄强一开口,众人这才看清是镇府的两个衙役也在,顿时都噤若寒蝉,不大敢说话了。

都是做生意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府衙的人不是?

府衙的人一旦翻脸给穿小鞋,这谁受得了啊?

不过,他们还是很好奇,程氏所说的谢金婵,怎么跟衙役们混在了一起?她是什么人物啊?

感情这一群人只管闹哄哄的,黄捕快说了什么,他们根本就没注意,也没听清。

就是程氏也以为谢金婵惹到了镇府衙门呢,急忙壮着胆子对黄强道,“这位小哥儿,你,你跟谢氏来,是,是有公干?她犯事儿了?

我可跟你说,谢氏虽然是我公婆一个村儿的,与我家小叔子妯娌处得不错,可她要是犯什么事儿,跟我和我家男人没关系啊。”

她这是真担心谢金婵犯了什么案子,自家被牵连,赶紧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