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王氏的警告
吃晚膳的时候，主座上的祖母王氏一直冷冷的暼着我，等到别人吃完饭都走了，她把我叫住，“萧翡，你留下来！今天有人告诉我，你不顾礼仪规矩私自跟男子见面，可有这回事？”王氏沉声问道。
“祖母，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跟辅国公府的嫡次子可没有私自见面！”我连忙辩解道，直接说出凌浩然的身份，让她知道我可不是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见面。
王氏听后，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你们没有私自见面，毕竟你身边一直跟着你的大丫鬟，还有府里的侍卫和家丁。可是，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不知礼义廉耻！”
我有些心虚，但是还是强装镇定，“祖母，您在说什么呢？我们只是碰巧在寺里遇见了，说了一会儿话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你要知道，你是大家闺秀，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府里的颜面。况且，你跟一个男子独处一室，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被人传出去，会置咱们盛家于何地？这会让你的名誉扫地！”王氏神情激动地说道。
我有些不服气，“别人有什么可说的，我跟凌公子光明正大的见面，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氏听后，神情有些不悦，“这么说，还是别人错怪你了？他为什么要见你？你有什么可值得他见的？他为什么要跟你一个女子见面？”
我有些急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我！我又不是自己要跟他见面的！祖母，这话你去问他啊？再说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我怎么就不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王氏听后，眉头紧锁，“你说什么？你跟他……你对他有感情？”
我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她，“祖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知道我没有错，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祖母，对不起家里任何人的事情。”
王氏似乎有些怒了，“你知道就好！我是不会允许你再跟他私自见面！你要给我记住了，你跟凌浩然之间不能再见面了，女子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你还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女子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
我心里有些难过，但还是强忍着泪水，倔强地说道，“祖母，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不需要你们给我安排什么亲事，我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再说，你们不是一直说婚姻要门当户对吗？难道辅国公府还配不上我们家吗？”
王氏被我的话气得有些发抖，“你这个逆女，你这是要气死我吗？你要知道，你的婚事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盛家的事情！我不能让整个盛家因为你的私事而受到影响！你要给我记清楚你的身份，你是盛家的嫡女，不是什么平民女子！你要懂得惜福！”
我有些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祖母，我明白这个道理，我不会再单独跟他共处一室的。您放心好了，等我及笄了，我会禀告太后娘娘我的想法，我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我也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
王氏看着我，神情复杂，“好，好一个你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你给我滚出去，在你及笄以前我不想再听到你跟他有任何联系！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
我假装哭泣的跑了出去，心里却乐开了花，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难道我就不能偷偷见面，死老太婆。我就知道我拿出太后娘娘这个说辞她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反正跟王氏之间的矛盾已经产生了，我也不在乎她以后会对我有怎样的看法，我只知道我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哭”着跑出来后，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姑姑从隔壁走了过来，进膳堂搀扶祖母王氏，只见王氏仍是余怒未消，对身旁的人说，“颖兰，盛萧翡这个逆女，既敢顶撞于我……”说着便把刚才发生的事跟这位颖姑姑说了出来。
“夫人，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大小姐跟这位辅国公嫡次子其实也是挺般配的，如果以后能够成亲，按照咱们家的门第，也算是高嫁了！再说这事也还八字没有一撇，您担心的太早了。”颖姑姑连忙温声开解道。
王氏听了一阵气结，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瞪了颖姑姑一眼。她总不能说不想看到盛萧翡那个逆女嫁的这么好，怕嫁的比她的宁儿还好，再说按照侄女王姨娘的意思，宁儿也对这位凌公子有好感。
颖姑姑知道王氏不爱听这话，连忙解释道，“夫人，您别着急，我知道您跟王姨娘是亲姑侄，但是侯爷毕竟不是您亲生的，你如果亲自干涉会引得侯爷不快的，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好呢？再说，大小姐还有个太后姑奶奶，婚事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颖姑姑连忙拍拍王氏的后背，让她顺气。
接着又按照她的意思，说:“您今天这样做的很好，既警告了大小姐，让她谨守礼仪规矩，又敲打了一番，她到底是个小女孩你看她都哭着出去了，定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您不需要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颖姑姑柔声细语的安慰。
王氏这才脸色好一点，边走边吩咐道:“你下去跟那些不长眼的丫鬟婆子说一下，让她们不要乱嚼舌根，敢编排大小姐仔细她们的皮！”
在王姨娘的房间里，盛晚宁和王姨娘相对而坐，盛晚宁拉着王姨娘的手急声道:“娘，你说祖母应该会帮我们教训盛萧翡吧！最好是让她再也不能跟凌公子见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晚宁，你放心吧，这个是自然的！”王姨娘自信满满的回答道，这时王姨娘身边的丫鬟跑过来，悄悄跟她说了几句话，说完就出去了。王姨娘听了哈哈大笑，高兴的拉着盛晚宁的手说，“宁儿，刚刚我身边的大丫鬟惜花告诉我，刚刚看到大小姐哭着从膳堂跑出来了！”
“我就说了你祖母会为你出气的，以你祖母的脾气肯定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通，这会儿她再也不能跟凌浩然私下见面了。”王姨娘安慰道。
盛晚宁的美眸异彩连连，高兴的要跳起来了，“哼，盛萧翡这个贱人，活该被祖母骂哭！太不要脸了，居然勾引辅国公嫡子，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自己配不配！”她感觉所有的烦心事一扫而空，上午被盛萧翡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恶气总算是出了。
“你看吧，这事还没完！要不是我怕侯爷怪罪下来，我会说的全城尽知，看她以后还怎么嫁人！”王姨娘喜上眉梢，笑的很阴险。
“我之前还怪您怎么不在她马上上动手脚，我真的恨不得马车出事摔死她！没想到她这么不知廉耻，像没见过男子一样，见到优秀的男子就往上贴，不要脸的贱人！”盛晚宁面容扭曲，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恨意。
“娘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这个办法，我早就想在她的马车上做手脚，还找了府里喂马的小厮，让他趁机给盛萧翡的马下药。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身边似乎有几个功夫高强的侍卫，提前识破了，还抓住了喂马的小厮把他毒打了一顿！她的侍卫太警觉了，出发之前还换了马，我听府里的下人说还提前检查了马车，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下手！”王姨娘神情有些狰狞，她实在对林氏母女恨之入骨。想不出自己哪里比林若烟差，林氏要跟自己抢男人，林氏的女儿盛萧翡要处处针对宁儿，还跟宁儿抢男人。
“这个贱人这么狡猾，那可怎么办啊？林氏也时时刻刻防着您，您现在都没有机会给她下药啊！”盛晚宁急的团团转。
王姨娘皱着眉头，“是啊，这些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盛晚宁越想越生气，“我不管，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弄死她！我绝对不会让这个贱人得逞的！”
王姨娘看着盛晚宁，眼神中出现了心疼之色，“好啦，宁儿，你祖母不是已经教训过她了吗？她也不一定就会嫁给那个凌浩然，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肯定还会有变数的！”
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等你二舅舅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你二舅的武功高强，他一定能想出好办法的！”
盛晚宁听了王姨娘的话，立刻兴奋的小脸通红，“只要有二舅舅在，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贱人盛萧翡，你给我等着瞧！”
王姨娘母女谈完话，盛晚宁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佛光寺作为京城三大寺院之一，这给京城贵妇人所居住的禅房是很大的，每一套房都分为里外两间，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所以王姨娘母女并不是住在一间房里，盛晚宁刚坐下一会儿，她的丫鬟银霜便凑了过来，乐不可支的说:“小姐，听说老夫人教训了大小姐？”
盛晚宁点了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银霜听后兴奋不已，“没想到大小姐这么无耻，竟然跟辅国公府的嫡次子私下见面，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盛晚宁冷笑一声，“她今天被祖母骂的很惨，而且祖母已经下了禁令，以后她再也不能跟凌浩然私下见面了。”
银霜有些担心道，“虽然老夫人教训了她一顿，但是万一她以后禀报太后娘娘给她赐婚呢？您不是白忙活一场？”
盛晚宁冷哼一声，“就算太后娘娘指婚，辅国公府也不会同意凌公子娶大姐这样无才无德的女子为正妻的！我担心的不是盛萧翡，而是那个凌浩然！他居然对我爱搭不理的！”
银霜也有些不解，“是啊，小姐您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凌公子不知怎么竟被大小姐迷惑了，只能说明他目光短浅，不识您这个金镶玉！”
盛晚宁叹了口气，“你别提这个了！以后再说吧！”
银霜看着我，欲言又止，“小姐，咱们一定要从长计议！”
盛晚宁烦躁的说，“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说的轻巧，计议就能解决问题吗？现在我什么把握都没有，计议个屁！”盛晚宁现在听到从长计议心里就烦得要死，刚刚从王姨娘那里就听了，现在丫鬟又说要从长计议，她恨不得撕烂这个丫鬟的嘴。
银霜知道她的小姐心情不好，也不敢再招惹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凌公子他不需要读书的吗？我们可以让大少爷帮忙啊！”
盛晚宁烦躁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再说我就要烦死了！”
王姨娘母女正在心烦不已的时候，而我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翘着二郎腿，开心的吃着凌函从凌浩然那里拿过来的糕点，墨香一脸的愁眉苦脸，“小姐，你怎么还这般高兴啊？”
“怎么啦？本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吗？”我只是答应了不私下见面，可没有说不跟凌浩然见面，她越是要管着我越是要见面。再说王姨娘她们都以为我被王氏骂哭了，那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待着“反省”，难道不是挺好的吗？我满脸无所谓。
“可是小姐，现在别人都在说您被老夫人责骂了，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奴婢为您感到委屈啊！”墨香眼睛一红，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我摆了摆手，安慰墨香，“没事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墨香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小姐，可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到您受委屈。”
我笑了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不过说到王姨娘，你觉不觉得她很奇怪？”
墨香愣了一下，“奇怪？哪里奇怪了？”
我眉头一皱，“你不觉得到寺院后她就没有出来过吗？来了两天了也没和她说过话，我觉得今天这话肯定是她告诉祖母的。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既然跟祖母说了，顺道去外面给我散布谣言也是极有可能的！”我把今天祖母王氏跟我说的话，大致跟墨香说了一遍。
墨香想了想，回答道，“小姐，不会的，她应该不敢这么做的，侯爷如果知道了，会怪罪她的，她这么做的坏的不只是您的清誉，而是整个侯府的声誉，只要王姨娘不傻她都不会这么做！”
我和墨香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了然。我连忙吩咐凌函，让她盯紧那些丫鬟们，敢胡乱嚼舌根就说回去了全部发卖了。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祖母王氏说我的事也没有人再提，王姨娘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或许是忌惮侯爷的威严，毕竟如果真的因为几句话就对嫡女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那第一个要罚的就是她。
这一日我陪和墨香、凌函在屋里说着闲话，寺院里这几天前来进香的游客数量多了起来，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过来上香祈福的。
吃过早饭后祖母王氏说，“我们已经在这寺院里清静几天了，整日在这里吃斋念佛用心祈福，佛祖应该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了。现在差不多也要回家了，等一下回房间收拾东西之后，就返程回府吧！”
大家都点头称是，我吃完饭便吩咐凌函，让她告诉凌浩然，我们等下就启程了。
凌函匆匆地去了，没一会儿回来，说，“小姐，凌公子说他知道了，他会跟我们一同启程。”
片刻后，祖母王氏带着我们前来给寺院住持静安大师辞行，感谢寺院这几天的款待，随后我们从侧门出去。
外面有几辆马车已经候在此处，王氏坐在最前面的马车，我坐在王氏后面的这辆马车，王姨娘母女坐我后面的马车，三妹和四妹两位姑娘坐后面那辆马车。
这几天在寺里我都没有跟王姨娘打交道，想到她跟王氏说我和凌浩然私会的事，我心里就膈应的很，看到她出来也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王姨娘见到我也只是稍微福了福身子，喊了声“大小姐”，便上了马车。经过她车厢门口的时候，我低声道，“王姨娘，好自为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我便上了自己的马车，只留下满脸震惊的王姨娘呆在原地，她想道，“莫非是盛萧翡这个小贱人知道了什么事？”脸上立刻阴晴不定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