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卖身契
好在卖身契上的文字她都认识。
逐字逐句阅读理解，生怕错过隐藏条款。
“主家是萬两钱庄？”叶蓁提出疑问。
掌柜的见她读完了，明明白白道：“是萬两钱庄的东家，若是姑娘逾期无法偿还借款，则需入主家，终生任主家差遣。”
“多久算逾期？”叶蓁问得仔细。
掌柜的比了三根手指。
叶蓁猜道：“三个月？”
掌柜的先是愣了一下，看似诚恳地点头。
叶蓁签下了卖身契。
今夜一钩新月，弯弯悬于夜空。
女子将取钱凭据，小心放入怀中藏好。
为防萬两钱庄派鬼跟踪，叶蓁特意多绕了几条路，才从暗巷溜回余府。
墙上扎了尖刺，若非她有点巧劲外加轻功傍身，还真没法安然过院墙。
月色明朗，穿过林木后院，照亮她留在泥土上的一串串脚印。
来到窗下，推开雕花木窗，刚想翻窗而入，便冷不丁听见一声。
“你去哪了？”
叶蓁：……
月黑风高，真的很适合杀鬼越货。
她差点以为是萬两钱庄的追到余府来了，转身仔细看，只看到一堵黑色的城墙。
目光上移，是叶昀舟。
“是你啊，差点吓死我了。”
叶昀舟突然弯腰凑近她：“怎么？做亏心事了？”
女子一个下蹲，溜出他的身形范围。
“我不过是看今夜月色朗朗，出门赏月而已。”
女子解释道。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更别提月亮了。
不是刚刚还看见的么？
真不给面子。
叶昀舟抬头望去，夜幕漆黑，不见半点月华：“且不说天上半点月亮没有，就算你出门赏月，为何要翻窗？”
“老实说，你究竟去干什么了？”
叶昀舟高大身形渐渐逼近，女子退无可退。
叶蓁咬了咬唇，目光流转不定：“后院这么近，翻窗就能出来，干嘛还要兜一圈，再说了，先前月色确实不错，现在没了，我不正就回屋嘛。”
见她撒起谎来，脸红的样子，叶昀舟喉头动了动。
覆压的高大身形突然撤去，女子还没反应过来。
便听到叶昀舟说：“好了，暂且相信你了。”
地面的脚印是从墙根蔓延而来，白色的墙体上，残留有脚印。
她身上沾染了市井烟火气，还有别的男子的气息。
他嗅觉灵敏，怎可能无法识破她的谎言。
总算将叶昀舟蒙混过去了，叶蓁心下松了口气。
为避免说多错多，叶蓁赶紧找借口开溜。
“那个，我先回屋了，困了。”
她刚想爬窗，身体蓦地腾空。
“你放开我！”
叶昀舟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抱起，这样的高度，叶蓁恰好能和他平视。
她有一瞬的愣神，忘了反抗。
叶昀舟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轻勾，
“正经鬼，自然是光明正大地走正门回屋。”
叶昀舟的臂膀结实有力，即使单手抱着她，也能顺便护住她的后腰，不让她坠落。
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手放的位置，女子的脸蓦地又红了。
推搡着男子的胸膛，可就她这点力道，对身强力壮的叶昀舟而言，就跟小猫挠痒一样。
叶昀舟沉声道：“不想掉下来，就别动。”
说完，他手上力道稍松，猝不及防，叶蓁身体后仰。
叶昀舟腾出另一只手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男子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绝于耳。
叶昀舟步子稳健，嗓音出奇的富有磁性：“都说了教你别乱动，这下好了吧。”
女子经过方才的惊心动魄，老实了，不再乱动。
也算因祸得福，他的手不再放于那处了。
叶昀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的，走得出奇的慢。
比蜗牛还慢。
“你能不能走快点。”女子的声音细柔，拨动他的心弦。
怀中温香软玉，惹得他丹田处涌起一阵无名的燥热。
隔着衣料，叶蓁感受到了他掌上传来的火热温度。
“你很热？”
女子像是明知故问般的语气，惹得他心痒难耐。
从喉间溢出一个音节：“嗯。”
“那你放我下来吧，我身体也热。”
此话一出，叶昀舟垂眸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叶蓁忽觉那句话有歧义。
“我是说，是说，你放我下来，你就不热了。”
她怎么觉得越描越黑？
“没事，没几步路了。”叶昀舟说什么也不肯放她下来。
叶蓁再侧身看了看周围环境，明明还在后院。
哪里没几步路了。
却抬头见男子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算了，忍受吧。
怀中女子娇小的身形，衬得叶昀舟的身形，越发高大。
他忽的想起之前小弟跟他说的，大嫂太娇弱，不能操之过急。
怕她受不了。
一想到此处，叶昀舟喉结上下滚动着。
又怕吓着怀中的女子，收了势头。
好不容易走到了正门，叶昀舟一脚踹开了房门。
她记得走的时候，是反锁门的啊？
侧头一看，两扇门歪歪斜斜倒在地上。
这男子，当真是头蛮牛。
不对，是蛮老虎。
叶昀舟将她小心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和方才踹门的凶神恶煞，完全不同。
叶蓁撑起身子，赶客：“你先回去吧，谢谢你把我送回屋。”
叶昀舟也没做纠缠，爽快地出门了。
却也只是出门了，坐在门口。
叶蓁起身关门，不，捡门。
就见叶昀舟坐在门口台阶上，一言不发。
身形湮在夜色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叶昀舟，你回屋啊，坐外面石阶上干嘛？”
叶昀舟没回头，背对着她。
声音带着隐忍：“门坏了，我替你守着。”
接触下来，叶蓁发现这男子，就是头犟牛。
他决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出于心中恻隐，叶蓁还是回房拿了之前件薄毯递给他。
“夜里冷，你困了待会儿记得回屋。”
叶昀舟接过薄毯迅速盖在身前，侧头看她神色如常，似乎没发现他的异样。
松了口气。
“蓁蓁，你没事吧？我听到声响就赶过来了。”
叶蓁循声望去，是齐煜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齐煜隔这么远都听到了，那王管家岂不是也？
“我没事，只是门有点事，没惊扰王管家他们吧？”
叶蓁目光望向两扇英勇牺牲的门。
齐煜目光转向一览无余的屋内，眸色晦暗不定，走到叶蓁身侧坐下。
声音柔和：“只是我夜里睡不着，恰巧路过听到声音就过来了。这是遇到匪徒了？”
叶蓁心下一阵无语，可不就是匪徒么？
看了身侧的罪魁祸首一眼，语气透着深深的无奈：“叶昀舟追匪徒，担心我有危险情急之下，把门踹开了。”
齐煜的目光中带着求证与打量，叶蓁不自在地别过脸。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屋歇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