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断青丝
刘正东听了这话,脸瞬间红涨成猪肝色。
他真想上去生生撕了那贱女鬼的嘴,竟敢这样骂他。
她一个贱妇,怎么配骂他。
他可是汉王刘邦的同姓家族!
像她这样的贱妇,生前只配做他的玩物。
现在居然敢这样对他!
刘正东恨得牙痒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拳头紧紧攥着,眼中闪过一丝阴邪的目光。
只待那女鬼靠近,重重一拳垂砸在她胸口,定叫她口吐鲜血!
叶蓁右脚掌轻轻上扬,在空中倒转身体,划了一个优雅的弧形。
掌心凝聚内力,加上自身从高处坠落的重力,迅速拍向刘正东的胸口。
刘正东借着求生的本能,和积攒的怒气。
左手撑地,右手向她胸口挥出拳头。
可拳头距她半毫厘之地,便被她用另一只手扭住手腕。
轻飘飘地转了一下,骨头咔咔作响。
痛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手腕脱臼了!
刘正东自已的胸口处,受一股强大的外力挤压,心脏的余血好似要从胸腔破出!
眼见她又朝自已发起了新的进攻。
尚且完好的左手,撑在江地尖锐的石子上。
顾不得疼痛,赶忙翻身闪过一击。
而他原本所躺之地,瞬间破开了更多的碎冰,激起百丈水花。
溅起的水洒在岸边躺着的奄奄一息的众鬼身上,浇了个透心凉。
原本刚匀过的一口气,又被水花阻塞。
呛了嗓子,咳嗽得彻底咽了气。
刘正东不甘心就这么死在一个女子手上。
抓起手边的石子反手掷出作为反击。
叶蓁身形一闪,刘正东投掷的石子,只砸中她飘扬的青丝。
她借着月色看到自已的发丝被飘落了一根,眼中怒意翻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自已都疼惜不已。
居然被这样一个令她生厌的男子,断了青丝?
原本只是想陪那刘正东好好玩玩,让他多活片刻。
好好让这清冽的江水,濯洗他污秽不堪的身体。
免得待会儿近身打斗,又沾得她满手脏污。
既如此不识好歹,将她的好心视作驴肝肺,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再次出手,连出数掌。
每一掌都快得了无痕迹,让鬼看不出任何章法。
岸上众鬼屏气凝神地看着二鬼的压倒性战斗,原本躺在地上哀嚎的鬼也瞬间熄了声。
她的身影时隐时现,似轻云笼月,忽远忽近。
时轻时重,时快时更快,如夜半勾魂的妖魅。
叶蓁的攻击速度之快,刘正东根本躲闪不及。
更是看不出她的下一掌会落在何处,只能以身躯硬生生接下几掌。
叶蓁方才只用了七成内力,便将那刘正东打得奄奄一息。
加上他之前本就被叶蓁,狠狠摔下又踩在地上,重重摩擦过。
她吃过饱饭,有的是气力。
可对于他这样的残兵败将,不屑于使尽全力。
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倒在水中不断吐出一口口鲜血。
染红了一方江水,随后又渐渐稀释变淡。
转瞬之间,叶蓁瞬移到他面前。
一把掐住刘正东的脖子,言语中尽是讥讽。
“你这鬼好生愚拙,偏走无门之道!”
刘正东深知,现在已是负隅顽抗,也反应过来,自已被她当成了宠物逗着玩乐。
知晓自已必死无疑,干脆破罐子破摔,挑衅地笑着。
血沫伴随着张合的嘴,流到叶蓁白皙的手上。
“你个娼妇,你…….杀了我……..那……小……”
就像上好的羊脂玉,沾了黑红污垢。
叶蓁觉得恶心,没耐心待他说完最后的遗言。
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五根玉指轻轻放在他的咽喉,看着他愤恨的眼神,缓缓发力。
看着刘正东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青紫。
不过他皮肤黝黑蜡黄,也不怎么看得出青紫色。
就像陈年腊肉,洗去黑黢黢的表面焦烟。
露出黄蜡蜡的皮面,而这皮面不小心沾了些青色霉斑。
又像那病死的瘟豚,久置闷热环境,皮肉发了紫,泛了臭。
这么形容刘正东,算是很抬举他了。
那发臭的烂肉,可是饥荒时期,灾民眼中的绝世美味。
一块烂肉,指不定就可救活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呐!
而眼前这男鬼,既看不起女子,又败于女子。
不知他会不会觉得死得很憋屈,心有不甘呢?
不过,对于一个遇到劲敌。
只会推自已的兄弟上去挡伤害的鬼渣,关心他的感受作甚?
从半成力道,慢慢增加到掐死他的三成力道。
看着他浑浊肮脏的眼睛,从半睁半闭。
到一点点放大,也算是一种趣味。
叶蓁全过程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掐断刘正东的颈椎。
最后以一记“咔嚓——”声,作了收尾。
清脆响亮的骨头断裂声,在一场喧闹过后的寂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直直刺入耳膜,令在场躺着的众鬼寒毛直立。
直打哆嗦,还没咽气的,便自已将自已吓死了。
掐断刘正东脖子,又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鼻息,确认断了气。
飘到距尸体远一些的江水上游,慢慢濯洗双手。
她还是更喜欢,做事不留死角,杀鬼亦是。
对着微微泛蓝的月色看着双手。
洁白如初,闪着莹润柔和的光泽。
取出白底绣兰的一方巾帕,轻轻擦拭沾了些水的玉指。
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擦过。
这才放心地飘回岸边,却见站着的众鬼都张大了嘴。
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她。
她伸手白皙修长的手,在赵大叔眼前晃了晃。
众人鬼才将将回过神,合拢下巴。
陈在洲算是被她彻底颠覆认知了,也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当真是威风八面。
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动起手来。
一点儿也不含糊,干脆利落,动作狠辣,毫不拖泥带水。
飘到叶蓁身前,面带关切。
“叶蓁,你没事吧,不对,应该问你有没有累着。”
叶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仿佛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打斗。
对她而言,就只是小孩子扮家家酒,一场玩闹一样。
再看看她,面色平静,除却额角的薄汗,和倒地不起,失去生机的刘正东尸体。
毫无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恶战的痕迹。
就连衣服也不带过多褶皱。
似乎刚才只是一场略显刺激,血腥的梦境。
众鬼心中暗叹,还好自已没惹上她。
否则鬼身早就变得和那半冻半解的江水一样,寒凉刺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