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把陈茗伦和17号领向自已家。

一路上,他对17号展现出了浓厚的好奇心。

“嘶……茗伦啊,你是从哪里拐回来这么个俊俏的大姑娘?生得和仙女一样漂亮。我没看错的话,你们刚才是在飞吧?难道——你成仙人了?”

“既然是自已人,我也不瞒涛哥了。”陈茗伦语气比较凝重,“她是我从那个实验室里带出来的。”

“什么!”涛哥大吃一惊,“那地方不是200年前就存在了吗?难道……”

“对,她活了200多年。”陈茗伦那面瘫的样子,配合他骇人听闻的言论,显得他像在讲鬼故事,“她……挺危险的。”

“我不危险,我不会随便伤人的。”17号用力扯停了正在走路的陈茗伦,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强调说。

“好吧好吧,是我说错了。涛哥,总之,你到时候和大家提一下,不要招惹她,也不要太过害怕她。”陈茗伦老实认错。

来到涛哥家,两个男人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涛哥把他老婆阿巧喊了出来。

阿巧一看见17号脏兮兮的样子,连衣服也没得穿,本能里的母爱就如涨潮一样溢出来了。

“小陈哥,不是我说你,这么娇滴滴个俏姑娘,你咋忍心让她背那么沉一个包!”她引着局促不安的17号坐到椅子上,就打了盆水来给她擦脸。

“这身子也脏了!她居然没有穿裤子!天啊,小陈哥,你不会是对她做了什么吧?你难道不清楚,女人家的,这样子很容易染上脏病的!”

“嫂子误会了,我这不是没有合适的衣服给她么?”陈茗伦略显尴尬,“十七,你把包留在这里吧。让嫂子给你洗个澡什么的……放松一点,这里很安全,大家都是好人。”

17号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照做了。她不习惯直立行走,要被阿巧扶着才能略显佝偻地站稳。

“好了,女人们也走了,咱来谈正事吧。”涛哥有点惆怅,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喜事,“你回来时也看见了,我们的电没了。只剩下几个老旧的太阳能板子,在支撑着几个关键电器。”

“还有我回来时看见的那个怪物,又是怎么回事?”陈茗伦环顾四周,涛哥家里也是靠火把照明的。

“我慢慢和你说。”涛哥随后将这一天发生的变故娓娓道来。

当初,从矿洞中逃脱后,幸存下来的矿工们心情都很低落。

因为那么多弟兄死在里面,他们连收尸都做不到。

祸不单行。晚些时候,分公司产业园那边又爆发了内乱,据说是一部分人夺了几辆车,想逃进荒野,远离这个迟早成为围城的是非之地。

这种行为太过冒险,所以大部分被丢下的员工都反对。两拨人谈不拢,终于在连接产业园和矿工营地的那条路上发生了枪战。

那条路被矿工们称为“死胡同”,用以指代它森严的防卫。

当然,主要是针对矿工们的森严。

死胡同一头连接着原始部落一般的矿工营地,另一头是现代化的南极鹅公司产业园——泳池、高楼大厦、尖端实验室、健身房和农业基地应有尽有,完全是一座小型城市。

死胡同的道路两旁有厚重的金属高墙,用来防御荒野中的危险生物和心怀不轨者,高墙上架满重机枪和导弹炮塔,还用防御阵法加固过。

道路靠近矿工营地的一段开有侧门,那扇门就是逃亡者的目的地。交火也在门旁边发生。

很不幸,逃亡者携带有高能炸药。到了最后时刻,那群被死亡威胁吓破胆的人决定玉石俱焚,当场引爆了高能炸药。

当时那声爆炸,让矿工营地里好几间老房子都塌了,金属高墙也被炸穿了一个大洞。

这是一个异常糟糕的结局。外围的高墙是分公司的第一层屏障,它虽然挡不住强盗团的重火力和高阶变异生物,但却能把数量众多且野蛮凶猛的荒野生物拦在外头。

高墙被破坏了之后,产业园的人立刻被吓破了胆,仓皇逃离。一直到现在,他们半点修补破洞的趋势都没有。

“所以,那个古怪黑影,是从破洞里溜进来的?”陈茗伦尝试分析,“事情还不止那么简单。高墙同时也是分公司的脸面。它一旦毁坏,外部势力很容易就猜出,公司内部发生了动乱。哪怕破洞修补之后能继续防御荒野生物,也防不住一双双窥伺的眼睛。”

“所以产业园的人,今天下午派了一群走狗过来,”涛哥咬牙切齿地说,“他们需要加固产业园的防御工事,需要人干粗活。据说里面有700多号人。南极鹅公司最后一次有安保力量护送的撤离,已经是3天之前了。很明显,我们这群人,被抛弃了。狗日的,我就说这破公司不可信,整天唱些假大空的赞歌。”

“但如果能进产业园,可能也是件好事啊。”陈茗伦说,“起码那里的基础设施更完善,哪怕是防守小型的丧尸潮,也绰绰有余。”

“哼,如果真是好事,哪轮得上我们这群底层人?”涛哥怒得两眼发红,重重锤了一下桌子,“他们根本不是来合作,是来抢人,是来抓奴隶!光是今天下午那一趟,他们就拽得让人作呕,还把营地里过半的年轻姑娘都抓走了。老李想保护女儿,还被一枪干碎了脑袋!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一群贱狗,我们给他们干活是荣幸,是施舍!”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就把这群王八蛋轰走了。我们靠自已双手赚钱,养活家人和自已,我们凭什么就低人一等?凭什么就活该要当奴隶?凭什么他们生来就可以上大学、住高楼、坐办公室、修神仙?”

“行了涛哥,消消气。我是想问,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吧?他们最后决定怎么样?”

“他们狠狠辱骂了我们一顿,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让我们等着瞧,说明天会有个什么筑基期的狗屁李队长过来,把我们治得服服帖帖。”

“筑基期啊……”陈茗伦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