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见状,想起小家伙对祖母说的话,不禁挑眉,这么爱吃石榴,连儿子都不管了?
好在翟洛风很快回了神,上前抱回自已的儿子,客气道:“辛苦秦二公子照顾我儿了,对了,不知云阳郡主?”
“瑾儿很乖,郡主她有些累了,在车上休息,哦,对了,她说欢迎瑾儿常去丞相府玩。”秦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反正瑾儿去丞相府她会比谁都欢迎。
说着笑了笑,“我有一个弟弟,比瑾儿大不了几岁,正是爱玩的年纪,两个人作伴一起玩挺好的。”
翟洛风闻言一笑,这语气跟上午云阳郡主说让洛阳和秦二公子作伴去军营的语气倒是挺像的,戏谑道:“看来秦二公子是想好进军营的事了?”
秦峥脸色一黑,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帮你照顾儿子了!
看秦峥脸色不好,翟洛风忙收敛笑意补救道:“多谢秦二公子相邀,改日在下一定带瑾儿去丞相府拜访,也麻烦秦二公子帮在下对郡主道一声谢。”
秦峥点了点,道了声告辞。
见秦峥转身要走,翟洛风下意识叫住了他。
秦峥回身,挑眉,故作不知的问道:“翟公子还有事?”
翟洛风抿唇,犹豫出声,“她,还好吗?”
秦峥笑了笑,“翟公子问的是郡主,还是我们今日去见的那一位?”
翟洛风嘴唇翕张,秦峥在他开口之前,嘴角微勾道:“翟公子,我只是个陪客,若你真想知道,应该去问最清楚的人。”
说罢,也不等翟洛风的回答,转身离开。
翟洛风哑然失笑,这两人还真不愧是夫妻,一样的眦睚必报。
而后他低头看向怀中睡沉的翟瑾,歪头蹭了蹭他的小脑袋。
秦峥出了公主府,发现门前多了一辆马车,站在马车身旁的,是丞相府的下人。
“二公子。”马夫和小厮行礼道。
云九黎所在的马车车帘被掀起,传出她的声音,“我还有事,你自已先回去吧。”
秦峥望了眼暗沉的天色,扬眉道:“这天可就要黑了,郡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今天办不可?”
云九黎淡淡回道:“对于秦二公子来说,晚上不应该是正精神的时候吗,毕竟,花楼白天可不开门。”
啧,这话听着可真冲。
他这是,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他是不是该庆幸,扶阳大长公主的公主府离丞相府不是太远,马车来的快,不然他岂不是要走回去?
想到这里,秦峥不由得略有些阴阳怪气的道:“我怎敢打扰郡主的正事,郡主自便便是,不必管我。”
云九黎放下车帘,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秦峥身后的云霓上前,在秦峥身边停了一下道:“劝二公子莫要在郡主心情不好的时候招惹郡主,否则后果,您承受不起。”
说罢,一跃而起,飞身上了马车。
秦峥瞧着马车越走越远,忍不住低声嘀咕,“还警告我,我招谁惹谁了,本来就是,谁天天去花楼。”
“二公子,咱们回丞相府?”小厮试探询问。
秦峥想了想,“不了,去云烟阁。”
小厮苦笑道:“二公子,已经没有云烟阁了。”
秦峥闻言一愣,“你说‘没有云烟阁’是什么意思?”
想到什么脸色一变,连忙要上车,“难不成云九黎叫人连夜把云烟阁拆了?”
仔细想想真有可能,她昨晚可是让云霓劈了云烟阁的大门,难不成那时候就想把云烟阁拆了了?
“那倒是没有,哎呀,二公子你到时候自已看吧。”
小厮面有难色,索性一把推秦峥上了车,自已坐到马夫身侧,马夫一甩鞭子,马车驶离了公主府。
宝斋阁,一间寂静的雅间里,大管事陪着笑,对坐在桌边的谢青衣谢小公子恭敬的道:“劳烦小公子稍等片刻,我家小姐马上就到。”
云九黎细长的食指轻轻在杯沿滑过一圈,满溢的茶水滑落,触手生温,“大管事,茶水都快凉了,你们小姐还没到,这就是你们宝斋阁的待客之道?”
“说有消息了的是你们,让我等在这里的也是你们,大管事莫不是看我年纪小,不经事?”
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大管事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忍不住哀嚎,这谢小公子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吓人呢?
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恭敬,“这个,小公子您也理解一下,慕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但也是大家,规矩严也很正常。”
意思就是我们家小姐为了您,一个女儿家大晚上出来也不容易,你就等等不行吗?
云九黎轻笑一声,“大管事,说到底我也只是买一个人的消息,每天向大管事买消息的人那么多,难不成都要你们家小姐亲自过来?”
大管事心里嘀咕,那自然不是,但你的事可是小姐特意叮嘱过的,我哪敢擅自做主?
“那个,我这就派人去问问小姐到哪了,然后再给您上壶西湖龙井,您再等等,再等等啊。”大管事说着,退出了房间。
云九黎歪了歪头,立刻有一道身影跟了过去,两道身影落下,关上房门,守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九方抱剑站在云九黎身后,望着行为与平常无异,但就是让人感觉今日心情不太好的云九黎,犹豫了一下,问道:“公子,您今天心情不好,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没心情不好啊。”云九黎说着松开茶杯,拿起桌上的折扇,“唰”一声打开,轻轻扇着。
“你说今日宝斋阁送了消息到谢府,还说一定要我亲自来,但这都快半个时辰了,那位说要来的慕家小姐却还没有到,你猜,她是遇着什么事了?”
“这个……猜不到。”九方沉吟片刻,摇头道,忽然,他想起一事,蹙眉道:“今日一早我收到消息,有疑似谢家的人进城了。”
“看来慕家,野心也是不小啊。”云九黎怅然叹道。
有钱的想要权,有权的想要钱,有钱又有权的,就会照量更高的位置,欲望这东西就有如深渊,怎么都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