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你觉得她们舞跳的好看吗?”云九黎歪了歪身子,好奇问道。
云霓想了一下,“应该跟郡主你以前看过的宫廷乐舞差不多。”
“这还不如在凌州城时,我帮他们改编的霸王破阵曲呢。”云九黎撇了撇嘴道。
云霓轻咳一声,低声道:“郡主,您当时可是特地都挑的男人,这都是舞姬,不能混为一谈的。”
“也是。”云九黎想了想,“还是让她们换一曲吧,要琵琶曲。”
男人阳刚正烈,适合快节奏,战意高昂的乐曲,而女人,妩媚柔软,适合宛转悠扬,略带欢快的乐曲。
这些郡主很清楚才是,怎么会突然跟她说这个?
云霓虽疑惑,但还是老实的转身去吩咐老鸨,却看见正走向郡主的秦二公子,柳眉轻挑,原来是这样。
“你为什么来这儿?”秦峥只是不解,但这话落在别人耳里却是充满了浓浓的质问。
秦二公子跟云阳郡主果然感情淡漠,不过冲喜倒是挺有用的,这才几天,云阳郡主就能出来逛花楼,抓夫君回家了。
“怎么,只允许你们男人逛花楼?我倒是想去逛南风馆,但奈何比凌州城的差太多了。”云九黎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道。
秦峥嘴角抽了抽,不禁想起之前百里青锋被云九黎逼着在小倌馆揽客的事,他有些怀疑,那小倌馆就是云家开的了。
但秦峥可不相信她是只是出来玩,看看她今天做的其他事就知道了。
每一件都是令人吓破胆的大事。
秋娘见自家老板来了,下意识的让开地方。
秦峥顺势坐下,此时台上已换了琵琶曲与舞女。
琵琶曲优美高亢,铿锵有力,如同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般自由自在,遨游无际的天空。
配上充满力量的古典,悠扬的笛声,使人有一种站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的感觉。
云九黎含笑道:“西北的塞外曲,还真是好久没听过了。”
秦峥立马转头看向弹奏琵琶的人,他倒是不知道,阁里何时有一位擅长琵琶的高手了。
可惜,有幕帘遮挡着,他只能看到一道人影。
这时,云九黎忽然开口道:“我们既已成婚,那向长辈敬茶必不可少,本郡主看,就明天吧,当然,如果你觉得没必要的话,那就算了。”
秦峥怎么可能让云阳郡主算了,不说陛下那边,就他爹那一关就过不去。
“就明天。”
心中不由得腹诽,想来若不是郡主您忙着算账,应该今天就把茶敬了,也不用整这一出,让云烟阁白白赔了一大笔银子,把应南琛心疼得够呛。
“还有,给秦相和夫人敬过茶之后,你随我进宫一趟,给皇祖母敬茶。”
秦峥脱口而出,“赔罪吗?”
云九黎挑眉反问,“赔什么罪?”
秦峥:“……”
你这么快就忘了你今天把太后后花园给刨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半晌没听到秦峥说话,云九黎还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一切听郡主的。”秦峥若无其事的回道。
紧接着想到什么,问,“那陛下呢?”
“再说。”云九黎随口道。
秦峥:“……”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两人再无对话,就那么静静坐着,欣赏乐舞。
“郡主,刚刚我好像看到了镇南王世子和户部右侍郎沈冀中。”云霓不知何时回来,附在云九黎耳边道。
云九黎轻笑一声,微微侧头,转向秦峥,“我曾听说你与镇南王世子是交情甚笃的狐朋狗友,连逛花楼都一起,原来是真的?”
秦峥:“郡主这话……”什么叫狐朋狗友,那叫志趣相投!
呸,什么志趣相投,可他又不能说他与应南琛是为了生意,秦峥有点儿憋屈。
“说起来,镇南王世子的年纪也不小了,改日我会提醒皇舅舅,给他找门好的婚事,毕竟镇南王镇守南疆,劳苦功高啊。”云九黎似感叹似玩笑道。
秦峥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知,郡主竟还有给别人做红娘的爱好?”
云九黎似是随意一提,没有回秦峥的话,而是微微晃了晃腰,叹道:“我累了,云霓,咱们回府吧。”
“是。”云霓抬手,扶云九黎起身,路过花魁秋娘的时候,停了下。
云九黎把玩着手中的团扇,笑着问秋娘,“你在这云烟阁,几年了?”
“回郡主,七年了。”秋娘恭敬回道。
“唔,今日伺候得不错,这个,赏你了。”云九黎说着,将手中的珍珠宝石团扇递了出去。
秋娘吓得跪倒在地,“这,郡主这太贵重了,奴不敢受。”
“怎么,瞧不上本郡主的东西?”云九黎嘴角含笑,却泛着冷意。
“郡主饶命,奴不敢,万万不敢。”秋娘连连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秦峥挡了过来,拧眉道:“郡主难道是觉得,为难一个花魁很有意思?”
“不,本郡主是觉得,你秦二公子,很有意思。”云九黎说着,将团扇扔了出去,正好落在跪着的秋娘怀里。
“云霓,还记得我之前的话吗?”云九黎招了招手,一个侍女忙上前扶着她。
云霓颔首,“记得,郡主放心。”
“那就好。”云九黎示意侍女离开,完全没有再理秦峥的意思。
随着云九黎的离开,玄衣甲士和玄衣护卫都撤了,只有一身红衣的云霓,抱剑立在原地。
秦峥冷然看着云霓,琢磨着云九黎留下她到底什么意思。
忽的,云霓长剑出鞘,对着云烟阁的大门一剑斩出,锋锐决然的剑意划破长空,如一把无形大剑可劈山填海,浩瀚无边。
这一剑太快了,就算是离云霓最近的秦峥都没有反应过来。
“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声音接连不断响起,与大门相连的一座四层楼被纵向斩开,缓缓分离,大门处却是轰然炸开,尤其那块云烟阁的牌匾,四分五裂,变成块块碎片。
云霓收剑,而后在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潇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