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他们是陛下赐予的,说是能更好的照顾您。”云锦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丝讽意。
幸好郡主醒过来了,不然她们只能是想办法联系太后了,毕竟那是皇帝,她们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抗旨。
而且,陛下还把原来贴身服侍郡主的人按名册遣回了将军府,就算禀告了将军也无济于事。
“照顾我?”云九黎失笑,这是真当她瞎了,离了将军府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是吗?
“云霓,云锦,我的规矩,无人能改,明白吗?”
秦峥听着,只觉得云九黎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冷酷,这与他之前所见的所了解的云阳郡主,完全不一样。
“是。”云霓和云锦应道,两人相视一眼。
云锦拍了拍手,清脆的巴掌声刚响起,十几道身影倏然出现,那几个侍女仆从吓了一跳。
只有一个像是女官的人镇定些,“郡主,陛下派我等前来,只是为照顾郡主,郡主莫不是要……抗旨!”
里间没再传出任何声音,云霓和云锦,以及十几名暗卫就那么看着这些人,像是俯视地上的蝼蚁。
这无形的压迫感令秦峥忍不住讶异挑眉,这是将军府培养的暗卫?
世家大族培养暗卫不稀奇,就连丞相府也培养了好几个暗卫。
但暗卫并不好培养,武功这么高,还随便就能叫出这么多,将军府这是在防着谁呢?
“郡主,陛下的旨意不容违逆,就算是你,陛下也绝不会轻饶!”女官一边色厉内荏道,一边给仆从里面的两个人使眼色。
云锦尽收眼底,轻笑一声,郡主要真怕陛下,那云家的处境可就不只是现在这样了。
“带走。”
随着云锦一声令下,十几个暗卫闪电出手,除了两个有些功夫的反应了过来,其他人瞬间就被控制住了。
而那两个人,身手算不上太好,只反抗了两下,就与其他人下场一样了。
眨眼之间,刚刚还略微显得有些拥挤的门前,顿时只剩下云霓和云锦,以及秦峥三个人。
秦峥:“……”这么,干脆利索的吗?
他很清楚,刚刚那女官的话不是单纯的威胁吓唬,任盛京任意一家权贵,哪怕手握重权,身居高位,甚至皇子,对于皇帝赐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小心供着。
有谁会,不,有谁敢像云阳郡主这样,说处理就处理了,她难道真不怕陛下震怒?
那他这个陛下趁云阳郡主昏迷不醒时被强塞给她的夫君,下场……
“呃,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秦峥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甚至还用上了轻功。
跑得真快,云锦轻笑道:“郡主,要拦下他吗?”
“不必。”云九黎的声音再度传来。
云霓瞪了一眼云锦,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云锦可爱的吐了吐舌头,看来郡主对于这门婚事的接受度比她想象中的要高。
若是郡主身边没有人,她和云霓怎么可能离开郡主,还任由这水榭空无一人。
郡主肯定已经从暗卫那里知道了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但居然这么淡定,不愧是郡主。
云霓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暂时不想搭理这个连郡主的热闹都想看的人,拾阶而上,进入水榭,云锦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间,绕过屏风,斜倚在大迎枕上的云九黎映入她们的眼帘。
瞧见郡主比起前两天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的脸色,云霓和云锦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虽然有黎温远这个神医说郡主醒来就没事了,但是不亲眼看到,心总还是悬着的。
“这几天,都有什么消息?”云九黎轻抚着小雪貂,小雪貂舒服的像猫儿一样眯起了眼,伸着小懒腰。
“我还以为,郡主会先问与秦二公子成婚的事。”云锦笑着说道。
云霓则一本正经的回道:“因画舫杀人一案,宁国公与南阳侯,三皇子,势同水火,前日,宁国公参三皇子德行有失,御下不严,陛下派南阳侯去荆州任知州,至于三皇子,被夺了礼部的差事,专心在家闭门思过。”
“还有,那位南楚的凝幽公主已经被悄悄抬进了三皇子府。”云锦补充道。
“二皇子接了协助苏大人主持秋闱的差事。”
“大皇子三天后就要启程去南边,主持赈灾事宜。”
“四皇子进了礼部,主持接下来的祭天大典。”
云九唇角微勾,这是有谁在皇舅舅面前说了什么啊。
明明之前还在犹豫不决,现在却忽然开始让皇子们接触政事,怎么,不怕他们自相残杀了?
还是觉得,自已控制得住?
“皇舅舅在赐婚之前见了谁?”云九黎转而问道。
云霓和云锦相视一眼,而后云霓低声道:“了悟大师。”
别人不知道,她们可是清楚,了悟大师与郡主的父亲,前镇国大将军关系不错,与郡主更是忘年交。
当年若不是了悟大师,郡主只怕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与将军一起离开盛京。
“他啊。”云九黎感叹出声,果然只有他,才能让皇舅舅改变自已原本的想法。
不过,“他去了哪有查到吗?”
“额,我们的人自他出宫就跟着,但到了西城,人跟丢了。”云锦惭愧的低下头道。
她一直认为,自已把在盛京的暗网经营不错,却没想到,连个不会武功的和尚都会跟丢。
云九黎哂笑一声,“为了躲我,竟然去找了他最讨厌的人。”
云锦闻言脱口而出,“是谁?”
她派出去的人,竟然一点迹象都没有发现,对方不简单啊。
云九黎没有回答她,而是想了片刻道:“派人送一封信去嵩山,说了悟去了岭南。”
“郡主,你怎么知道了悟大师会去岭南?”云霓惊讶问道。
“为了躲我他都可以去找那个人,那他一定会去我最不愿踏足的岭南。”云九黎道,能给出这个解释,已经是她心情好了。
对于岭南她岂是不愿踏足,就连派人去那里,她都不想。
云锦不由得想起在凌州城将军府有些老人在提及某些事情那些分外隐晦的话语,隐隐有些猜到郡主为什么这么说,是以不敢多问,只垂眸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