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家笑盈盈的迎两位小主子进府,道:“郡主,将军也不回府,关于将军大婚的一些事情老奴也没个人汇报,郡主您要不累的话,要不听听?”

这话说的真是怨念十足。

“好啊,正好哥哥也一起。”云九黎欢快应道。

钟管家可算是抓住了两位小主子,足足汇报请示了一个小时,才意犹未尽的告退了。

云墨颜捏了捏眉心,处理军务他都没有感觉这么累过。

云九黎托着下巴,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哥哥,等你成了亲,就可以将这些事通通丢给嫂子了,多好。”

想到那个看着还没多大,一说吃的就两眼放光的小姑娘,云墨颜只觉眉心更痛,此时难得和钟管家有了共识。

但愿吧。

这时,云锦匆匆走了进来,一眼瞧见云大将军,顿时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拔腿就跑。

“跑什么,本将军还能吃了你不成?”

云墨颜悠然往后一靠,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端起一旁的茶水,掀着茶盖挑眉问道。

云锦欲哭无泪的转过身,钟管家你坑死人了!

云九黎含笑问道:“可是审出什么了?”

云锦瞄了一眼低头喝茶的云墨颜,小脚挪呀挪,觉得自已离郡主够近了,才松了一口气。

“回郡主,还是没审出什么,小果儿都下了七八种毒药了,那人硬是一声不吭的挺了过去。”

那嘴,简直比蚌壳都难撬,云锦心中忍不住腹诽。

“不过,九方过来了一趟,认出那人是前武林盟盟主,郭啸天。”

“原来是武林盟主,怪不得武功那么高。”云霓诧异出声。

云墨颜歪头看向云九黎,“是昨晚袭击丞相府的刺客?不是说没抓到?”

黑龙卫汇报的时候,他就在御书房,陛下还没让他回避,他当时还有些诧异,现在看来,是看他的反应?

也是,将刺客打成重伤的是云华,可惜,让云华留手的可不是他。

云九黎好整以暇,托着下巴淡笑道:“是黑龙卫没抓到,可不是我们没抓到,云华都将人打成重伤了,黑龙卫还没抓到,看来黑龙卫倒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云墨颜颇感无语,“抓一个袭击丞相府的刺客而已,又不是抓刺杀陛下的,能派出多厉害的黑龙卫?”

“也是,哥哥说得对。”云九黎笑得像一只偷吃到肉的小狐狸似的,小脸上尽是狡猾的笑意。

原来皇舅舅真的不知道啊,还想诈我,天真!

不对,这么简单的事黎儿不可能想不到,再瞧见她那得意的小模样,顿生警惕,“黎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瞧哥哥这话说的。”

云墨颜刚要放下心来,云九黎接着又笑嘻嘻的来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没有事瞒着你啦?”

“云九黎!”

“云霓,快走!”

云霓一把揽上云九黎的腰,脚下一踏,眨眼之间闪身出了花厅。

云锦反应慢了一拍,刚要跟着跑,云大将军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云锦欲哭无泪,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坑她!

云墨颜俯视着瑟瑟发抖的云锦,眼风如刀。

“将…将军,你觉着……郡主会把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吗?”云锦磕磕巴巴道,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盛满了这辈子所有的诚意望着跟阎王一般可怕的云大将军。

想起她时不时抽风的举动,云大将军沉默了。

云澜院,云九黎自小长大的院子,仅比主院小一些,整座将军府第二大的院子,亭台楼阁,花鸟水榭,处处透着精致典雅,有种低调的奢华。

只一棵石榴树,树枝上挂满了青红色的石榴,粗壮的树干上还做了一个可容纳三人的大秋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云九黎轻轻抚摸着石榴树的树干,心中溢满思念。

听娘亲说,因为娘亲怀她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石榴,所以她刚出生不久,娘亲和爹爹就种下了这棵树,在这树下,更是还埋藏着十几坛的女儿红。

“郡主,这样瞒着将军,真的好吗?”云霓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云九黎淡淡的笑了笑,“瞒不瞒的,我自已都还没有理清楚,又如何告诉他,更何况,哥哥现在这样,挺好的。”

云霓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云九黎伸手碰到秋千的绳子,转身坐下,脚下一用力,秋千荡起,一袭青衣,如蝴蝶翩飞。

“云霓,叫九方来见我,还有那两匹汗血宝马,可别忘了给哥哥送去。”

云霓无奈,“您一惹将军生气就送兵器宝马,这招不是回回都好用的,上次您私自服药,将军可一直还没消气呢。”

“唉,哥哥难哄啊,云霓,你说等嫂嫂进门了,我多送嫂嫂一些珍贵的绫罗绸缎或是名贵首饰之类的,哥哥会不会就不好意思生我的气了?”云九黎又生一计道。

云霓无语望天,您是打定主意就是要惹将军生气是吧?

盛京城西,三教九流汇聚于此,各种生意层出不穷,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被称为盛京里的“小不夜城”。

一身青衣的少年,戴着一张精美雕刻过的银质面具,摇着折扇,左看右看,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玄青色衣衫,做护卫打扮,抱剑的男人。

“九方,出来玩而已,放松,放松。”少年偏头看了一眼浑身紧绷,冷气不要钱的向外放的男人,含笑调侃道。

“公子,这里人太多,万一有心怀不轨之徒……”九方一到盛京就得知了云九黎这几天身边发生的各种事情。

现在看谁,都觉得有问题。

没错,少年正是改换装扮的云九黎,而此时的她,完全看不出是个眼盲的人,潇洒恣意,身上一点儿姑娘的影子也没有,活脱脱就是一个高门大户家出来玩的小公子。

“九方,现在我是谢青衣,岭南谢家的幺子,四处游历,初到盛京,有谁会对我心怀不轨?”云九黎无奈道。

九方一想也是,身上的紧绷感顿时少了许多。

云九黎又望了望,“宝斋阁在哪来着?拍卖会快开始了吧?”

早就将盛京地图烂熟于心的九方立刻指路道:“这边,直走到底,应该就是了。”

望着那几乎将半条街都挤满的马车和人群,云九黎默了默。

“知道宝斋阁的后门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