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感同才能身受。
这饶安模之前一直在嘲笑唐元满家被灭,这次他自己成了被灭了满门的人,倒是总算明白了唐元的痛苦。
原来,饶安模居高临下,藐视着唐元所受的苦痛,只觉得唐元居心不良,活该。
现在刀子捅到了他自己身上,饶安模才知道什么叫做痛。
“我明白,我之前对您的态度确实不好,但我现在真的是诚心改正了,真的,只要您愿意收我为徒弟…”
“我以后,就是直接将您当亲爹孝敬,要是您觉得我做的哪里不对的,放心大胆的教训我就好了!”
这饶安模经历了这一遭变数,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他看着唐元的表情充满着真诚。
若是只看他的那副表情,恐怕还真会觉得他是诚心悔过,但…唐元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这饶家好歹也曾经是临安市第一首富,就算现在被灭了,原来的朋友应该也有很多才是。
这饶安模再废物也是饶家唯一的继承人,饶家所有的财产现在都系在他身上。
就算只是为了饶家的利益,那些曾经跟饶家交好的人,也不会对饶安模恶语相向的。
“为什么找我。”
眼见着饶安模现在老老实实的跪在自己面前,唐元却没叫他起来的意思。
相反,他径直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翘起一条腿整个人的脸色都暗沉沉的阴下来。
“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每次见面可没有什么好记忆。”
饶安模与唐元的恩怨,说白了就是口角之争。
而且一直以来,都是饶安模在单方面找唐元的麻烦,唐元却一直都没有将饶安模放在眼里。
饶安模对于唐元来说,不过是一个乐子,他弱小又愚蠢,傲慢又天真,想做唐元的对手,他还不配。
虽说现在,在经历了灭门之痛而已,这饶安模看起来确实是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但唐元依旧不相信,这饶安模仅仅是碰了一天壁而已,就这么改邪归正,乖乖跟唐元认错了?
总不能是他唐元虎躯一震,王霸之气直接将饶安模这个刺头征服,让他心甘情愿的投诚了吧!
所以,无论饶安模如何吹捧唐元,只要他给不出个合理的理由,唐元都不可能对他的诉求有下一步动作。
“我…”饶安模虽然脑子不好,但好歹也是受着正统教育长大的。
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虽然不擅长,但作为世家子弟,经常跟那些笑面虎打交道,多少还是学了点的。
饶安模看的出来,他这个昔日仇敌在唐元面前卑躬屈膝,并不足以让唐元乐的忘乎所以。
今天他要是不拿出一点实实在在的真话,唐元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想到这里,饶安模深吸了一口气,他认真的抬头,一副笃定之色。
“您就是神探千面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唐元脸上露出了兴味的表情。
当然,唐元也只是表面上淡然而已,他心底还是很惊诧的。
唐元没想到,这饶安模看上去明明是个脑袋里注水的废物,却在这方面如此敏锐?难道,他之前一直都小看这饶安模了?
“您就算想隐瞒也没用的,这座酒店是我饶家的产业,您的两个身份都在这家酒店住宿,我要是想有一百种方式能确认您的身份。”
“那你就搞错了,我并不是神探千面。”唐元失笑摇头,
唐元既然敢将两个身份放在同一个酒店,就说明,他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了。
在他离开神探千面的酒店房间的时候,那个房间里,就已经有千面基地的人,假扮成了神探千面的身份,住进去了。
所以,别人无论怎么谈查,都只会发现,唐元和神探千面毫无交集,甚至可以同时存在。
“我知道,神探千面所在的房间里,有假扮您的人存在。”
饶安模开口,语气更加慎重,他看着唐元,眼底的神色从,竟然没有丝毫动摇。
“哈?如果这就是你怀疑的理由,那我觉得,你可以走了,我不是神探千面,你要是想拜师,完全可以去他的房间里。”
唐元抱起肩膀,他看向饶安模的眼神里充斥着嘲讽。
唐元的本意,是想靠着自己的嘲弄将饶安模这个心气极高的大少爷赶出去的。
但他没想到,饶安模非但没有退却,在面对唐元的嘲讽时也依旧没有露出多少难堪的情绪。
他这样的表现,倒让唐元刮目想看了几分。
“当然,我有更直接的理由,第一,其实您不知道,昨天混入亡命徒中的人还有我。”
”不过您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杀死您,我当时是在躲避追杀,混入那个人群纯属是意外。”
“第二,您的身上,沾着一种泥土,这种泥土,您可能不知道,那是金陵特有的泥土。”
饶安模指了指唐元的衣袖,认真的说道。
“泥土?”唐元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换回唐元的身份时当然也换了衣服。
如果饶安模是通过这个确认的,也就代表,这泥土是沾在了唐元的皮肤上!
“您想的没错,您的脚踝上沾染了这种泥土,在穿衣服的时候,那长裤的裤脚已经将泥点盖住了一半。”
“这足以证明,您是先沾染了泥土,再换了衣服,那泥土的痕迹,我在跟着亡命徒们围剿神探千面的时候就看到了。”
“还有,这泥土出自金陵,是因为我们饶家虽然离开故土发展,却从未忘本的缘故,那泥土就被我们供奉在厅堂上。”
饶安模将话说到这地步,事情的脉络就已经很清晰了。
唐元救了饶安模以后,就一直待在酒店房间里,作为唐元的身份,他是没有外出过的。
既然没有外出,唐元又是如何沾染上了只有饶家厅堂里才有的泥土,又为何连溅上泥土的位置,都跟神探千面一模一样呢?
那些围剿唐元的亡命徒数量太多了,当时又是黑夜,就算半中间被假扮成亡命徒的饶安模浑水摸鱼的跑了出去,唐元也很难发现。
“难怪,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运气。”唐元敲了敲桌面,已经开始认真的思考灭口的可能性了。
也许是唐元的杀意表达的太过明显,他还没有动作,那饶安模就慌了起来。
“其实,我假扮亡命徒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