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与龙士奇不熟,现在没什么不好说的,正好借机打击他:“不过你这狗窝味不小,这堆衣服是不是我上次看到的那些?”
“胡说什么.”
龙士奇紧忙把一堆脏衣服拎走,斜眼看着苏清雅,后者皱眉不语,显然对这种光棍懒汉的行为有些嫌弃。
龙士奇坐到我身旁,脸色变得严肃,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正事了:“聪明,我觉得这活我们要推掉.”
“为什么?”
在我眼里龙士奇一向傲气的很,好像没有他打不了的鬼。
龙士奇低头不语,苏清雅说:“这是人为的。
不是那片工地冲撞了脏东西.”
我想想高总的面相,奴仆宫刀光剑影,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时候撒手不管不大好吧。
大不了晚上我陪你们去看尸体,实在不行咱再撤,反正也没收他一分钱.”
龙士奇说:“也只能这样了,既然接了我倒要看看他要玩出什么名堂.”
高总的动作很快,傍晚的时候就传来消息说关系已经打点好了,晚上去殡仪馆报他的名就行。
开了会玩笑,三人去外面吃点东西,我也不嫌臭,窝在龙士奇的沙发里睡到半夜,龙士奇叫我起床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车开到殡仪馆门口我才一个机灵想起要给尸体相面。
“我们是不是有病.”
我嘀咕一句:“大白天的来看不好?大不了拖上一天.”
殡仪馆看门的老大爷正在睡觉,我们在外面叫门把他吓一跳,想想也是,在殡仪馆里大半夜的有人叫自己绝对够瘆人。
说明来意,老大爷这才大喘着气给我们开门,看来把他吓得不轻。
老大爷指着一件亮灯的房间说:“就在那,里面有人,找谁问他就行.”
进了门,走廊里只有几个闪闪呼呼的灯泡半死不活的亮着,走廊的尽头一扇门内射出灯光,玻璃上还映射着一个人影。
鬼没影子我知道,看到门上的影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龙士奇,你们不害怕?”
“鬼见多了,有什么好怕的.”
苏清雅同样一脸淡然:“我们修炼的道家功法,只要有脏东西接近就能感觉出来,若要对我没不利,天眼天耳自动开启.”
龙士奇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让我们进去。
推开门,一个带着口罩的长发身影站在“美容床”前,头也没回说:“你们是高总的朋友吧?左边第二排前三个柜.”
我好奇的凑过去看他在干什么,这个女人正在给一具尸体做美容。
死者一脸血污,整张脸完全破相,女人正在用鱼钩一样的针缝合。
龙士奇小声招呼我过去,我站到一旁不知所措,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
龙士奇打开柜门,拖出一具冒着雾气的尸体。
尸体盛在黄色袋子里,打开拉锁露出一张暗黄色的脸。
尸体五十多岁,天庭饱满,还算是有点福气的人,日月角黄润光泽,父母健在而且身体不错。
虽然一辈子没多少钱,子女宫透着光彩,子女发展的不错。
命宫黑气缭绕,鬼物入侵所致。
奴仆宫命气相环,这辈子就没当过主子,一直被人呼来喝去。
财帛宫透着红光,生前发过一笔小财,不过这红光看起来有些阴气,即便发财也是阴财。
整张脸满满的横死相,眼角微弯,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也就是那天晚上,应该是很激动。
我快速看了两眼,至于夫妻、田宅、官禄、疾厄等相门根本没看。
我把看到的说给龙士奇听,他倒没什么表示,把尸体翻转过来看后后背。
左边肩胛骨上面,确实有一个扑克牌样子的花纹,像极了纹身却不是纹身。
扑克牌下面有一个手掌印,很小,估计也只有六七岁孩子手掌那么大。
龙士奇略作沉吟,抬手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看完另外两个咱就回去.”
如果在家,十分钟一晃而过。
在殡仪馆就大不相同,尤其是身后还有一个女人在摆弄尸体。
龙士奇毫不避讳的过去欣赏女人打扮尸体的手法,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还出言询问。
女人一个人工作惯了,并不愿多说,生怕龙士奇把手艺学去一样,对他不冷不热。
龙士奇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回来打开两扇柜门,尸体拖出来晾在那等着过午夜。
十分钟后,我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
这两人与之前的那一个很类似,三个难兄难弟,一样的死法,一样的命运,一样的手掌印,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肩膀的扑克牌分别是大王小王红桃三。
在回去的路上龙士奇问:“聪明,你说为什么是这三张牌?”
“问我还不如去找农民工问问,他们一起经常一起玩,兴许就有意外发现.”
我很困,睡眠不足让我上下眼皮几乎黏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无意算有意,我的话提醒了龙士奇,到了早上就打电话给高总,要求见见那几个农民工。
由于三个工人死的蹊跷,同住的工人需要配合调查,很容易查到他们的地址,在另一处工地打工。
下午高总把两个工人约出来,让我们见一面。
这些农民工给点钱没什么不能说的,见了面一五一十就把那几天的事情说了个透彻。
在刘狗子死的头一天,这小子就出去打牌了。
至于跟谁玩刘狗子也没说明白,白天无精打采的,不过看起来很兴奋,扬言再也不干农民工遭这罪。
“没问他为什么不干了?”
龙士奇问。
“刘狗子这个人很鬼,跟他一起打牌总是他赢,时间长了也就他们三个玩.”
年龄稍大点的工人说:“刘狗子死那天一大早他就收拾东西要走,还嘟囔一句这是玩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而且包里好像有很多钱,鼓鼓囊囊一兜子.”
“三个人玩?”
我寻思各种玩法又问:“是玩斗地主吗?”
“不是,他们很少玩斗地主,一般是玩跑得快.”
年轻点的工人说。
“跑得快怎么玩?”
我好奇的问,这种玩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手把一会玩不?”
工人说:“跑得快跟手把一差不多,打法一样,只是手把一要剩个单张最后出,还要告诉别人就剩一张牌了。
跑得快就不用,只要把手里的牌出光就算赢.”
“你们玩一般一局多少钱?”
工人说刘狗子有一兜子钱,这得玩多大码能赢这么多。
“不按这个算.”
工人解释说:“输了的是看看手里还剩多少张牌,一张多少钱。
要是焖锅(一张没出)还要翻翻.”
大小王我知道是最大的,只是好奇红桃三有什么特殊含义,根据工人的描述,这张牌很小。
我就问:“红桃三有什么特殊含义?”
“红桃三先出牌啊.”
工人笑着解释。
龙士奇点点头,问其他的这些工人也说不出什么,都是些什么时候上工,在宿舍里跟谁有矛盾之类。
龙士奇要去找高总聊聊,我说:“这三张可都是好牌,或许是跟他打牌的鬼输了生气这才把他们弄死了.”
“鬼要想你输你还能赢?”
龙士奇嗤笑一声:“这三个家伙只是倒霉。
跟死者打牌的鬼不是坐地户.”
“这鬼还有搬迁的?你可别告诉我阴宅也搞拆迁那一套.”
“聪明,你还记得刘世军那件事吗?”
龙士奇突然侧脸对我说:“上身的那只女色鬼就是人为请来的,或者有人在控制小鬼作乱.”
“你到底想说什么?”
自从那只女色鬼被龙士奇收走后我没问具体怎么回事,当时女色鬼嘴里直嚷嚷龙士奇救不了他,那天夜里把我吓够呛,后来也不想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