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刘先生,自然脑补他身上有只女鬼在干什么,忍住没让龙士奇给我开天眼,一摸布兜只有白天刘家给我的那一叠钱。
“刘小姐。
帮我找三个硬币来.”
如果要算方位,只能卜卦。
其他卜卦方式我担心算不准,只能用最简单的钱币爻卦。
虽然只能算出个大概,至少能给我比较明确的指示。
“用我的吧,这是加持过法力的.”
龙士奇从怀里拿出三枚铜钱递给我。
我道了声谢,在小桌上摇卦(过程就不说了,主要是几正几反以及变爻)。
“水天需.”
一阵叮当响,钱币散落六次得到这个卦象让我长呼一口气。
“白大师,什么是水天需,怎么解?”
刘妙嘴很甜,我的身份很快从白神医变成白大师。
“水天需是明珠出土卦象。
讲的是一颗明珠在地下埋藏很久,风吹表土得以显现,这是时来运转的卦象。
喜动挪,如意,谋望有成.”
我耐心作解释。
“你行不行,谁让你看他的运势了?”
龙士奇大摇其头:“方位。
算方位.”
我皱皱眉:“你催什么?刘先生就是这颗珍珠,最近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挪窝,卦象上显示他略有小疾一直在静养.”
“对对对,我爸之前一直发烧,在家休息了半个月.”
刘妙与他母亲两人的眼睛就要放出光来,没想到我能算那么准。
我没理他们,继续说:“可变爻中显现有外力干扰,也就是有人在故意阻挡刘先生的运势,还给他带来灾厄.”
我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刘先生,珍惜相面的次数,回忆他的面相。
刘先生与刘妙有一个共同点,眉毛不齐。
这是兄弟不和之兆。
“刘先生生病期间有谁去看过他吗?”
我问刘妙的母亲,作为夫妻他应该了解的比刘妙更清楚。
“只有小叔子来过,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没在乎.”
刘妙的母亲皱着眉:“是他在干扰我们家的运势?”
我点点头:“那应该是了。
他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带什么营养品了?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
一个卦象可以解出很多东西,我要一一验证。
从人的角度看天上下雨滋养万物,可人却不能出门耕作,在家静待天时。
既有在家赋闲,还有饮食之意。
“吃的什么?”
一直都是我在表现,龙士奇除了能看到鬼毫无作为,此刻插嘴急切的问。
“骨粉,对,小叔子拿来一盒骨粉.”
刘妙的母亲肯定的说:“那天世军很开心,当场打开泡了一碗.”
“他为什么那么开心?”
刘家住在别墅区,这点营养品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说句不好听的根本不放在眼里。
“唉,世军与世杰一直关系不好。
他这人重感情,世杰毕竟是他弟弟,拿着营养品来看他自然开心。
那天他还说,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世杰没什么养家糊口的本事,要不把一个小工厂送给弟弟。
两兄弟不和,我去世的公婆也肯定挂念.”
刘妙的母亲说起小叔子咬牙切齿,可还是叹气,好像已经万分肯定是小叔子害了自己的老公。
“还愣着干什么?去你家看看.”
龙士奇催促着当先走出去。
我把铜钱还给龙士奇,龙士奇摆摆手说:“送你了,以后还用的着.”
到了刘家别墅,我不禁感叹,什么时候我能有钱住个别墅。
别墅的装修很豪华,也很用心思,如果我所料不错当时应该是找人看过的。
几人坐在沙发上,刘妙的母亲拿出一盒骨粉。
龙士奇当到手里就诡笑说:“就是这东西,阴气好重,怨念又深.”
所谓术业有专攻,对于龙士奇能看出什么道道我没意外,等着他解释。
刘妙问:“龙道长,这盒骨粉有什么特别之处?”
龙士奇抓出一把仔细看着,随后就把骨粉放到桌上,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上面这才说:“这确实是骨粉,只不过里面有人的尸骨,而且年份很长.”
“什么……”刘妙母女大惊,就要跳起来。
想想一个人吃的营养品里有人骨头已经够渗人,还是不知多少年的尸骨,我坐在一旁听着也犯恶心。
龙士奇高深莫测的摸着下巴,好像真有几缕长髯似的。
“你别卖关子行不行,柳先生还躺在病床上.”
我催促一句,心说这个人还真能得瑟,一般来说越没本事的人越能得瑟。
“这是下蛊,名字叫骸蛊.”
龙士奇面色恢复平静,用手指点着茶水在桌上写下“骸蛊”两字。
娓娓道来:“这种蛊并非蛊虫,是用遗骸磨成骨粉,年份越长效果越强。
当然也有品级之分。
想要下这种蛊必须确定死者的魂魄已经成了厉鬼,不然魂魄已经投胎也就不会给目标带来什么伤害。
最厉害的一种就是找到尸骸怨念最深的那个部位下蛊,我看刘先生的样子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那这只鬼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异常的行为?”
想到一只鬼在刘先生身上耸动不停我就觉得浑身寒毛直竖,不知道他昏迷过去是不是屏蔽了感官,如果一切都清晰的知道,那刘先生这几天可真够爽的。
“这只鬼至少有百年道行,极有可能是因为妇道或者生孩子的事冤死的,他的执念就是生孩子或者找男人.”
龙士奇拍拍骨粉罐子对刘妙说:“知道你那叔叔住在哪吗?我去会会他.”
我看看外面,距天亮还早呢:“现在?”
“对,就是现在。
一个普通人没本事搞出这些名堂.”
龙士奇要了刘世杰的住址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头对我说:“小伙子,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
讪讪一笑,我对龙士奇并不是太有好感,尤其是鬼心眼多,什么事都想算计。
“可我的计划一个人完不成啊.”
龙士奇摊摊手看向刘妙母女。
刘妙就坐在我旁边,一脸哀求:“白大师,你就帮帮忙吧.”
我简直无言以对,有些不快的对龙士奇说:“你说清楚要我去干什么,给刘世杰看相?要知道我一天只看两卦.”
“不用,你站那不动就行了.”
龙士奇贴到我耳边说:“人家孤儿寡母的你大半夜在人家家里打算干什么?”
我呸了一口,暗骂龙士奇这老流氓。
经他这么一说我呆在这也确实不合适,起身说:“那我就跟你走一趟,无论什么事你先说明白,不然我可不干.”
“行行行.”
龙士奇满口答应,搂着我的肩膀走出别墅,后面的刘妙想要送送我们,龙士奇摆摆手说我们打车,拒绝刘妙送出门。
“龙道长,你高寿?”
想到刘妙的母亲说龙士奇五十多岁,可我看他长得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就是保养再好也不会留不下丝毫岁月的痕迹。
“高寿?”
龙士奇一愣,岁几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听刘家老娘们说我什么了?哈哈,他还当真了?”
“你到底多大?”
“而立之年。
之前我故意顺着你们说话,这老娘们还真以为我跟他同龄?”
龙士奇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我挤到后车座对司机说了地址,然后一脸怪笑的看着我:“白兄弟,这次事完了之后能不能帮个忙啊?”
“不能.”
我根本不想听什么事,断然拒绝,龙士奇这个人太滑头。
“别啊。
这么不近人情?”
龙士奇轻拍我肩膀说:“白兄弟大小也得承我个人情吧?”
“我跟你有什么人情.”
我白他一眼,不想理他。
“昨天晚上我还帮你把那只鬼弄出来见个面唠唠家常,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龙士奇又说:“你知道请我出手多少钱吗?”
我学着龙士奇的腔调说:“十万打底,具体往上加多少要看情况。
好欺负的多要点,不好欺负的十万块.”
龙士奇一摊手:“来吧,拿钱吧.”
我真是无语:“我有请你帮忙了?”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需要.”
我没想到龙士奇的脸皮这么厚。
“你知道我算一卦多少钱吗?”
我问。
“我管你多少钱?”
“你今天晚上就要倒霉,还是倒大霉.”
我哼了一声。
龙士奇瘫了一样把身体向后躺下,嘴一撇说:“我又没让你算.”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需要.”
我学着他的口气说。
“我请你帮忙的事即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想要变得强壮提高运势就得让残魂的融合加快。
当他真正与你融为一体的时候就会变得百病不侵.”
龙士奇看着我,很严肃的说。
“再说吧.”
我模棱两可的说,我对龙士奇的人品抱有怀疑,即便他口舌生花我也得时刻保持警惕。
按照刘妙给的方位,我们打车来到城郊的一个破落宅院门前。
出租车走后,龙士奇翻上墙头拉我上去,我摆摆手:“我在外面等你吧.”
“那你就在外面守着,可别让这孙子跑了.”
龙士奇完全不像一个道法高深的道长,满嘴跑火车不说还出口成脏,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学了点皮毛出来骗人的神棍。
迎着凉风在外面等了十分钟,龙士奇阴着脸出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