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孝顺

顿了顿，她扯了扯老夫人的衣角，轻声道：“外祖母，宁儿知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也会多照顾姐姐的。”

老夫人也叹了口气，站起来将她揽入怀中，脸色缓和了许多。

“外祖母替你主持公道，这事是我不知道的。剩下的人，都给我送走，这种保不了主人的事情，我们不会留下！”

小女孩甜甜一笑，点了点头，脸上的酒窝更是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她心中暗叹，二房的事，老夫人也不会深究。

但这会用外祖母来指使，想必整个王府都不会再小看自已一个大小姐了。

“这朵花，宁姑娘穿在身上，多漂亮啊！等她长大了，侯府的大门都要被人挤爆了！”

老夫人再一次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和的笑了起来，

方才的怒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变成了一个疼爱自已的小孙女。

楚曦瑶被她一说，这才想起来自已还有一瓶药要给她，

但还是满脸通红，将脑袋埋进了老太太的怀中。

“原本我这里有几株漂亮的海棠，想要给你，但被你取笑，我就不想了！”

她把头埋在袖子里，看不清自已的脸色，但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

一想到自已的豺狼夫君，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鬼头！”简老夫人忍不住失笑，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捶了一下。

梅香见爷孙两人言归于好，也放下心来，凑过来打趣道：

“昨日老夫人还说，你把糕点都吃了一半了，还没来得及拿回去呢！”

落雪一直在门外等着，看到翠竹的眼神，她不由凑到青竹身边，低声安慰道。

绿竹服侍小姐已经有半年多了，两个人的感情也很好，

一开始听到小姐要把青竹卖掉的时候，绿竹也是泪流满面。

“落雪，青竹，你们两个过来。”

楚曦瑶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她默默地拿起一根青竹，跟在后面。

楚曦瑶看见绿竹走了过来，她是屋子里的大丫头，平日里看起来很是端庄，

可是现在眼睛都红了，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顿时心中一痛。

“好妹妹，快把我们的青竹妹妹，也给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楚曦瑶牵着梅香柔声道，目光落在了绿竹身上，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很是欣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楚曦瑶目送二人离开，这才跃下床，从落雪手中拿起那瓶药，

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炕上。

“外祖母，昨天你给我的时候，我还跟你吹嘘过呢。妈妈说，这是因为你爱我！

我问了我娘，今天早晨她让人做了新的，还让我拿了一瓶过来。你看，这车开的多漂亮啊！”

小女孩咯咯笑着，说了一大堆废话。

老太太见她一脸骄傲，便想打趣她一句：

“这是你娘对我的孝顺，什么时候轮到你头上来了？”

“我娘刚生完孩子，不能陪着你，所以我要替她转达她的意思！许妈妈不是跟我说了，送人礼物吗？”

小女孩偏了偏头，一脸的疑惑，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突然有人进来禀报：“二小姐到了。”

老夫人神色一动，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楚曦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担心道：

“昨日我听说你姐姐身体不太好，便想着等你打完招呼，再去找她玩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姑娘，你为她着想，真是太好了。你娘种的海棠树，一年也就那么点花，你自已留着玩好了！你二婶指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别的女人！”

老太太听见她娇滴滴的嗓音，心情很好，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自已的头发。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楚婉玉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向陈凡问好。平日里清亮的嗓音，此刻却是虚弱无比，脸上更是一片惨白。

旁边的丫鬟赶紧将楚婉玉扶起来，莫菊紧随其后，将她带到了床边。

见这位大小姐也在床上坐下，墨菊心中一凛，赶紧低头退到了一旁。

楚曦瑶急忙摸了摸她的头，担心道：“你的头虽然不热了，可是今天还是有些凉，你可别感冒了！”

楚婉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轻声道：

“昨天喝了药，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所以我才会来看你的。昨天娘还让我跟她多学着点！”

老夫人闻言，心中有些不安，之前二娘撺掇楚婉玉去找楚曦瑶，如今听到楚婉玉说起自已，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是你妈，你看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怎么会让你来？宁姑娘说的对，她要是着凉了，奶奶岂不是要背黑锅？”

老太太怎么会不明白二小姐的意思，她是担心二小姐受了她的气，不喜欢二小姐，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看二小姐。

看在两个小家伙的面子上，她只是说了几句。

楚婉玉被她的话给吓坏了，奶奶还从来没有对她如此严厉过，

看来奶奶说的没错，奶奶更喜欢自已的妹妹。

“姐姐，你不要哭了，这样会影响你的形象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摘下了那束花，半跪在床上，为楚婉玉插上了一束花。

楚婉玉在她的安抚下，终于止住了哭泣，但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这不是在生你的气吗？你回家告诉二姨，你这份孝顺，我是记在心里的，你好好养病，我最高兴不过了！我说的对不对？”

楚曦瑶将她额前的发丝整理好，说完这一句话，便转头看向了老夫人，眨了眨眼睛。

老夫人终于松了口气，“嗯”的点了点头。

落雪立刻拿起桌上的一面镜子，给楚婉玉看了一眼。

看着红彤彤的海棠，林梦雅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楚婉玉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然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株海棠上，心中一动，提高了音量说道：

“外奶奶对你真是好，这花瓶里的花可漂亮了，我都愿意摘一朵来送给你。”

楚曦瑶坐在旁边，正端着茶杯喝着茶，闻言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算了，自已的一番好意，竟然被他当成了忘恩负义！

老夫人闻言，面色一变，冷声道：

“你这孩子，跟谁学的？这株海棠是你姑姑家养的，你妹妹很喜欢，特意给你买了一些，你却在她面前说风凉话，真是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番心意！你……”

老太太骂得更起劲了，见楚婉玉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干脆闭上了嘴巴，不去看她。

楚曦瑶在一边很是高兴，这样的场面，是她上辈子都没遇到过的。

每一次，都是她挨了一顿臭骂，然后楚婉玉就成了吃瓜群众。可她这个妹妹，却是从小养成的。

“外祖母，是玉儿不对，是我的不对。玉儿也就是开个玩笑，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楚婉玉赶忙道歉，只可惜，老太太对她很是失望，并没有搭理她。

楚曦瑶注意到楚婉玉看向自已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扯了扯老太太的袖子，小声说道：

“外祖母，我还是个孩子，我会慢慢学会的。姐姐，你也不要生气，我已经帮你收好了！回头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老夫人听到二女儿的哭声，也是在心中叹息一声，随后，有了大孙女的安慰，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楚婉雨，认真的说道：“你妹妹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让人担心。

我担心你以后会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伤害她，所以我才会来找你的！”

楚婉玉听到老太太如此认真的语气，顿时止住了哭声，她抬头看向自已的妹妹。

楚曦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低头品茶，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这一世，她终于在奶奶的面前，占了上风。

“是谁跟你说的？”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

楚婉玉愣了下，抬头望着楚惜玉，像是在埋怨她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站在她身边的墨菊，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有了主意。

老夫人这是要帮自家小姐说话了，她之所以这么早就嫁给二房，就是看中了二房，如今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你不要盯着你妹妹，她为了不让我生气，一直在维护你。

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的？”老夫人的声音很差，显然是因为楚婉玉的拖延而生气。

梅香与绿竹也穿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过来，正好听见这话，两个人默默的退到一边。墨菊看了翠竹一眼，翠竹没有理会她。

楚婉玉一愣，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颤声道：

“袁夫人说那个袋子很漂亮，所以我就让你给我拿来了。”

老夫人一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喝道：

“那老太婆既然觉得漂亮，为何不自已摘下，让你妹妹给你戴？他现在在干嘛？”

两个女孩吓了一跳，尤其是楚婉玉，更是把脑袋埋的更深了，不敢说话。

楚曦瑶赶紧握住老太太的手，一边给她按摩，一边柔声道：

“如果祖母被这件事伤了身体，那就太不值得了。我这次吸取了教训，以后再也不会相信袁夫人的话了。”

“你说!”老太太看着楚婉玉沉默，气得不行，她伸手一指墨菊道。

墨菊脸色一白，上前一步，小声道：

“二嫂说，她要把袁大娘带回老家去，正在打扫卫生呢。”

墨菊的话越来越小，老夫人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好看。

“你还真敢说，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我说过要将那个老家伙卖掉的，结果却被他堂而皇之地带回家了？

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你二太太做不到，我去做！”老太太大概是被气的浑身发抖，对着梅香招了招手，让她的人退了出去。

墨菊闻言，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屋子里的丫头们，也是一脸惊恐，

就算是袁嬷嬷这样的老太婆，老太太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抽她一顿。

“祖母——”楚曦瑶有些担心的望着老夫人，带着几分哀求。

老太太见她面色苍白，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

“宁姑娘，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不用为那个贱人说话。这是她咎由自取，以后若是有人怂恿你姐姐陷害你，我也会帮你的！”

老夫人压低了语气，带着浓浓的威胁。

果不其然，几个丫头都低头不语，心中却在盘算着，看来这位大小姐还真是讨老夫人喜欢。

袁妈妈还在跟二太太说着话呢，就被匆匆赶来的人给拉走了。

二夫人刚想训斥几句，就看到了向自已鞠躬的梅香，顿时将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外面的庭院中，响起了吵闹声，想必是袁大娘被人拉到这里来了。

梅香进去问了一句，老夫人挥了挥手，木板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袁夫人的嘴巴像是被塞住了一样，只有轻微的呻吟。

楚婉玉大概是被吓坏了，呆呆地看着老夫人，在看到老夫人冰冷的目光后，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垂下了脑袋。

楚曦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老夫人斟上一盏清茶。

“老夫人，您先喝茶，冷静一下。”

老夫人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孙女，又看了看自已的宝贝孙女，心中更是欢喜。

“乖，乖。”老夫人笑眯眯的接过茶杯。

袁夫人被狠狠地抽了二十鞭子，然后被拉了出来，拿去拍卖了。二太太根本不敢露面，楚婉玉被吓坏了，回家后病情加重，躺在病床上卧床不起。

经过老太太的一顿训斥，袁夫人的下场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二夫人也没有为她说话，也不会帮袁嬷嬷一家说话，这让她在府中的下人们，对她也是敬而远之。

楚曦瑶这段时间确实过得很舒服，薛茹也顺利生孩子，没有头疼发烧之类的毛病，这让楚曦瑶很是开心。

楚昭将新生的儿子命名为楚希琪，在楚希琪的满月宴上，二夫人为了照料卧病在床的楚婉玉，

没有如上一世那样大吵大闹，而是将管事的权力交了出去。薛茹一直在气头上，所以才会把这场满月宴安排得如此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