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承鼎殿长长的台阶下,正搜寻着祭天塔的位置,很快在承鼎殿一侧的斜后方,看到了被怪石环绕的祭天塔。

这祭天塔地上虽然有九层之高,但塔体的一半被瘴气遮住,只能看到最上面的半层塔体和一个塔尖,犹如黑色云雾上悬浮着的建筑,塔周围的黑色瘴气格外浓重,远远看着都有一种窒息感。

我刚要转身走向祭天塔,一个妖艳的女子出现在承鼎殿的殿前,我越过台阶仰头看他,她并不说话,单手轻抚下颌立于原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脸上的浅笑非常魅惑,表情中透露着些许的不屑,她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和松弛的体态倒是与荼煊非常相似。

荼煊和明姬最大的差别是气质不同,前者玩世不恭中透着阴狠,后者矫揉造作中藏着毒辣。

我以前从未见过明姬,但通过焦先生对她的描述,略微比对就能确认。

此刻看她的状态,她也应该猜到了我是谁,并提前等在殿前,多半自我上山那刻,她就已经有所准备,我没有时间与她纠缠,况且我也不是对手,预转身离开。

明姬闪现到我的身前,挡住了去祭天塔的通路。

她微微仰头魅惑的一笑,突然用右手扼住我的喉咙,左手捻动施法,一条闪电般的光线飞入她的左手,光亮很快消失,持于手中的是一条蝎尾鞭。

“一个低阶修士,不经允准闯进令雀山,捣毁山间石林,你这条贱命还真是碍眼。”她瞟了一眼我手腕处的虎骨继续说“虽说有几分姿色,前世不过凡人,也配私闯王族。”

“真是可笑,你一身妖孽之气,想必千年万年也无法修成正果,最多是个妖畜,更是低劣。”我尽力推开她的手,竟毫无防备的接下了一鞭,左臂瞬间皮开肉绽。

第二鞭来的如此之快,鞭尾被我抓在手中,手掌被割出伤口,鞭子嵌进肉里,鲜血大片的滴落,虽然疼痛钻心,但依然不能放手,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能阻止她再次挥鞭的办法。

“以为这一鞭会伤在脸上,真是可惜。”她右手形成剑气,打算给我致命一杀,指剑中射出赤色光束向我的头部飞来。

光束飞来的那一刻,虎骨碎了一地,我却安然无恙,碎掉的虎骨上升腾起纯净修为凝结的气雾,注进了我的体内,同时地上虎骨碎粒消失不见。

“好大的福气呀,这精纯的修为都给了你,一见这虎骨我就知道,你是宪章宁自投罗网,也要设法将你撇清关系的低贱凡人,我说堂堂龙子的修为怎会如此不堪,小小蛊毒都承受不住,原来一切都给了你,下贱的凡人勾引……”明姬用略带讥讽又有些妒忌的语气对着我说。

我竟然不知白晓早就把自已千年的灵力放入了骨串,只为在危机时刻守护我的性命,想到这里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迫害白晓的明姬更是充满了愤怒。

“住口”我驭碎石向她飞去,以此打断她不堪入目的嘲讽。

她挥鞭击碎石块,自已也被巨力弹开,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这会儿,你还想战吗,你源身只显蝎尾,又擅长蛊毒,是魔族和蝎妖的后代,半魔半妖修为浑浊,以我身体里宪章的修为,恐怕能让你永世不得轮回。”她并未搭话,眼睛通红怒火中烧,似乎非常介意自已的身世被看穿。

我们常说,一个人缺什么就在意什么,她张口就是卑贱、地位、身份、血统,我猜测她十分介意自已的出身,我们都知道,过于执着一段糟糕的经历,行事必会受其影响,有些想法也会逐渐扭曲,若是经常被施暴,终将变成施暴者,所以执念太重真是害人不浅。

“被这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你更熟悉才是。”我的左眼中,除了看到她的身世,还看到她的另一个景象,有些过去的片段之所以能被看到,必定是她记忆深刻的一幕。

在幽暗的大殿里,这座大殿显然不是眼前的承鼎阁,殿内有许多内里透红的黑曜石,每一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中,像被灌入烧溶后的铁浆一般,她匍匐在一个男人脚下,这个男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头戴华冠,身穿绣边垂缎的长衫,正用她自已的法器蝎尾鞭抽打着她。

“闭嘴!”她恼羞成怒的喊着,鞭子伴随着她的话音飞了过来,果然是被我戳中了内心的痛处。

几千年的纯净修为,让我的五识变的灵敏,非常轻松的躲过了攻击。

我闪现近身,用同行的手法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提起摔了出去,迅速近身,连抽数个耳光“这是还你对他的蛊毒之仇。”

她挣脱起身,不等站稳,一掌落在她的胸前,她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啐出,我又驭碎石飞过她的脸颊,划出深浅不一的几道伤口。

我伸手将她的蝎尾鞭吸入我的掌中,扬鞭向她狠狠的抽去,她恐惧的神色难以掩饰,似乎这个动作确实给她留下过巨大的心理阴影。

“两鞭之仇也算清了,想毁我容貌的想法也还给你了,我没有时间与你消磨。”我转身向祭天塔的方向走去。

有一些天族守备被我击伤在地,这些守备都是毕方的手下,暴卫一族,所以我并未伤其性命。